沈云歸微驚：“發(fā)什么毒誓呢，青天白日的，也不怕真出事。”

不利于家，不利于國，不利于民，說的好聽，看似與自己隔了條長河，輕易觸不到，也摸不著。

但不利于家這事兒可不好說，大蔚里的紈绔子弟多了去了，干些損害家族名聲的事也是大有人在。

徐年雖不是個紈绔，但這副吊兒郎當(dāng)口無遮掩的模樣，這么看這么不像是個能讓人放心的。

念及曾經(jīng)的救命之恩，沈云歸剛要開口與他多說幾句，卻見徐年忽然“嘿嘿”一笑，全然沒有她相像中的失意與激動。

徐年露出口大白牙，無視迎秋如火炬般的目光，小小靠近沈云歸兩步，撓了撓腦袋：“郡主雖然嘴上排斥我，但其實，還是愿意聽我講話嘛——”

“譬如今日！”他笑道，“我覺得我們今日就是相談甚歡。”

沈云歸眼角抽了抽，嘴唇多次囁嚅，欲言又止，滿臉都寫著“無語”二字。

沈云歸轉(zhuǎn)身要走，猝不及防與門外拿著兩串冰糖葫蘆的小廝對上視線。

他似乎才在門外站了不久，與方才從屋子里出去的小廝并肩而立，氣息還尚不穩(wěn)，臉色微微泛紅，面上還有未來得及拭去的汗水。

沈云歸轉(zhuǎn)身時，那馬場小廝正興致勃勃地趴在他耳邊與他小聲說些什么。

“阿聶。”

徐年從沈云歸身后探出個腦袋，“回來啦。”

阿聶猛地反應(yīng)過來，抖了抖肩膀，將同樣有些怔愣的小廝迅速彈開，先是向沈云歸行了禮：“郡主。”

見徐年微微側(cè)著身子從沈云歸身后走了出來，又急忙拿著手里的東西上前：“公子，你要的東西。”

徐年頓時一喜，拍了拍阿聶的肩膀，拿過冰糖葫蘆，分了一串遞給正拿眼睛疑惑瞧著他們的沈云歸：“喏，給你的——不是，是小的獻給郡主的。”

奇怪。

沈云歸不明所以的接了，又疑惑地看了他兩眼，不明白徐年又再打什么主意：“你不是覺得這東西的味道奇怪嗎？”

似乎是覺得一群人堵在門口太別扭，沈云歸一邊說些，一邊帶著迎秋往外走。

徐年立即跟上，低頭咬下一顆山楂來，任酸味在口中蔓延，不適應(yīng)地皺了皺眉：“奇怪歸奇怪，但因是喜歡的人喜歡的，便也不覺得奇怪了。”

沈云歸咬糖葫蘆的動作一頓，自知對他那張什么都敢說的嘴沒轍，也懶得回應(yīng)。

徐年卻因此心情好了起來，蹦到沈云歸跟前，低聲嘆息道：“郡主是不是還是不信我？”

“這樣吧。”他自顧自地說道，“我選個黃道吉日讓我祖父去貴府提親——”

“你瘋了！”沈云歸差點沒忍住再次一冰糖葫蘆向他扔過來，身后跟著的兩人更是一驚一怒，低著頭不敢言語，連一旁還沒走遠的馬場小廝都當(dāng)場頓住，琢磨著悄咪咪跟在他們后面。

“我沒瘋。”徐年的臉驀然靠近，嚇得沈云歸舉著糖葫蘆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我只是想讓郡主相信我。”徐年道，一雙眼睛里忽然有了點點失落，配上他一張白凈得不像話的臉，委屈的形象呼之欲出，看得沈云歸罵他的話說不出口。

“郡主不愿，直接讓平宜公主拒了便是，我絕不死纏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