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軍之將,無顏茍活。
但是,與蠻族勾結之人沒有查出!三千將士的仇沒有報!他甚至連以死謝罪的資格都沒有!
崔溫轉過身朝著死亡沙漠的地方單膝跪下,將手里的刀插入了地上,手掌劃過刀刃,以血起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在春雨的滋潤下,郁郁蔥蔥的草木便將小道遮掩的更加隱秘,行走其中更加艱難,崔溫花了比來時更多的時間才順利通過了小道,抵達了大殷的疆域。
而在出口處,見到了一個人,“果然是你!”見到了眼前的女子,一路上的疑惑便有了答案,他走了上前,拱手。
“別謝錯人了。”馮殃開口道,神色冷淡。
崔溫一愣,“不是你救了我?”
“你沒見到他?”馮殃皺眉。
崔溫臉色一變,“你說誰?”
馮殃見他的反應便知道答案了,這是應了那句不惹事的一惹事就是天大的事嗎?她闔了闔眼盡可能地讓自己有為人師表的容錯心胸,“殷承祉!”
“阿承?!”崔溫大驚失色,隨即轉身就要原路返回。
“站住!”馮殃叫住了他。
崔溫轉過身,“何事?”
“孩子長大了,該為自己所做的事承擔后果!”馮殃沉聲道。
崔溫大怒,“他一個人……”
“他能活著回來。”馮殃打斷了他的話,冷聲道:“你就不一定了。”
“你——”
馮殃沒浪費口舌,轉身離開:“自己的死活自己決定!”
“你確定阿承能平安回來?!”崔溫怒吼道。
“我沒有養大了娃娃送去死的愛好!”
崔溫聽出了她話中的怒意,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信她!他大步追了上去,“是你讓阿承……”話被一道劍芒打斷,哪怕已經及時閃避,卻還是挨了一劍。
“滾!”
崔溫捂著手臂,鐵青著臉,沒有再追上去。
……
蠻族的領地雖然環境惡劣,不過疆域也是很大,要在這么大的范圍之內找到蠻族大巫所在還真的有些困難,殷承祉現在慶幸自己這六年來不是真的不問世事,知道每一次蠻族聯軍侵犯大殷邊界,蠻族大巫都會在軍中。
要找蠻族聯軍的老巢,那就容易多了。
“中間那個就是主營帳?”殷承祉趴在蠻族聯軍駐扎之地附近的山坡上,藏在矮小的灌木叢中,并沒有著急動手,哪怕有圓球在也不能貿然行事,蠻族大巫對于蠻族來說是神一樣的存在,四周的防衛必定十分嚴密,而整個營地,護衛最嚴密的便是主營帳!“我們天黑之后再動手!”
“他們又看不見你……”
“天黑了才能順理成章!”殷承祉繼續道,“我不能讓蠻人覺察到你的存在!”
他是著急為崔家軍解困,但不能因此而讓圓球乃至師父陷入危險之中!
夜幕很快降臨。
在圓球的掩護之下,殷承祉很順利便混進了蠻族的大營,步伐齊整的夜巡隊從身邊走過,一把把彎刀在月色的照耀下閃爍著黑光,嘰里呱啦聽不懂的言語在耳邊響著,沒有人發現他!
一種快意在他心里升起。
讓他覺得暢快,讓他覺得世間萬物都能被他掌控!
只要有圓球在!
不!
不能這么想!
絕不能!
殷承祉咬破了舌尖,疼痛與血腥充斥著口腔。
“你怎么了?”圓球覺察到他的異樣。
殷承祉把心里那危險的念頭狠狠地壓了下去,“不要說話!”
“放心,他們聽不到。”圓球冷傲地說,“別瞧不起人!”
殷承祉扯開嘴角,“小球最厲害了。”
“用得著你說!”
再厲害也不能多想!殷承祉在心里狠狠地告訴自己,“走。”
這一晚他沒有成功下手。他沒見過蠻族大巫,只能軍營中探情況,一整晚下來才摸到情況,也只是九成把握確定大巫所在,不過也有意外收獲,除了殺那大巫之外,他還能做點別的,比如說燒了他們的糧草。
天亮之后,他沒有離開,而是在小球的掩護之下,繼續藏在了軍營中,等著夜晚到來,而還沒等來了夜晚,便先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他?!”圓球也驚了,竟然是那個白光男,他居然還在?他果然還在這個時空沒有離開!他來這里做什么?他想做什么?又在搞什么陰謀詭計?
殷承祉也心驚不已,“過去看看!”
“不行!”圓球立馬阻止,“他可能會發現我們!”
“他……”殷承祉想到了之前演武場的那一幕幕,他說和師父是同族,圓球是師父帶來的,那這個男人或許真的能發現他們的偽裝,可若是不去弄清楚他的來意,危險更大!“圓球,他對師父來說很危險,我們必須弄清楚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圓球掙扎了半晌,“好吧,大不了跟他拼了!”沒了那空間作弊器,它就不信它打不過他!被主人打趴下了的東西,有什么好怕的!
殷承祉小心翼翼地跟上,雖然聽不懂那些蠻人的話,但可以看得出來蠻人很尊敬那個男人,恭恭敬敬地將他請進了主營帳,他們沒真的明目張膽地進去,而是在營帳后面挖了一個小洞,從中窺視。
營帳內坐了好幾個蠻族部落首領,而坐在中間高高在上的便是一個穿著奇特的人,昨夜九成的把握此時成了十成,那個干瘦矮小畫了一臉紅紅綠綠的老頭就是蠻族奉若神靈的大巫!
而更讓他們驚奇的是,那男人竟然用蠻語與他們溝通。
“主人說的沒錯,白光男果然比我們先到這里,而且一直在這里!”太可恨了,這混蛋到底想做什么?
殷承祉握緊了手里的匕首,盡可能地將里面的話都記下來,哪怕聽不懂但記下來之后可以找聽懂蠻語的人翻譯!這個男人那般可怕如今和蠻族勾結在一起,勢必會更危險!
里面的談話沒有持續很久,小半個時辰便結束了,那男人站起身來告辭,而就在這一刻,不知道是發現了什么還是無意,他往殷承祉這邊看了過來。
殷承祉的心漏跳了半拍,冷汗隨即冒了出來,渾身緊繃,右手死死地握著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