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仙演十九訣?晦希一念。”李清沅身無顧忌，提動仙力，赫舉葬雷劍，一股斗晝晦暗之氣，暴沖而開。

“蒼武帝訣?九音天除。”天吾劍上劍氣溢散，像掃帚一樣揮動，一劍劍掃開，直至萬籟俱寂，唯有心通劍耳，穿透李清沅劍氣所散開的斗晝晦氣。心中疑惑，在李清沅劍氣之中，另有一股力量，牽制斗晝之氣。

李清沅先發制人，一念先動，眨眼，已經躍至天吾眼前，人與劍流穿一刺，天吾向右一閃，只見李清沅越過天吾身后，然而斗晝之氣在李清沅身后形成龐大漩氣，將天吾震開，李清沅再回身一劍，刺向天吾腰心，天吾腳步未穩，以劍插地，身體借力一翻，避過落地瞬間，李清沅右腿一掃，將天吾掃倒在地，天吾覺剎，隨之而來竟是龐大殺氣，頓感如巨蟒絞困，壓力使整個身心陷入恐懼。

天吾不料李清沅出手竟然無情，渾沉之力，翻攪天吾眼前一暗，狂裂之殺氣，輝煌府再度被摧的地磚崩裂，瓦礫翻飛。

李清沅見天吾被掩埋在斗晝之氣之中，昂然高眉盡顯輕蔑之意，就在此時，一道金色光芒，如煙花爆炸，沖開斗晝之氣，原來是劫天昊輪劍之力護主，掙開斗晝之氣。

天吾受此挫折，勃然大怒，掣劍寒光，殺向李清沅。

“住手。”一聲止喊，返世擋在天吾身前道：“別打了，再打下去，狗都受不了了。”

天吾怒氣沖神，暴跳不已，而一旁，在返世身后的李清沅卻罵起來道：“你們兩個休做假戲，一個猴廝，一個狐廝，皆是奸詐欺騙之徒，先是詐我凝造玉冰，現在又耍詭計，想要哄騙于我，好兩個不知廉恥的禽獸。”

返世內心自知前因，便不再計較后果，走到一旁，置身事外，任由李清沅叫罵，一旁的小烵拉扯著李清沅不斷善勸。

天吾乃是習劍修氣之人，心性也稍有蘊養，然而之前在人前吃虧，又惱怒方才侮辱自己劍上神威，口中還罵道：“你持仗寶衣與我爭勝，莫不是懼我壞你那兩座玉山，你臭口痰盂，竟敢噴污吾之道德，我豈能饒你。”

李清沅聽見天吾粗口狂言，又想起返世之前欺騙于他，現在此人在此與返世同流合污，沆瀣一氣，心中怒火燃燒，手中之劍不斷顫抖，大喝一聲：“我要你命。”

天吾先前輕敵，眼下再斗，不敢大意，挑劍趁狂，兩人劍光星閃，眨眼已經二三百回合，不分勝負。

返世見李清沅怒劍激湍，發泄不留余地，忽左忽右，堪比猛虎，越斗越勇。而天吾防守，招招不落下風，隨后觀視天吾神態，見天吾眼神憂郁，不似李清沅狂狠，只是招架，未曾還手，心中便有猜測。

兩人再斗三十招，這時，兩人腳下，忽然地面裂開，風眼鉆出，猛然射出的風龍之勁，將兩人擺蕩開來。

返世上前站在兩人中間道：“好了，李清沅仙生，眾象玄鏡已經為九妖之一的殤舒奪走，正是那日與幽天衙妖所化的天狼妖一起的雙妖，因為當初與殤舒在一起的那名女妖被你所傷，因此需要凝造玉冰來療傷，我想你的智慧應該已經明了前后原因，眾象玄鏡乃是屬于丑土紫域的眾象人宮，丑土紫域現在已經滅亡，我不能輕易交易此物。”

李清沅向前一步大罵道：“所以你就欺騙我。”

返世道：“無論如何現在眾象玄鏡已經不在我身上，我雖然騙了你，然而眾象玄鏡也是因為你被奪走，至少殤舒能來此也與你有關吧。還有，那件事與這位天吾無關，你們不用再相爭了。”

李清沅回憶，當初與黃蘊地宮相爭，假的眾象玄鏡被打碎，被元霞散人識破，另外爭奪的妖便是殤舒所化，之后兩人相遇，李清沅本無意與妖同流合污，然而也透漏出部分消息，前些日子自己竟然未發現殤舒跟蹤自己，心中稍有慍色，便道：“事情起因在你，我沒心情看你逍遙法外，你去死吧，我不會放過你。”

李清沅準備離開，小烵將其拉住，強意挽留，李清沅道：“哼，我是與你交易，眾象玄鏡是你丟失的，在你沒有找回眾象玄鏡交給我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李清沅拉起小烵的手離開，走到返世身旁，用盡力氣將返世撞開，隨后走到天吾身旁，凝神注視片刻，天吾先前因李清沅之美貌心與劍受到干擾，便無法專心，再因剛才怒氣沖腦，出言罵了李清沅，隨與李清沅相斗便處處相讓，現在李清沅在他眼前，只一眼，便神魂顛倒，情心翻覆，不能言語，再一眼，李清沅莞爾一笑，只是一笑，天吾內心狂喜不已，情獸癲狂，最后一眼，李清沅更加貼近天吾依舊笑道：“剛才錯過你了，我是……天碧海湛……李清沅。”說完李清沅與小烵轉身離去。

天吾于扶桑海【日出之地】金烏山追隨仙人習劍，寄身武道，多年前與輝煌一面之緣，其余時候，情葬夢之杳冥，今日見此情形，情心魔覺頓生，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動作，內心陷入一片迷茫，糾纏不斷。

此時，天吾一聲言不由己之語脫口而出道：“我愛上她了。”

返世見天吾那種狂喜便道：“得瑟？算了吧，人只要得瑟就離死不遠了。天吾兄弟，先冷靜吧。”

數日以來，返世與天吾同處一室，返世見天吾夜不能寐，輾轉反側，而返世連日以來思索其他事情，便無瑕相問，這一夜，天吾依舊輾轉嘆息，返世問道：“你愛上她了，你打算怎么辦？”

天吾難以掩飾喜悅道：“不打算怎么辦？吾就是劍，吾之劍道優越一切，接下來我將會達到止心武道。”

返世笑道：“哈哈哈哈，止心？接下來呢？”

天吾道：“接下來就是死靈武境，就是死魂狀態的武道。然后若有機緣便是歸念武境，因為要通過死而復生才能見到。再往后就是開創武境，師父說到達這一境界的武道揮劍所見到的不是殺戮，而是開創。”

返世疑問自言自語道：“哦～，止心……也許我了解了一些，死靈？歸念？開創？難道是？”

天吾問道：“難道什么？”

返世搖頭道：“我還在思考，對了，你知道力量嗎？”

天吾嗯一聲疑問看向返世。

返世仰頭道：“傳說啊，這天地三界，萬物廣極。萬物有毒，殺身皆孽，自有某種力量，各自執掌其道。最強者乃為主宰的力量，其中還有三種逆反的力量甚為強大。天界歲月，以日月之光，仙神之法，云雷之殛，陶冶成創滅的力量。地界春秋，以山川之災，萬物之罹，鬼魔之怒，集結成恐懼的力量。人界年歲，情欲之執，善惡之噬，智圣之覺，轉穢成叛逆的力量。”

天吾起身驚詫問道：“你說這些干什么？”

返世道：“而人還有一種力量，就是色欲心的力量，在軒轅之前，先古之仙，人類尚屬于地獸之類，名為【狄】，這一字，便是以犬獸為主，火，乃是毀滅象征，軒轅之前，狄乃是毀滅萬物的魔，殺戮從心，毒滅萬物。軒轅之后，人道初定，方開發智慧，辟鑿文明，人心覺醒仁，人形始知儀，由此而往，道德禮儀尚能壓制色欲的力量，然而在這種力量，有時是超越創滅的力量、恐懼的力量以及道德的力量。”

天吾干笑幾聲道：“這都與我無關，睡吧。”

返世也搖了搖頭笑道：“你中毒了，世事參兇悟吉憂，一切從來無掛懷。道無定一，所向無究。天馬證驅，古今未來啊～～～，睡啦。”

天吾夢中反復念叨：“天碧……天……湛，嘿嘿，李清沅……。”

黑夜之中，一道明燈空中飄蕩，伴隨一道雪白妖影，在月下降下，輝煌府內妖風流動，來者正是。

“又是你，你還敢來？手下敗將。”

李清沅持劍面對眼前妖女，戰勢一觸即發。

妲樰橫提天命王燈道：“哼，我要烤著吃了你。”

下一章——炮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