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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待續

婚期將至,夏曉深陪著安小暖去試禮服,幫安小暖訂婚紗照,她說備婚過程中有很多瑣碎的小事情,她想多幫安小暖分擔一些;鹿溪兒也在安小暖結婚的前幾天大老遠飛過來,監督著婚慶公司將宴會廳布置成安小暖喜歡的樣子;景懿也幫忙張羅著婚禮的一些小細節,采購結婚要用的零零碎碎;阿鐘給他們的婚禮現場準備了甜歌還叫來了當地小有名氣的樂隊,準備婚禮現場嗨上一番;婚車是藍色的大G,是何平在大理時就計劃要送給小暖的禮物……大家都為他們的幸福忙忙碌碌的。

“景懿,我估計到你結婚的時候都不會這么細心吧。”阿鐘調侃著景懿。

景懿笑著說:“那得看我結婚的對象是誰呀。”

何平看了看景懿忙碌的樣子對安小暖說:“小暖,我想起我在重慶見到景懿的那天。”

“對哦,還沒聽你們具體講過發生了什么呢。”安小暖說。

“之前在三亞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我,看到你微博的動態,然后我就請假飛過來了,一連好幾個晚上都去那找你,想和你邂逅一下,沒想到景懿出現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當時我就明白了你為什么會在那家健身會所出現,也知道你一定就在重慶。”

“嗯,之后呢。”

“我就假裝重逢,問景懿他怎么在這里來上班了,我說我是來咨詢健身的。他當時興奮地對我說,他要打電話給小暖,給小暖一個驚喜。”

“然后他就帶著你去見我了對吧?”

“嗯,那時候我還沒搬到重慶,但我當晚就給領導打電話了,說我要申請調來重慶工作。”

“景懿知道嗎?”

“景懿當時并不知道我的心思,我只是告訴景懿我之前是來重慶考察的,已經有了住處。”

“哦,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你跟景懿靠的那么近,說有些事還得他照應呢,原來你早就想好一切了。”

“是的,我說過緣分天定,事在人為。”

“所以,你回憶起這些東西是想告訴我什么?”

“我想告訴為了和你在一起,我愿付出一切努力。也為了愛著我們的家人,為了美好幸福的每一天。”何平撫摸了一下安小暖的頭發溫柔地說。

安小暖看著他,眼里充滿了星星,說:“往后余生,我也愿意陪著你,度過以后美好幸福的每一天,為了你,也為了愛著我們的家人,努力生活。”

何平攬著安小暖的肩,將她擁在懷中,笑呵呵地。安小暖閉上眼,貪戀著每分每秒的溫柔,哪怕是場夢,也是值得的。

結婚那天,林雨墨寄來了新婚禮物,阿湯從遠方發來了新婚祝福,童彥飛也發來了百年好合的微信,Hedy懷著小寶寶和她先生一起出席了婚禮,夏曉深和鹿溪兒做了安小暖的伴娘,穿上潔白的婚紗牽起何平手的時候,何平看著有些緊張的安小暖說:沒事,有我在。

那一瞬間,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幾年前的婚紗秀那天,何平牽著安小暖的手,溫柔地對她說了同樣的話:“沒事,有我在。”

原來從那一刻起,就暗示了結局。

安小暖暖暖地笑著,又看了一秒席間,景懿的身影瞬間映入眼簾,也是在那一刻她終于體會到真正的曲終人散。

婚禮結束后,景懿在微博里只寫了一句:曲終人散。還發了一個笑臉。

安小暖腦海中瞬間想起那首歌:

我跟著所有人向你祝賀的時候

只有你知道我多喝了幾杯酒

我不能再看你,多一眼都是痛

即使知道暗地里你又回頭

我終于知道曲終人散的寂寞

只有傷心人才有

那是個下著雨的春天,景懿在安小暖房間打游戲時,安小暖給他聽的那首《曲終人散》。雨一直下,從清晨淅淅瀝瀝地下到傍晚,他就坐在安小暖身邊;后來的這么長日子里,他也都在安小暖身邊。

最好的姐們結婚了,安小暖理解他的感受,那種自家白菜被別人吃了的感覺確實有些失落,他并不是愛安小暖,也不是不愛安小暖,這一切與愛情無關,只是舍不得,因為他們再也不能陪伴在彼此身邊,訴說著心事,念叨著過往,閑聊著未來;何平的出現,就像一道彩虹劃開了景懿本來和安小暖之間“親密”的距離。

鹿溪兒問過安小暖,這么久了,難道沒有對景懿動心過。

安小暖說不清楚。可能是因為這么多年他們各自都心有所屬,也可能是因為一直以伙伴、朋友的身份陪伴在彼此身邊從未想過愛情吧。

動心?或許有過吧,也許是微微顫動的那種,下一秒就會消散,所以安小暖不記得是不是動心過。

鹿溪兒還說過,五六年了,他偶爾去你那借宿,你們之間居然什么都不曾發生,不曉得是慶幸還是可悲。

什么叫什么都不曾發生呢,他們一起經歷了那么多事情,見證過彼此的心酸,陪伴過彼此成長,難過時給過彼此依靠,難道這些還不夠嗎?一定要有了愛情才不會遺憾嗎?

這一種情感,超越了友情,既不是曖昧,也不是愛情,更不是親情,它只是一種獨特的存在,埋在心底,不用公之于眾。

婚后,請了朋友們來家里小聚,談笑間阿鐘問景懿:“何平那會叫你當伴郎,你為啥拒絕啊?”

景懿開玩笑說:“我怕我西裝革履地站在上面時,忍不住和他搶!”

朋友嬉鬧:“難怪你那天穿的那么隨便又不起眼。”

何平拍了一下他的肩大笑:“你這下徹底沒機會啦!哈哈。”

景懿笑著,和其他朋友一樣融入了對他們的祝福中。那一天,他以好哥們的姿態幫忙招呼并照顧了朋友們,聚會結束后他單獨留了下來,對何平說:“我從未想過會是你小子,但小暖交在你手上我特別放心。”

“以后我們要是有孩子了,請你給孩子當舅舅,可別推辭哦。”

景懿看向安小暖,問:“可以嗎?”

“當然。孩子他舅。”安小暖點點頭。

“不對呀,為什么不能給你孩子當干爹呢?”他問。

何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干爹感覺遠了些,舅舅多親呀,妥妥的親戚。”

“聽著挺滿意的。”景懿笑了笑。

“這些年謝謝你了。”何平說。

“走了。”

說完,景懿以哥們的方式和何平擁抱了一下,就像是一場隆重的告別。

小區路邊的香樟樹隨風搖了搖腦袋,像是和他們說再見。安小暖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中香樟樹的淡淡味道,腦海中突然回憶起了這些年的畫面。

和景懿在重慶的重逢,讓安小暖真切地體會了一次什么叫做他鄉遇故知,并且開始熱愛與融入這座城市;關于他們共同的朋友林雨墨,安小暖曾經逼問過景懿,問他最后一次見雨墨發生了什么,才得知他只是和雨墨一起在校園漫步,雨墨什么都沒有問,景懿卻說了句對不起;安小暖還記起他們第一次陪夏曉深過生日,下過雨的夜晚,景懿醉酒后睡在安小暖房間客廳里說的夢話,他說:暖,你別走,你別離開我;安小暖還想起他比賽歸來,在清吧單曲循環著夏曉深唱的那首歌、癡癡地望著舞臺的樣子;還有那個天臺,以及安小暖和他的最后一句新年快樂……

景懿也記得,他記得第一次見安小暖時她青春懵懂的樣子,他記得她工作時疲憊不堪的模樣,他記得她喝醉后被自己抱在懷里的憔悴樣,他記得她躺在病床上的無力感,他記得她不辭而別時自己的心痛不已,他記得再次相遇時自己的欣喜若狂,他記得目不轉睛看著她時的心跳不止,他記得何平出現后他內心的忐忑不安……是他親自把安小暖推到了何平面前,他不怨別人,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以前的故事悄么聲的就溜走了,喜歡是真的,放手也是真的;曾經的人還存在著,未來的人卻先離開了。他們每一個人曾喜歡的那些人那些事,終究都是過往了。

人們在成長的歲月里總是不斷的遇見,不斷的路過與別離,錯過對的感情,遇見了另一個人,開始新的故事。

關于路過與錯過這個話題,安小暖和景懿曾認真地探討過,并且他還說安小暖走在路上像是個透明人,身邊路過了誰都不那么重要。

“你知道嗎,暖,有時候我走在你身邊,經常感覺你好像消失不見了。”他曾經這樣說過。

“我要是真不見了,你慌不慌?”安小暖打趣道。

“慌,當然慌。你難道忘了你從長沙的不辭而別?”

安小暖承認,從前的她的確不太喜歡留意身邊的陌生人,也從來不在路上東張西望。

她總是習慣在嘈雜的人群里給自己罩一個無形的罩子,這里面只有她,關住了自己、囚住了心靈,也不愿與任何人同病相憐。偶爾也會遇到主動搭訕的人,禮貌回應,卻又難以敞開心扉;待相熟之后,又毫無保留的與他人真誠相對;最終又因為各自的婚姻、工作、遠游等原因和對方說了短暫或長久的再見。

就像阿湯、雨墨、萬川、還有景懿,這些認真且具體路過的,安小暖哪能不記得呢。

人們樂此不疲的與他人相遇、交集、又漸行漸遠,就如凋落了一地枯黃的葉子,也擋不住樹林的青翠欲滴,周而復始,循環不息。

在這周而復始、循環不息的過程中,掙扎過、迷失過、一直努力著發現和尋找歸途;他和他的歸途,她和她的歸途,他和她的歸途,無論多么截然不同,終究都還在這人世間。

歸途已至,新的征途隨之而來,人們依舊要走向遠方,或獨自一人、或與人攜手,生活總是充滿著未知的吸引力,吸引著人們奮勇向前。

雖然說了再見,但也只是換了一種不在對方身邊的方式來相互陪伴,放在心里,放在夢里,放在回憶里,哪怕是消散在云煙里,或是藏在對未來的期盼里,那些人始終都在。

未來,可期;未完,待續;我們其實,始終都在一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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