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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無論是要救還是要殺人滅口,只有今夜是最佳時期,以免夜長夢多,所以無論國師府此時的警惕性如何,那人還是會來。

他懶得偽裝入睡來請君入甕,也不屑于偽裝。

兩個丫鬟從外邊走了進來,一個手上端著熱騰騰的茶湯,另一個將茶水給三人各倒了一杯奉上。

二人舉止無異,可是身上的寒氣卻掩不住,在她們即將轉身離去的時候,庚伏忽然叫住了她們:“這是什么茶?”

“回大人,這是西南丘陵送來的龍井新茶。”

“丘陵龍井,果然是好茶,你們是不是很希望我們都喝下這杯茶水?”

其中一名丫鬟已經開始露出慌張的神色,“夜里寒氣重,奴婢自然希望大人能喝了熱茶驅驅寒。”

庚伏細嗅手中的那杯新茶,茶水翠綠,濃郁的茶香之下還隱隱約約有一股陰陽奇花的花香,花只生長在幽冥界的入口處,那里陰陽交替,故得名陰陽,誤食此花會令人暫時失去神智,若經過特殊的提煉,中者輕則法力阻塞,無法施展,重則不但失去法力,還會陷入長期的昏迷。

國師也發現了茶水的問題,隨意指了指一名丫鬟笑道:“有心了,不過你身上的寒氣比本國師還重,我的這杯茶便賞給你喝了。”

那名婢女虛退了半步,面上撐得很好,“多謝國師體恤,只是奴婢天生賤命,回去喝杯熱白水便好,這么名貴的茶哪里是我這等下賤的婢女能喝的。”

“我讓你喝便喝!”

國師的語氣倏然強橫了起來,他被氐人國當成神仙一般的供著,何時他的話這么不管用了?竟然連兩個丫鬟都敢頂嘴不從了?

那丫鬟神色復雜的接過國師手中的那杯茶水,她沒有喝,而是看了一眼屋內端坐著的三人,他們三人都在看好戲似的一直盯著她看,她瞬間就明白,因為這一杯茶水已經打草驚蛇了。

她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向地面,瓷白的杯子與地板相撞的那一刻,發出了很大的聲響,瓷杯四分五裂,茶水灑了一地。

摔了杯子之后那兩個丫鬟立即往門外逃竄,庚伏眼疾手快,兩三下便將兩人又提了回來。

“兩位一直寄宿在一副已經冷透了的身體里邊想必也不是很舒服,不如出來活動活動?”

只見那兩個丫鬟的身體里飄出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隨后形成了兩個人形跟他打了起來。

“又是入境惡靈,這些東西怎么沒完沒了的?”

那兩只惡靈忽然桀桀發笑,“像我們這樣的同族還有很多很多,我們無時無刻都在盯著你們。”

入境惡靈一直被封在噬魂淵里邊,如今接二連三的出現在凡間,肯定是有人故意打開了噬魂淵將他們其中的一部分給放了出來。

“是誰放你們出來的?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們了,我是幽冥的冥官,她是幽冥冥主,你們若是如實的告訴我們,我便可保你們,洗去罪業之后要想再次入輪回轉世也不是不可能的。”

“別白費心機了,我們是不會出賣自己的主人的。”

惡靈很難度化,入境惡靈更是不可能,被制服之后只有散去一身惡力,魂飛魄散,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尋常惡靈都比常人蠢笨,思想簡單,庚伏企圖想要忽悠這兩只惡靈,卻沒想到入境惡靈的思維能力比普通的惡靈要強許多,竟然不上他的當。

他嘆息一聲,企圖再次忽悠,“你們的主人到底許給你們說明好處了?竟能讓你們對他這般忠心?你們若是投靠幽冥,將你們主子的身份告訴我們,我們不但會保住你們的性命,還可將你們收入冥兵冥將的大隊伍,到時候你們就連地位和權利都有了,怎么樣,考慮考慮吧?”

庚伏是誠心誠意的在忽悠,而得到的回應卻是劍指腦門,他身子一側避開了飛來的那把劍鋒,反手抄出玉骨簫就與沖上來的惡靈對打起來。

另一只惡靈掃了一眼曲尋幽,再看一眼國師,最終露出又長又尖利的指甲,往國師的左胸口的位置沖過去。

國師頓時駭然不已,從棋盤前彈跳而起,指尖不小心被棋盤尖角處劃傷,滲出一顆滾圓的血珠子。

他十分不解的指著不遠處的紅衣女子,罵罵咧咧道:“喂,你是認真的嗎?這個屋內武力值最低的可是那個女人啊,你為何不選她,反而選了我呢?”

那惡靈似乎因為國師的話被刺激到了,居然中途就停住了手,并且還將視線移向曲尋幽,頗為認真的思考了良久。

“不,你騙人,她可是幽冥冥主,你………才是最弱的,所以我要繼續打你。”

國師也很認真的繼續解釋,“是,她確實是幽冥冥主,但是此時此刻的她是半點修為都沒有,她如今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你不信可以好好感受一下她身上的靈力波動。”

他很少騙人的,況且你又不是人,不過就是一只入境的惡靈罷了。

“我感受不到她身上的靈力波動。”

“那就是了,你感受不到她身上的靈力波動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她壓根兒就沒有靈力。”

“不,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的修為比我高很多,所以隱藏得很好。”

國師點頭道:“你說的有理。”

“所以,我還是選擇先殺了你再跟她拼命。”

國師專修卦術和陣法的,論單打獨斗他確實打不過入境的惡靈,從一開始他就一直處在下風,除了逃就是躲。

“不不不,你猜錯了,她確實是沒有修為護身的普通人,不信你可以朝她打一掌試試看。”

曲尋幽實在是忍不了了,“國師,你就不怕我被惡靈一掌給打死了嗎?”

當初是誰裝柔弱也不肯解除她身上的禁制的?

又是誰說氐人國必須要有一個活著的長公主的?

趁著避開第十次的攻擊,國師悄悄在在墻角處畫了一個字符,“你死便死了,總比我死強。”

曲尋幽:“.……”

她看到了屋內各個角落的血字符,忽然明白了國師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轉變,于是就祭出了卷軸鏡,緊握住化成長劍的卷軸鏡便沖向那只一直追著國師不放的惡靈。

“喂,咱們來過個三招吧。”

第一招是她先主動出擊,靠著卷軸鏡強大的力量,成功將惡靈擊散。

國師看著曲尋幽愣了片刻,沒有推辭便繼續畫他的字符,他先前布置的時候只在外邊畫了法陣,可是在這間屋子里邊他卻忘了畫,剛剛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在轉移惡靈的注意,好讓他再畫一個法陣來對付敵人。

那只被卷軸鏡打散的惡靈很快便有重新凝聚了起來,它陰森森的朝她發笑:“看來國師說的沒錯,你果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身上沒有半點的法力,否則我早就死在卷軸鏡的劍鋒之下了。”

曲尋幽看著又凝聚的惡靈,滿臉疑惑,她第一次遇見入境惡靈是在回京都的路上,她明明記得當時她是一劍便斬殺了幾只惡靈的,這回怎么不管用了?

眼看那惡靈又亮出了那十指尖利的十指沖向自己,曲尋幽連忙又朝它一劈,因為第一次的時候已經耗去了她一半的體力,所以這一次的劍芒比第一次要弱許多,雖然又一次打散了那只惡靈,但是它凝聚回來比第一次的還要快一倍。

第三次攻擊的時候,她已經弱到了只能舉起卷軸鏡來抵擋,無法再做出對它又實際性傷害的招式來。

庚伏此時正在被十幾只惡靈死死纏住,原本房內只有兩只惡靈的,但是方才杯子被摔碎的那一聲響起之后,外邊的家仆和禁衛軍里居然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惡靈,因為外邊各處和庭院中都有法陣在,那些惡靈死的死,傷的傷,僥幸沒死的都虎視眈眈的看著,不敢再靠近上官宇半步。

“國師,你弄好了沒有?冥主快要撐不住了,你不是大言不慚的說已經布置好了天羅地網嗎?你府上混進來了這么多的入境惡靈,你居然半點察覺都沒有,害得我們現在如此被動,早知道就不該這么相信你。”

國師正在仔細化著法陣圖,“你堂堂幽冥冥官,整日都是在跟鬼打交道,不也是毫無察覺嗎?”

說罷,伸手一拉,將已經筋疲力盡的曲尋幽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并且一掌逼退了攻上來的惡靈,這才抽空將法陣圖的最后一個字符給畫完。

法陣亮起的那一刻,金輝刺目,字符化作飛天火刃將屋內的惡靈全部卷在中間,很快便將它們燃燒殆盡。

國師拭去指尖的血跡,那道傷口便不再滲出血珠子來。

“打架不行,法陣倒是畫得不錯。”曲尋幽氣喘吁吁的道。

國師劍眉一挑,“我就當冥主大人是在夸我了。”

曲尋幽:“.……”

庭院之中還有十幾只惡靈,它們看見自己很多同伴都被那法陣殺死,都心有余悸的躲到安全的地方,禁衛軍將它們重重包圍,正在等待國師的命令。

國師踏出房門,朝大家喊道:“弓箭手準備。”

此話一出,原先列在前邊的人立馬往后退幾步,弓箭手立即站了出來,并且迅速的將弩箭搭上,利箭一打在玄上,箭頭隨即燃起了一簇明火,一聲令下,那一支支正在燃燒著的利箭即刻往那些惡靈所在的地方飛去,箭矢本身是傷不到惡靈的,唯一有傷害力的是箭矢上燃起的明火,這些火與法陣一樣,都是可以燒死惡靈的一種火。

一輪弓箭手的攻擊之后,燒死了將近一半的惡靈,只剩下寥寥幾個還在負隅頑抗。

當第二輪飛箭即將射出時,忽然來了一大群魔物,為首的身瘦佝僂,正是那夜在膳樓偷襲的那位老者。

庚伏敲打著手中的玉骨簫,“你怎么也來湊這個熱鬧?不過閣下今夜來是要帶走上官宇,還是來取我們主仆二人的性命?”

那老者寬大的衣袍在寒風中抖動,衣袖被大風卷起,露出了皮包骨頭的手臂,那皮膚皺褶得極為嚴重,深深淺淺,長短不一,但是膚色卻很蒼白,白得宛如一張白宣紙,教人看著很詭異。

“兩者都是。”

庚伏停下敲打玉骨簫的動作,定眼瞧著那名佝僂的老者,語氣也瞬間冷了幾分,“看來閣下是聽命于四方閣,而并非是魔尊萬秦了。”

那老者沒有繼續閑聊下去的耐心,運轉身上所有的魔力便抄起冰刃就朝上官宇沖了上去,企圖要用自身的力量將那法陣給破壞掉,沒想到卻被法陣將他往后逼退了數丈之遠。

老者瞇著一雙凹陷的眼睛,瞥了一眼上官宇,忽然轉身轉變了方向,朝曲尋幽這邊大了一掌,他的這一掌承了他十成的力量,激出了一陣強烈的沖擊波。

庚伏一驚,也朝那老者打了一掌,兩掌力量相當的掌力相碰撞時,發出了一陣激烈的響動。

“替我保護我家冥主。”

庚伏說罷,緊接著便與那名老者打了起來,那群魔物跟禁衛軍也展開了一陣混戰。

只是禁衛軍再厲害也不過是一群凡身,哪里是那群魔物的對上,魔物時一個,禁衛軍便死十人,沒多久就死去了一大半。

曲尋幽推了推國師道:“你也去幫忙吧,我能保護我自己。”

國師一邊護著她,一邊還要對付魔物,根本就沒空操控法陣來退敵,再這樣下去,這群禁衛軍恐怕要完蛋了。

國師割破手腕,在她腳下畫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圖案,又在圖案的外邊畫了一個圓圈,“你只要站在這個圈子里邊不要出來,那些東西就傷不到你。”

她點頭應下,見國師轉身之后又往地上灑血做陣,她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國師,你這些法陣有點廢血啊。”

她從不懷疑他畫法陣的能力,只是懷疑他身上的血是否足夠支撐他畫夠他所需的法陣。

會不會有一天,大家都在流傳一則消息:氐人國國師為畫法陣失血過多而亡?

國師頭也沒回,答道:“沒事,多喝幾碗補血的湯藥就好了。”

曲尋幽:“.……”

難怪今晚的飯食里有一鍋專門補氣血的湯。

國師又畫了幾個法陣,啟動之后居然能和之前的法陣聯合在一起,隨后由十幾個小法陣完美融合成了一個大型法陣,一瞬間便將包括那老者在內的所有魔物都困在了法陣里邊。

庚伏一個回旋轉身,又重新回到了曲尋幽的身旁。

“殺。”

隨著國師的一聲令下,法陣的字符圖案千變萬化,最后將魔物緊緊包裹住,再散開時,被纏上的魔物已經灰飛煙滅了。

“都是一群廢物!”

一聲不男不女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忽然妖風大作,屋頂上的琉璃瓦一片片被卷走,風沙遮目,國師辛苦布下的法陣也慢慢被擊破,不過在一息之間,那群魔物和那個被五花大綁在庭院中的上官宇就消失不見。

庚伏欲要追上去,國師卻攔住了,“別追了,能有這般實力的,在四方閣里邊不是閣主便是閣主左膀右臂級別的,就算你追上去了也問不出什么來,更搶不回上官宇,不如留下來跟我好好審問審問留下來的舌頭。”

“舌頭?”

國師忽然勾唇一笑,在手上寫寫畫畫,再往前一推,有幾只魔物便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之前便多畫了一個可以隱藏的法陣,里邊一直困著它們。”

曲尋幽搖了搖頭道:“沒有用的,你看之前那些入境的惡靈,它們對自己的主人很是忠誠,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來審問,它們不會如實將實情告訴我們的。”

國師卻不以為然道:“不,那些入境的惡靈一直被封在噬魂淵,將它們從噬魂淵放出來的人肯定跟它們簽訂了血契,所以那些惡靈永遠都不會也不能背板主人,而這群魔物就不同了,我在他們的身上從未見過有血契的痕跡,身上能代表身份的木牌是魔族而并非是四方閣的牌子樣式,所以說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從魔界投誠而來的魔族人罷了,至少他們現在還不是完全是四方閣的刺客。”

那幾個魔族俘虜一聽,只覺得國師這時候再侮辱他們,他們雖然沒有跟主子簽訂過什么血契,但是他們依舊是很忠誠的。

庚伏看了那幾個魔族人一眼,見他們個個都一臉的傲骨,于是道:“可是我瞧著他們似乎也是很忠心的,國師還要多費點心思來審問審問才是。”

國師笑道:“放心,你們且看著。”

更深露重,夜風冰冷刺骨,趕路回京的那大半個月連遇大雪,剛剛消停了幾日,今夜又開始飄起了雪花,寒風欲吹欲烈,風聲蕭瑟似是有人在悲鳴。

國師說是要審問那幾個魔族俘虜,結果他卻突然席地而坐,跟他們面對面的談起心來了。

談了許久,那幾個魔族俘虜一直緊閉牙關,從未吐出半個字來,也不知國師是講得口干舌燥了被氣得個不輕,還是被這寒冷的夜風給吹壞了身子,又將他的咳疾老毛病給勾了出來,在他詢問第一百零八次的時候忽然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國師緊緊揪住自己的衣襟,咳得肺臟刺啦刺啦的響,差點就要喘不上氣來了,那幾個魔族俘虜方才還是很傲氣的神情,這會兒竟然流露出了憐憫的神態來。

國師氣呼呼的指著他們,手指發顫,“你……你們……你們這幾個幾個手下敗將,竟然敢用這種可憐人的眼神來看本國師,咳咳……咳咳…….你們,真是氣煞我也!”

這世間用這種方法來審訊不但毫無所獲,且又被對方給氣成這樣的,沐方國師絕對是第一人。

曲尋幽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但是見他咳得死去活來的那副可憐樣,又忍不住伸出手去幫幫他。

庚伏無奈的望向飄著雪花的夜空,嘆息一聲拉住了她的手,隨后蹲下身子府住國師,輕輕在他的后背用靈力幫他順氣。

有了庚伏的幫助,國師蒼白的臉上終于緩了不少,咳得也沒那么厲害了,待他緩過來,便抬起雙手結印,那個困住魔族俘虜的法陣忽然間就亮了起來,法陣的字符化成一簇簇烈火,將那幾個俘虜都炙得黑煙冒起,哭聲一片,無處可逃。

國師從地上站了起來,以睥睨的姿態盯著法陣之中的人,“我是個斯文的國師,斯文人講究先禮后兵,你們既然不喜歡方才審問的方式,那么就咱們就換另外的一種方式,這世間所有的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最多撐過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之后,你們都會被這些火給燒得連一粒塵埃都不剩,正所謂的灰飛煙滅,所以你們要是回心轉意,想要說什么就趕緊說出口,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們說了,我便放了你們,還你們自由。”

見他們依舊沒有要說的意思,國師又繼續道:“嗯,挺好的,很有骨氣,既然你們死也不肯說,那就這樣吧,反正我國師府窮得很,可沒有多余的糧食來多養你們一日,你們死便死了,于我而言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損失,頂多就是多耗費幾日的時間來查出真相罷了,只是你們是魔族之人,如今跟著你們主子為四方閣效命,你們得到了什么?其實像你們這樣的小人物,就算拼盡了性命也得不到什么好處,你們只要說了便可以回到魔界抱著老婆逗孩子,多好?這樣視死如歸真的值得嗎?”

庚伏:“……”

曲尋幽:“……”

那幾個俘虜似乎有所觸動,但是卻依舊不肯松口,一直強忍著被烈火灼燒的疼痛哇哇叫。

軟的硬的都試過了都沒有什么收獲,國師也只能賭最后一把,轉變手印,火勢比方才還要猛烈數倍,那幾人的承受度也已經達到了極限,終于松了口。

“我們主子說了,閣主命我們救出了上官宇之后便把他送到陵廟,就這些了,別的我們是真的不知道了。”

“那方才救走你們主子和上官宇的是不是四方閣的閣主,還是其他的什么人?”

“不知道,就連我們的主子都從未見過四方閣的閣主,我們更是不可能了,我們偶爾能見到的也只有四方閣底層的小人物,那些人連自己的閣主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更何況外人。”

“啊…….受不了了,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或是給我們一個痛快也行。求求你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都問不出別的東西,想來他們并沒有撒謊,像他們這樣的小嘍啰能知道的確實不多,問得差不了,國師便如約撤去了法陣。

“你們走吧,只是我奉勸你們一句,不要回到你們主子身邊了,因為你們回去也是死,還是回你們的魔界好好生活吧。”

四方閣這樣的組織,殺手一旦失手被俘,回去之后等待他們的結局一般都是很殘忍的,但是他們并不完全是四方閣的人,所以他們只要回魔界隱姓埋名,只要他們的主子尚且念及舊情不于深究,就還有一線生機。

那幾人聽完都沒有說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點頭,似是已經做了一個同樣的決定,互相攙扶著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國師府。

曲尋幽道:“既然知道了他們最終的目的就是把上官宇送到陵廟,那我們趕緊追過去看看吧,或許還能看到誰是上官宇的同謀。”

庚伏笑著回應:“冥主說的對,我們走,再不走,可能就追不上他們了,那咱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兩人說走就走,走了幾步發現身后的國師依舊站在原地,并沒有跟上來。

庚伏好奇的回頭盯著國師,疑惑道:“國師,走啊。”

國師干笑了個哈哈,“方才來劫走上官宇的人的實力你們也見識到了,那樣的實力絕非一般人,若是冥主大人還有以往當冥主時的神力在身,那還好說,只是以你們如今的實力來看,你們或許不是對方的對手,所以,我勸你們還是別去了。”

“這不是還有國師大人您嘛,咱們三個人加起來也很厲害的。”

國師慌里慌張的擺擺手,道:“啊?我?不不不,我不行的,真的!畫個小法陣算個命什么的我在行,打架我真不行!”

“哎呀,國師你行的,要自信一點兒。”

“不,我真不行。”

“我們主要是想要偷偷的跟上去看看,不一定要打架的。”

“不打架?”

“不打架!”

“不,我不信,以那人的實力,一旦我們靠近就會被發現了,到時候不打也得打。”

曲尋幽翻了個大白眼,她真的不明白像他這樣膽小怕事的人,是如何在氐人國當了一千年的國師,還依舊備受尊崇?

“國師,你要是不去,那我們就更危險,若是我一不小心被那人給殺了你可別后悔,我若是死了,那氐人國也就沒有什么長公主殿下了。”

國師:“……”

他靜默了片刻,指著曲尋幽道:“你…….你竟敢威脅我?好,好,你厲害,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說罷,他便叫他們兩人等等轉身回房,不多時便背著一個小包袱出來,“走吧。”

庚伏帶著國師和曲尋幽躍上了招來的祥云,盯著國師左肩的包袱忍不住道:“國師,咱們是去查案子的,不是去私奔的,你帶著包袱做什么?”

國師罵罵咧咧道:“誰要跟你私奔?呸!我帶的這些都是保命的東西,胡說些什么?”

庚伏劍眉替挑,嘖了一聲,“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我庚伏生是冥主的人,死是冥主的鬼。”

……………

兩人幼稚的互懟了一路,曲尋幽默默的退在一邊看著他們,滿臉嫌棄,她真的不認識他們。

“你們兩個快閉嘴,陵廟就要到了。”

國師:“……”

庚伏:“……”

今夜的大風刮得特別厲害,臉上被吹得刺痛,耳邊一直都是呼呼響著,這場雪下的并不大,零零星星,飄飄蕩蕩。

他們貓在祥云之上,從上而下俯瞰著陵廟四周,只見陵廟附近別說人影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曲尋幽道:“難道我們來晚了?”

國師掐指一算,“不應該啊,我明明感覺到他們就在附近的。”

庚伏神色一黯,緊蹙著眉頭道:“不對,他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他們腳下的祥云忽然散開,三人同時往下墜落。

國師手忙腳亂的從背后的包袱里掏出一物,念了一句簡單的咒語,那東西便化成可飛行的大皮子,將他們三人穩穩接住。

一道不男不女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我方才就在想,在這樣的雪夜里怎的會突然出現一片白云在半空中,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國師大人和長公主殿下,真是失敬失敬。”

國師干笑了兩聲回道:“好說,好說,我們是為了上官宇而來的,閣下可否能將其歸還?”

“哈哈哈…….他呀,恐怕不行,因為有人出錢讓我四方閣保住上官宇的性命,所以他的命由我雇主說了算。”

“他出了多少銀子,本國師出雙倍。”

“不行,我四方閣做事自有我們自己的規矩,這規矩的第二條便是不接相同或是與之相悖的生意,我若是接了你這一單生意,那便代表四方閣背信棄義,單方面撕毀掉與之前雇主的生意,這樣做很不好。”

曲尋幽道:“哼,一個只會在陰暗里做著陰暗的事情的狗屁四方閣,也配在這里談信義。”

那人忽然大笑了起來,并沒有因為曲尋幽的話而被激怒,“你們有你們的信義,我們四方閣自然也有我們的信義,高貴的長公主殿下,你莫不是忘了,你的名字可還在我四方閣的追殺名單之上呢,你就這么追了過來,難道就不怕是羊入虎口嗎?”

庚伏將她護在身后,冷聲喝道:“你敢!”

“我有何不敢?我四方閣第一條規矩便是任務第一,至死方休,只要我四方閣還有一兵一卒,追殺名單上的人就不會就此安生。”

“想必你就是四方閣的閣主吧?沒想到上官宇這樣的角色竟然能勞閣主的大駕。”

“哼,今夜就算我不出手也會有我四方閣的高手再次出手,我之所以會來,只不過是想會一會這個讓我四方閣屢戰屢敗的長公主殿下。”

“那閣主為何一直不敢露面,而是以這種方式跟我們講話?”

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林子里以很快的速度飛躍而出,他佝僂的身子立于不遠處了一座山峰之巔,與他們三人遙遙相望。

“閣主豈是你們想見便能見的?”

說話的正是那魔族的老者,他的整個身子和臉龐都被玄色的斗篷裹得很嚴實,袍子被大風刮得獵獵作響,弱不禁風的瘦弱模樣立于雪夜大風之中卻比尋常人還要穩健。

庚伏企圖以激將法將對方逼出來,“莫非各自真如傳聞那般丑陋不堪,無顏見人?”

那閣主似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那詭異的笑聲不斷的從四面八方傳來,隨后在那老者的身前出現了一個同樣被黑斗篷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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