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賭樓的自然是那些賭鬼,十賭九輸這是賭場上的常態,一人發財,九人傾家蕩產,贏的人自然能笑著走,輸的人就得躺著哭,總之賭樓的動靜遠比酒樓的還要大。
在這樣的地方買下膳樓的第五樓,并且改成了可居住的屋子,若是想要偶爾過來小住幾日靜靜心,寫字賞花什么的,這個地方也并不適合,畢竟膳樓和酒樓、賭樓相距不過十來丈,三棟樓的喧囂很難讓人靜下心來賞花寫字。
庚伏蹲下,取下頭上的發簪在月季的根部輕輕挖開泥土,土壤很松,很快便挖出了一個大坑。
“冥主你看,一般來說,已經種植了數年的月季,它的根須應當很發達,并且就算鐘嬤嬤時常幫它松土,但是為了不傷到它的根須,一般不會動它根部的土,所以這根部的土壤也不該這么松才對,但是這株月季的根須不但不發達,而且還有很多的根須都是斷的,就連它根部的土都是松的,這就很不合常理了。”
“難道這株月季其實是剛移栽過來沒多久的?難怪你今晚一直盯著它看,還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不過他為什么要撒謊說這株月季已經在這里種了幾年了?”
“這個問題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不過想必冥主也覺得這個二殿下有些奇怪,這才沒答應跟他回王府去住,反而選了這個吵鬧的地方住下吧?”
“算是吧。”
“讓我來猜猜,冥主先是因為濕衣服的事情懷疑了鐘嬤嬤,后來又想到鐘嬤嬤是二殿下的人,所以就順便懷疑上了二殿下,不過,其實就是冥主跟他回王府去住也是沒有什么關系的,有我這個貼身護衛在,怕……”
千慕御東還在的時候被他纏著,庚伏更在一旁沒怎么說話,千慕御東一走,庚伏的嘴巴就沒停過,說完了正經事之后又開始說一大堆的廢話,聽得她只想取兩團棉花來塞住耳朵。
她想了想到了膳樓之后所發生的事情,于是開口打斷了庚伏的話,“庚伏,我想讓你去幫我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
庚伏聽了之后,滿臉的不情愿,“冥主,你怎么能讓我去做這種下流的事情呢?更何況還是……”
曲尋幽握緊拳頭,微微一笑:“你去不去?”
不就是讓他偷偷去看千慕御東和千慕霖手臂上的圖騰嗎,又不叫他干嘛,竟然把這個說得這么難堪。
庚伏發現她的臉色不妙,心中一個咯噔,立馬就答應了,“去!冥主的吩咐怎么能不去呢,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會去的,得此殊榮,三生有幸,心甘情愿,肝腦涂地。”
曲尋幽:“……”
千慕御東和千慕霖的王府相距甚遠,庚伏先是去了千慕御東的王府,剛剛隱身溜進王府便聽下人說二殿下要沐浴,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千慕御東,他正在脫衣準備沐浴。
“咚咚咚……”
門外忽然有人敲門,千慕御東將最后一件衣物褪下,踏步走進了浴池里,將大半個身子都沒入了水中,“進來。”
外邊的人聞聲推門進來,庚伏見到來人略有些意外,此人正是鐘嬤嬤。
鐘嬤嬤自打踏進房門起就一直躬著身子,低著頭,走到湯池前的三步開外便停下。
千慕御東始終緊閉著雙眸閉目養神,似乎很享受泡浴澡的舒暢,“如何?”
“長公主殿下手臂上的鳳凰圖有異,似紅非紅,似金非金。”鐘嬤嬤回道。
“知道了,退下吧。”
“是。”
庚伏上前湊近,細細瞧了瞧千穆御東手臂上的圖騰,赤紅血龍的圖樣并沒什么異常。
當他抬起頭時忽然發現千穆御東竟然正在往他這邊盯著看,滿臉戒備。
庚伏暗暗吃驚,莫非他識破了自己的隱身術?
他試探性的抬手在千穆御東眼前晃了晃,發覺他沒有任何反應,這才松了口氣轉身跟著鐘嬤嬤一道走出門去,邊走還邊打量著鐘嬤嬤。
沒想到王府走的這一趟來居然還多了一份收獲,心情大好,臨走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千慕御東,并且非常自信的說了一句:“身材沒我的好。”
來到老三千慕霖的府中時,這老三居然不按常規生活,三更半夜的不像老二那樣乖乖洗澡睡覺,反而還穿著白日的那身衣服在院子里練劍。
那劍法耍得有模有樣,一套劍法練下來張弛有度,剛柔并濟,激出的劍氣凌厲非凡,招式轉換得行云流水,毫無吃力。
這一看就知道是自小苦練才有今日的成就的,并非是那些紈绔子弟只知道耍那點花拳繡腿,三腳貓的功夫。
庚伏坐在屋頂上就這么看著千慕霖耍了半個時辰的劍法,最后實在是沒有耐心了,只好動用一個小法術設計讓他摔倒,順便劃破了他的衣袖,成功看清了他手臂上的圖騰。
庚伏順利完成了使命,便立即趕回京都第一樓,將所看到的告訴了曲尋幽。
“他們兩兄弟的圖騰都是赤龍,就是很正常的紅色,跟冥主手臂上的火鳳凰完全不同,只有冥主的有隱隱的金光,而且……”
沒想到他居然還跟她賣起了關子,曲尋幽翻了個白眼,“而且什么?”
“而且我還看見了鐘嬤嬤去王府找二殿下,說了你手臂上的圖騰有異的事情,他聽了之后臉上也沒什么表情,我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曲尋幽撩起衣袖,細細查看手臂上的鳳凰圖騰,“圖騰的顏色突然變化肯定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意義,這千慕御東肯定是有所懷疑才會讓鐘嬤嬤設計來探查。”
庚伏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潤潤嗓子,“顯而易見,你的衣服就是鐘嬤嬤故意弄濕的,好趁機看清你手臂上的圖騰,這二殿下一口一個皇姐皇姐的叫的那么親熱,沒想到才剛剛一見面,居然為了這種事情就如此算計,他要是光明正大的說要看,冥主也未必會拒絕,冥主,您的這個二弟可不是表面上那般純凈無害,他的心思深沉得可怕,可怕啊!”
曲尋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