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對比告訴自己，這枚扳指便是轉變的媒介？....李政不太自信地推測，若是扳指如此特殊，在自己之前，總會有意識到它奇妙并且遭受奇遇的人，然而，至少麥克雷.杜薩德看起來沒有這種趨勢。

可惜等到杜薩德來，我需要把這枚扳指還給他，嗯...一件不好也不壞的事.....

他伸手將試管和木片拿了出來，不過這兩種事物同樣費解，找不到任何思緒。

過了一會兒，把試管和木片放置于抽屜中后，李政便搖了搖腦袋，伸手撐著桌緣，踉踉蹌蹌走到床邊，只是剛躺下，疲憊感便洶涌如潮水般噴薄而出。

就像長跑時不能短暫停下來一樣......李政陷入昏睡之前回想起自己剛才的片刻休息，驀然聯想到了跑步。

.......

第二天清晨，李政是被窗外角度正好的燦爛陽光照醒的，他側過腦袋，緩慢睜眼，身軀很是溫暖。

從窗戶處眺望遠處不時傳來悠揚響聲的教堂，李政簡單規劃好今天需要完成的事務之后，才慢悠悠地掙扎著起床，來到了臥室中的衣柜前，瀏覽著里面的衣物。

以白色襯衣打底，做工精良的黑色馬甲，同色正裝，以及稍顯寬松的黑色長褲，一頂黑色絲綢高帽，搭配線條剛硬的臉型，李政看起來得體極了。

來到全身鏡前，李政再次瀏覽鏡中的自己，不由得想起了他前世喜歡的謝爾比，那位終日承受重壓的古典紳士。

“有點多愁善感了，只是去買個菜而已...”李政啞然失笑，他看了看全身鏡旁的古樸黑色手杖，很自然地，產生了猶豫的情緒。

算了，還是帶上吧....猶豫片刻，李政還是打算帶上手杖。

他先是來到窗前，側耳等待，一會兒，教堂連響七聲。

燦爛陽光將內心的惆悵、失落、感慨、懷念照了個通透，李政自言自語道：

“先把回去的事暫時放到一邊吧，有機會再嘗試，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古茲敏.查尼斯，嗯，真正的古茲敏.查尼斯。”

......

略微躊躇整理，古茲敏便旋轉整理絲綢高帽，出發了。

外面暖陽正盛，一瞬間，還稍有不適，古茲敏抬起右手，手指微微張開，讓陽光透過指縫照射進來，很快又放下。

街道上很多地方都有臟水亂流，雜物亂丟的現象，原因是蒙塔埃利斯的排水系統和基礎設施越往城外越發落后，難以承受因居民住房擁擠、來自外地流民的擠入等原因而造成的污染，在古茲敏的記憶中，以國王大道為中心，稍微輻射出去一些，類似的場景便會急劇增加。

“來來來，來自威斯敏特斯郡的特產，好吃煎生蠔。”

“早餐來咯，嘗嘗自制的黑布丁，保證讓你有充沛的精力，先生，要來一塊兒嗎？”

在古茲敏途經這位售賣黑布丁小販旁邊時，這位面色稍顯黝黑的早市小販很有禮貌地向他客氣說道。

“謝謝，不過我已經吃過了早餐。”古茲敏和煦回應。

待他走遠，小販們的聲音又熱鬧起來。

....

賣水果、賣蔬菜、賣正餐材料的流動攤販大聲叫賣，有些行人為此駐足，有些人像古茲敏一樣禮貌拒絕，看著這熟悉的一幕，古茲敏回想起了前世趕集時的熱鬧場景，他們總是不顧勞累，早出晚歸，只是因為生活，因為需求。

古茲敏收束注意力，回想一遍自己的任務，稍稍將高帽下拉，在臟水和美食混合的怪味中低頭前行，穿過了眼前熱鬧的街道。

而在魚龍混雜的地方，小偷的誕生顯得合情合理，況且因為北大陸西南部的黑瘟疫，無數流亡人員逃入類似克利夫蘭、蒙塔埃利斯等較為發達的城市，造成了屢禁不絕的類似現象。

等到幾分鐘過去，當周圍不再擁擠，古茲敏也挺直腰背，抬頭重新審視眼前的地方。

.......

國王大道，懷特利茲百貨商場。

古茲敏徑直走進了百貨商場的一樓，停在了“魚肉市場，格羅夫店鋪”前。

店鋪的主人是一位高大健壯的中年男士，他面色紅潤，眉毛長而細并且呈棕黃色，絡腮胡已經快長到了耳垂處，不過古茲敏記憶中，他的臉上總是布滿笑容，從容冷靜，從古茲敏還是孩提時，便一直在商場里面販賣從其他郡轉入的魚肉類。

他進口的魚類肉質很不錯，嗯....和查尼斯古玩店的關系很好.....仔細思考后，古茲敏較為輕松地使用古茲敏.查尼斯的口吻，說道：

“格羅夫先生，麻煩來一磅鹽漬胸肉，兩磅冷鮭魚...嗯，一磅鮮牛肉。”

面容粗獷的男人微笑回應：

“哦，是古茲敏，本杰明那家伙怎么又讓你自己來？說真的，你見過哪位富有余力的中產階級沒給自己配置至少一位仆人？除了真正的吝嗇鬼之外！哼，真是個摳門兒的老家伙。”

盡管言語上，格羅夫顯得很不客氣，不過在古茲敏的記憶中，本杰明的缺點很少。

“嗯，可能他想鍛煉鍛煉我？”古茲敏含糊不清地說道，實際上，古茲敏對此也很是疑惑。

就在格羅夫稱取魚肉時，古茲敏指了指門外，疑惑說道：

“先生，我記得前幾天商場門口都沒這么多人才對，是因為什么？”

古茲敏指向的是與商場繁華形成鮮明對比，衣衫襤褸的饑餓乞討小孩和一些面色瘦削，雙目無神的中年夫婦，在某個界限處，那些潦倒的人再沒有邁出一步。

“黑瘟疫和《新濟貧法》的擬定，帶來不小的人口負擔，很多人都成了流民，不過里面也有一些其他小城市的鄉紳和中產，你可以打聽一下，古玩市場的威爾士街就來了一批新面孔。”

說到這里，格羅夫嘴角上揚，繼續補充道：

“你的冷鮭魚和牛肉，小心，可別被小偷偷走了。”

古茲敏若有所思，接過袋子，還沒等他離開，格羅夫又繼續問道：

“對了，你的入職考試準備地怎么樣？說真的，你不該把精力浪費在買菜上。”

類似的觀點在中層中產階級以上，有著毫不動搖的立場，即他們堅決認為這是仆人應該做的事才對，包括做家務、購買生活用品以及漿洗衣物等。

原主一直為了布朗大學的講師資格而努力，如果古茲敏能順利通過入職考試，成為布朗大學一名年輕的講師，確實會帶來一筆非常可觀的收入，他和本杰明的財產狀況將有明顯的增長。

當然，這并不是古茲敏的剛需。

“額，你知道的，這件事至少對我而言需求不算非常急切。”考慮到古茲敏的記憶已經不算完整，成了碎片，那入職考試是必然通過不了的，不過古茲敏對此沒什么心理負擔。

實際上，作為布朗大學的非應屆生，古茲敏沒有理由或者途徑可以參加類似的考試，不過本杰明不知道哪兒想出的辦法，說服了布朗大學董事，讓他為古茲敏開了后門。

“那好吧，嗯..一共2先令10便士。”格羅夫也很豁達。

買好肉類，和格羅夫告別，古茲敏又去往同層的面包房，購買了10磅白面包與一些用于提味和裝飾的蔬菜后，古茲敏掂著有些沉重的材料，離開了懷特利茲百貨商場。

途中，古茲敏又細細觀察了街道上的某些落魄景象，不禁感嘆還是前世吃貨帝國的紅色正確好，起碼在大街上不會出現如此明顯的一幕。

不過他不是圣母，僅是感慨一陣后，便快速掠過他（她）們，向威爾士街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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