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衡一面色沉重的放下電話,抬頭看著正在依依告別的怡欣欣、李瀟瀟和南沫寧三人,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跟栗明軒低頭私語兩句,輕喚了一聲欣欣,打斷三人的告別。
“怎么了?”怡欣欣轉頭疑惑的看向厲衡一。
“說啊,啞巴了?”見厲衡一只是看著她們又不說話,怡欣欣再次說道。
“德濤剛打來的電話,說,說清源昨晚住的合福順酒店發生了火災,他為了救學生,沖進火場,全身燒傷面積達60%,加上吸入大量濃煙,現在還在觀察室。”
“還有,同行的一個老師搶救無效死亡了。”厲衡一一字一句的低聲說著,眾人一時愣怔。
“學生,那學生呢?”南沫寧急切的問道。
“學生都很安全,學校那邊派來了老師已經帶學生走了。”厲衡一道。
“他呢,他在哪個醫院?”南沫寧繼續問道。
“在,在第一人民醫院。我們去看看吧,畢竟同學一場。”
“沫寧,德濤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幫清源重新建立對生活的信心。我覺得...”
“我覺得沫寧現在去不合適,我們現在去也不合適。”沒等厲衡一說完,李瀟瀟打斷道。
看見眾人都看向自己,李瀟瀟接著又說:“陳本清源,多驕傲的一個人,醒來第一時間肯定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沫寧現在去只能讓他更傷心而已。”
“我覺得瀟瀟說的對,不過我們還是得去一下醫院,就像衡一說的畢竟大家同學一場,去看看有什么能幫上忙的地方。”
“這樣吧,我和衡一先去看看情況再說。”栗明軒說道,大家都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看著厲衡一和栗明軒遠去的身影,南沫寧心里五味雜陳,說真的她心里真的很擔心,她想象不到全身燒傷60%的陳本清源是什么樣子,也想象不到他的痛苦,更想象不到他要怎么面對現實,顧西森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側頭溫柔道:“我陪你,沒事的。”
“沒事的,沫寧,先等明軒和衡一的消息。”李瀟瀟也安慰道。
醫院內
栗明軒和厲衡一見到劉德濤的第一眼就愣怔了,一個平時最注重儀表,事事自信的人這時卻蓬頭垢面,眼球布滿血絲,眼眶紅腫的像核桃,臉上的淚痕也清晰可見,整個人就像喪失了主心骨一樣,無精打采,軟弱無力。
劉德濤往栗明軒和厲衡一身后搜尋了一圈,確認南沫寧沒有來后,淚水一下充斥在眼眶,對著面前的兩人氣憤道:“南沫寧她為什么不來?就算是同學來看一眼也不過分吧,何況他們在一起過,難道以前那些都是虛情假意嗎?”
看著劉德濤止不住的淚水和氣憤的發問,厲衡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是我沒讓她過來的,我和明軒先來看看情況。”
“你守了一夜,現在情況怎么樣?通知清源家里人了嗎?”
“現在還在觀察室,今天過了沒有異常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我已經通知清源家里人了,大概晚上就能到。”
厲衡一和劉德濤坐在病房外又陸陸續續說了些話,全是有關陳本清源病情的問題,還有前一晚事故的來龍去脈。關于起火的原因還在調查中,酒店方暫時沒有任何人露面,陳本清源的母親也安排了律師和負責人來對接,相信假以時日便會有公正的結果出現。說到最后,兩人都嘆息一聲,他們心里都清楚,全身燒傷60%意味著陳本清源接下來的人生將陷入無盡的黑暗。
正當兩人嘆息時,栗明軒帶著吃的走過來,遞給劉德濤:“德濤,吃點吧,守了這么長時間沒休息,身子會撐不住的。”
“謝謝你,明軒,不過我能行,想想當時要不是有清源,哪里有我的現在。”
“要是,要是我昨晚能攔住他就好了,說句不好聽的話,做人嘛,還是自私點比較好。”劉德濤邊說邊轉頭看了一眼病房。
觀察室內,陳本清源全身被繃帶和紗布覆蓋住,插著呼吸機,就那么安靜的躺在床上,像一個安靜的嬰兒,也不知道醒著還是沒醒。就這一眼,劉德濤將掏出來的包子重新裝進塑料袋,低聲說了句吃不下,便用手捂住眼睛,不再說話。
“清源,清源我的孩子...”
三人猛地抬頭,就看見陳母跌跌撞撞的往這邊跑來,隔著觀察室的玻璃,泣不成聲。
“阿姨,你小心身體。”徐嘉燕扶著陳母,邊哭邊說道。
“德濤,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陳母抓著劉德濤聲淚俱下的問道。
劉德濤將前一天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給陳母講述了一遍,說到最后也忍不住哭了出來。陳母安靜的聽完,卻止了眼淚,現在最重要的是清源,她得堅強起來守護她的兒子。
“嘉燕,去,把費用繳齊,我要這個醫院最好的醫生和最好的病房。”陳母說完,徐嘉燕答應一聲便急急去繳費。
陳母這才注意到厲衡一和栗明軒,又對他們能來幫陳本清源表示了感激,直言:“清源能有你們這些同學和朋友是他之幸,謝謝你們能及時來幫清源,阿姨謝謝你們。”說著陳母便彎身鞠躬。
“伯母”厲衡一和栗明軒連忙上前扶起陳母,動情的說道:“清源也是我們的朋友,況且我們也沒有幫上什么忙,都是德濤,守了一天一夜。”陳母聽完厲衡一的敘說,又拉起劉德濤的手說道:“辛苦你了,德濤。”
“伯母,說的哪里話,我這條命都是清源救的,我有今天都是陳家給的,伯母你不怪我沒照顧好清源,我就已經很感激了。”劉德濤動情道。
徐嘉燕繳完費后,將前一晚劉德濤墊付的藥費還給他,但劉德濤堅持不要,徐嘉燕也就不再堅持。這期間,栗明軒和厲衡一跟陳母告辭后便動身離開醫院,徐嘉燕又陪著陳母跟主治醫生聊了許久。
觀察室內,陳本清源轉醒,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周圍安靜的出奇,所有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的火場,身體的疼痛不時傳輸到大腦,勒令他回歸現實,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預知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