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煬卻開動了腦筋：“我可以把老家的舊房賣掉，或許……”

鄭羽揉了揉眼睛：“把你賣掉都不夠啊！別做夢了，請我吃頓飯吧！我餓了。”

“好。你想吃什么？”

“隨便。”

陳煬從衣柜里找出他干凈的T恤、牛仔褲和運動鞋給鄭羽穿上。穿上這些衣服，鄭羽看起來沒有之前的冷硬，反倒像是一個科技園上班的普通程序猿。

兩人到樓下覓食。

陳煬住在廢林區(qū)窮陰巷，樓下便是美食一條街。

巷口的“老邱燒烤”，是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平價大排檔，主營稀粥、炒飯、燒烤和鹵煮。現(xiàn)在是早上十一點，老邱燒烤的鋪子正是一天最清閑的時候。

“小煬起床了？來，嘗嘗。”胖胖的柳嬸看見陳煬路過，二話不說，就遞給他兩串正鹵煮好的大羊腰子和一串烤肉。

陳煬嘗了一口肉串，外脆里嫩的羊肉，羊脂沁出，彌散著新鮮孜然的濃郁芳香。

這味道勾動了肚里的饞蟲，本想帶鄭羽去吃火鍋的陳煬，索性就在這找了張桌子坐下。

“羽哥，想吃什么？隨便點。”

鄭羽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玲瑯滿目的食材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還是你來點吧！”

陳煬也看出來了，鄭羽是個有著高超戰(zhàn)斗技巧，但生活經(jīng)驗嚴重匱乏的大孩子。真不知他平時過的什么日子！

陳煬索性不挑不揀，把好吃的全點一遍。

燒烤把烤羊肉，烤兔腰，烤五花肉，烤肋排，烤龍蝦等大菜全點了。

鹵煮點了一盤鹵肥腸，鹵牛肉，鹵蹄髈，鹵豆干。

考慮重口和清淡結(jié)合，又點了涼拌海草、熗炒時蔬，和冰爽鮮啤。

陳煬因為手頭緊張，很久沒吃肉了。這次請救命恩人吃飯，干脆破罐子破摔，把錢包吃空，吃個盡興。

“大清早的吃得了這么多嗎？”柳嬸見陳煬點了這么多高油脂高熱量的硬菜，勸道，“小煬，你們兩人吃不了這么多，悠著點。以后像我這樣高血脂，高血壓，后悔就來不及了。”

陳煬笑道：“柳嬸，你是不相信我們的戰(zhàn)斗力？我若放開了吃，還能再吃這樣的雙份。你看，我還是這么瘦！”

柳嬸道：“不是不胖，時候未到。過了二十五歲，我看你早晚要胖過老秦。”

老秦是店里的主廚，身高一米六，體重超過100公斤。此刻老秦正在顛著炒鍋，猛火爆炒蒜苗豬肝。

老秦聽到柳嬸的話，打趣道：“要是顧客都聽柳嬸的話，老邱怕是要氣死，顧客都被你嚇跑咯！小伙子，別客氣，狠狠地點。吃不完算我的！”

店里忙進忙出的服務(wù)員都笑了起來。

鹵菜、燒烤和啤酒很快就上來了。

鄭羽每一樣都吃得津津有味，好像這輩子沒有吃過這樣好吃的美食。

兩人酒足飯飽，回到出租屋。

陳煬用鑰匙開門時，鄭羽突然耳朵一動。他沒有回身，已感覺到身后有人。

糟糕！

重傷之后，五官竟然變得這么遲鈍了？敵人靠近了身邊，竟然才反應(yīng)過來。

鄭羽暗罵一聲，同時身體一扭，閃向墻邊，雙腳在墻面一踩，緊接著一個縱躍從空中躍到了來人的身后。

背后來人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披肩長發(fā)凌亂披散著，腳步聲輕柔至極，顯然輕身功夫不弱。

鄭羽眉頭一蹙，看這裝扮和輕身功法的特點，恐怕是雪宮一派的高手。

棘手了！

鄭羽一掌推出，朝女子后心拍去。

高手相拼，爭的就是毫厘之間，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

眼見這一手重掌就要打到對方后心，對方竟無知無覺，鄭羽慌忙收力，手掌按在女子背上，力量凝而不發(fā)。只要對方稍有異動，就一掌擊碎其心肝。

同時，右手握著的匕首已擱到了女子的脖頸上。

咦，怪了？

竟然沒有任何反抗的意圖？！

鄭羽微覺奇怪。

一切如此順利？對方難不成還有什么大招藏在后面？

對方若是縮骨功躲過匕首的攻擊，鄭羽還有七八招后手等著。

這種近距離背后斃敵的功夫，鄭羽十拿九穩(wěn)，很少有過失敗的時候。

但出乎鄭羽意料的是，眼前女子竟然毫無抵抗之力。一見到脖子上的匕首，女子更是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女子身體后仰，直直地朝地面砸去。

鄭羽觀察她沒有作偽的嫌疑，在她后腦快要著地時，忙伸手將其一把摟住扶起來。入手只覺腰身柔軟，鄭羽的臉不禁就紅了。

女子穿著白色的蝶形針織毛衣，秀麗的長發(fā)間雜有幾絲白發(fā)，面色蒼白，眼袋頗重。

這時，走進屋里的陳煬才發(fā)現(xiàn)鄭羽沒有跟進來，他一回頭，就見到了女子暈倒的一幕。

“小梅姐！”陳煬慌忙奔了出來。

“你認識？”鄭羽愕然道。

“當然，就住我隔壁的啊。”

“她怎么腳步悄無聲息？輕身功法如此之好，是到了踏雪無痕的境界嗎？”鄭羽狐疑地摸著下頜嘀咕道。

這時，陳煬掐了掐小梅姐的人中，臉色蒼白的小梅姐悠悠醒了過來。

“練你妹的輕身功夫，”小梅姐一醒來就罵道，“老娘連加了三天班，50多小時沒合過眼睛，中間就瞇過幾分鐘，現(xiàn)在腳都要飄起來了。”

鄭羽的臉頓時又紅了。

他的手放在小梅姐的腰身上，已察覺到對方體內(nèi)空空蕩蕩，沒有絲毫秘契之力流動的跡象。

看來，自己真是太過緊張了。

鄭羽搖頭苦笑。

“放開老娘！”小梅姐放在鄭羽的懷里喝道。

鄭羽慌忙扶起小梅姐，再三致歉。

小梅姐怒氣沖沖打開門，進去后啪地將門一摔關(guān)上。她的門和陳煬的門緊挨著，也難怪她會跟在兩人的身后了。

“打工人的命真苦啊！”陳煬望著小梅姐的門嘆道，“更苦的是，連打工機會都沒有的我吧！

“鄭羽哥，你看小梅姐多辛苦啊，這一個月我就沒見她下班過。唉唉……”

鄭羽失魂落魄站在原地，手臂還保持著摟住女孩時的姿勢，他嗅到空氣中還留著一縷女孩的淡淡清香。

啊，這就是戀愛的味道嗎？

鄭羽心中暗暗想道。

他來到囿都已經(jīng)很多年了，但這些年一直是在黑暗中執(zhí)行任務(wù)。平時能接觸到的人，無非是師姐和其他幾個兄弟。真正讓他能夠近距離接觸的女性，是非常少的。

所以，第一次觸碰到一個女孩的身體，觸電般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陳揚湊上來，嘻嘻笑道：“羽哥，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

鄭羽回過神來，怒道：“瞎說什么？走，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