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又走到周新苒身邊，指著棺材道：“這些都是‘鬼醫’途徑的圣物。”

陳煬看到這口棺材里，也是有三件東西：

一卷發黃的醫療紗布，一把鋒利小巧的手術刀，一朵血淋淋的紅玫瑰。

老者道：

“紗布，可急救止血，延緩生命流逝；

“手術刀，可施行各種手術，治療惡疾；

“血玫瑰，這個比較復雜，我也說不清。”

周新苒聽到這里，抿了抿嘴唇，似乎頗為心動。

這時，黃扇老者踱步到了李星瞳身前，繼續道：“這是‘龍息’途徑的圣物。”

這口棺材里只有一件東西：一條紅色的蚯蚓。

這條蚯蚓遍體通紅，大概有10厘米長，仿佛是燒紅的鑄鐵，渾身散發著熱量。它蜷縮在棺材底部，卷曲，扭動。

“它是‘火蚯蚓’，有很多神奇的縱火能力。”

見李星瞳默不作聲，似乎不太感興趣，老者便快速略過，走到了陳煬身前的棺材旁：

“這是‘夜堡’途徑的圣物。

“夜堡，是傳說飄蕩在夜風中的一座古堡，它沒有具體的地址和進入通道。選擇了夜堡途徑的秘契者，如果足夠幸運，會有機會在夜晚迷路時，得到進入夜堡的機會。夜堡途徑的修行者，世人習慣稱之為‘暗影者’。

“夜堡途徑的圣物，這里有三件：

“蝙蝠翅膀，具有非凡的聽力和感知能力；

“黑豹眼睛，具有黑豹一般強大的視力和敏捷身手；

“螢火蟲，具有釋放光明，吞噬黑暗的能力；

“這對斷手嘛，嘿嘿，有一些我目前也還不太清楚的能力。”

黃扇老者說完以后，坐到一個石凳上喝茶。

“我說完了。你們還有什么需要了解的？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每人選擇一件圣物。別浪費時間！”

陳煬想了想，舉手問道：“先生，我聽說世間的秘契途徑，不止這四種。請問哪一種途徑最好？哪一種的發展潛力最強？”

黃扇老者一聽，臉色便不大好，冷哼一聲：“小兔崽子，你懂什么？瞎BB個什么勁？瞧不起我店小東西少嗎？我這東西是少，但是我少得驕傲。因為我收藏的，都是精華！要挑肥揀瘦，到別家去。小子，我在黑市出攤時，你曾祖父還在穿開襠褲哩！”

“是，是，”陳煬忙道歉：“先生，我錯了，我錯了。我現在就想割下我這惡心的舌頭，丟到棺材里去。您原諒小子我沒見過世面吧？”

“滾，”老者喝道，“你那齷蹉舌頭，別玷污了我幾百年的珍藏。”

“是，是。”

老者罵罵咧咧好一會，方才消氣，抖了抖袖子，恢復了深不可測的高人形象。

看到大家都恭恭敬敬地看著他，老者搖著黃扇，誨人不倦道：

“這個世界上，一共有九種秘契途徑，分別是：地影、冥淵、夜堡、雪宮、龍息、鬼醫、夢沼、蔓嶺、靈胄。

“我這里只有夜堡、龍息、鬼醫、靈胄四種。如果你們看不上，出門右拐，自尋高明去。”

眾人忙道：“不敢，不敢。”

老者滿意地點點頭：

“選定途徑，秘契者一生的修行方向便已確定，不可改換。

“九條途徑，都很強大，各有優勢。決定一個秘契者強大與否的，是其修行的序列。

“每條途徑都有九個序列。序列一到序列九，依次增強。

“我舉個栗子，”老者指著陳煬道，“小子，睜亮你的狗眼。你看，你這棺材里有四件圣物。”

陳煬暗暗腹誹：不是我的棺材，是你的棺材。

但他嘴里卻誠懇道：“先生，我看清楚了，是四件。沒錯！絕不會是五件。”

老者繼續道：“蝙蝠翅膀，黑豹眼睛，螢火蟲，斷手，它們都屬于‘夜堡’途徑。無論你選擇哪一件圣物，秘契成功后，你都屬于夜堡途徑的序列一。”

陳煬問道：“那我應該選擇四件中的哪一件呢？它們之間有什么區別？”

老者道：“它們之間的區別，主要是風格的差別，實戰能力相差不大。畢竟，它們是屬于同一個途徑內的。隨著序列實力的提高，每升級一個序列，都需要與不同的圣物簽定契約。你序列一選擇蝙蝠翅膀，序列二選擇黑豹眼睛，序列三選擇螢火蟲，或者你調換順序都是可以的。沒有嚴格的定規，看你喜好。”

真這么隨性嗎？全憑喜好？

陳煬心中狐疑。

他在心中默默遣詞造句，推敲該怎么得體的提問，就在這時石窟入口閃進一個人來。

正是之前山頂那位貓頭女。

貓頭女一路小跑，氣喘噓噓叫道：“師傅，不好了，不好了。”

黃扇老者不悅道：“驚驚慌慌，成何體統？何事？”

貓頭女湊到老者身旁，低聲耳語了兩句。

黃扇老者臉色驟變，下一秒他強行鎮定下來，清了清嗓子：“各位小友，你們先想著，想好自己要選擇的圣物。我鋪子里有點事情，先耽誤幾分鐘。認真選，萬萬大意不得哈！選好，概不退換，后果自負。”

言罷，一陣狂風掠過，老者和貓頭女都不見了蹤影。

石窟里的四人面面相覷。

大半個鐘頭后，黃扇老者仍未回來，大家都有些著急了。

秘契儀式只能在夜里舉行，要是天亮前還不能完成儀式，又得耽誤一天。

大家急得搓著手繞著棺材團團轉。

這時，周新苒突然“哎喲”一聲，眼神驚恐地指著寧冕。

陳煬這才注意到，寧冕的狀態有些不對。

寧冕朝著棺材僵硬地走去，越走越近。他的手顫抖著，朝著棺材底部伸去。

“寧冕，快住手！”

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但危險的直覺強烈警示著陳煬。

寧冕滿臉通紅，喉嚨嘶吼著說不出話。

他的頭朝后仰著，拼命想后退。可是他的雙手卻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拉住了一般，僵直地往棺材里伸去。

李星瞳和陳煬大吼一聲，不約而同朝寧冕撲去。

李星瞳抱住寧冕腰身，往后猛拽。陳煬側過肩膀，撞向寧冕，想將他撞離棺材。

可是，棺材里的那股力量極其強大。任他們如何使勁，都動不了寧冕分毫。

寧冕眼睛暴突，脖子被無形的力量捏得窒息。

而他的手已經快觸到棺材底部的銅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