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尸變(二)
- 大禁婆
- 冉小狐
- 2967字
- 2020-12-24 15:22:36
隨著我蹲在地上,我隔著靈床床底看到,死尸的雙腳也已立在地上。
死尸的雙腳緊接著再蹦跳而起腳尖朝向正房門口間,老者揚聲讓我用包袱里的黑鞭抽打死尸。
包袱里,除了絲綿之外,就只余一條一米多長的黑鞭。
我屏住呼吸快速將手中黑傘擱在靈床下面再取出包袱里的黑鞭時候,死尸已雙手平伸著,朝著正忙著對陣野貓無暇分身的老者快速蹦去。
眼前情況,讓我連忙大口呼吸。
死尸隨即朝我快速蹦跳而來間,我邊后退邊右手攥緊黑鞭的鞭桿朝著死尸揮出鞭繩。
身高差問題,鞭繩只能抽到死尸的雙腿上。
隨著鞭繩順利抽到死尸的雙腿上,死尸身體震顫下同時,其蹦跳的動作就此遲緩不少。
我再接再厲,邊繞著靈床迅速轉(zhuǎn)圈邊頻頻用黑鞭抽打著死尸的雙腿,牽制著死尸沒空理會老者。
我牽制死尸時間段,刻意繞開了靈床床頭的桌子。
盡管如此,桌子還是被死尸給撞翻在地。
官升隨之碎裂間,其內(nèi)的稻谷盡數(shù)散落地面,白蠟燭和香同時熄滅。
我沒忘記老者曾告訴過我,白燭和香如果熄滅會召來鬼魂,但也無力回天無可奈何。
當死尸的蹦跳動作遲緩到我緩步后退他都跟不上我時刻,老者終是將試圖進入正房內(nèi)的野貓盡數(shù)擊殺在正房門外。
他繼續(xù)堵在正房門口,令我將死尸引到他身邊。
不等我把死尸引到他身邊,持續(xù)緊閉著雙眼的死尸,竟是猛然睜開了雙眼。
隨著死尸睜開雙眼,他的臉色從白灰色瞬變成青色。
與此同時,其獠牙更加明顯,其十指的指甲越發(fā)黑長。
死尸的眼眶里,只余眼白。
他蹦跳的速度,瞬間提升不少。
死尸的突兀變化,駭?shù)梦译p腿發(fā)軟。
腿軟,導致已然精疲力盡的我連著后退幾步摔向地面,間斷了對死尸的抽打動作。
死尸緊追著我,不等我倒到地上,就已然彎腰朝著我的喉嚨處刺出他的黑長指甲。
我避無可避,只能圓睜了雙眼。
有幾粒棗核這個時候越過我頭頂沖入死尸的身體,死尸隨之僵在原地。
我緊接著摔到地上后,立刻就地后退著遠離僵尸。
老者持續(xù)堵在門口,面無表情著旁觀著我的動作,直到我再從地上爬起來后,吩咐我將黑鞭纏繞在死尸的脖子上。
我瞟一眼死尸縮下腦袋再沉默著點頭后,借助高凳將黑鞭纏繞在死尸的脖子上。
在此期間,老者沿著正房門檻外側(cè)撒出一把朱砂。
我忙完這這些,邊快步去往老者身邊,邊用左手搓揉右臂。
我持續(xù)緊攥著黑鞭鞭桿的手和手臂,已經(jīng)被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鞭桿給冰到發(fā)疼。
“做的很好。”我到達老者面前后,老者眼底帶起贊許情緒,開始替我搓揉右臂。
“謝謝您救了我。不過,白燭和香都熄了。”我瞟一眼正房門外的貓尸提醒老者。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者一副胸有成竹模樣。
“我可以跟您學本事么?”我遲疑下,試探著問詢老者。
“可以,但你需要先做滿一年的守尸人。”老者替我搓揉右臂的動作頓住沉默下給出答案。
“如果你涉足守尸人之外的事情,你就避不開五弊三缺。”老者邊繼續(xù)替我搓揉右臂,邊提醒我。
“沒關系。”我眼神澄明望著老者。
老者沒再多講什么,他替我搓揉完右臂后,就又坐在小馬扎上開始抽他的旱煙袋。
旱煙袋上沾滿了貓血,老者如同無所覺。
接下來直到天亮的時間段,沒再有詭異事情發(fā)生,老者眼底的情緒卻越來越凝重。
我心中疑惑,不由得擔心。
隨著朝陽穿破云層普照大地,老者從小馬扎上起身,將黑鞭扯離死尸的脖頸。
死尸隨之緊閉了雙眼身體直直朝著地面倒去間,其獠牙消失,其十指恢復如初。
我和老者合力將面色依舊青色的死尸抬回靈床后,老者揭掉了死尸額心處的符咒。
符咒之前所粘處,呈青紫色。
老者邊再取絲綿塞住死尸的七竅包裹住死尸的頭部和手再用黃表紙蓋在死尸臉上,邊告訴我,以后我他叫駱元子,我以后可以叫他駱伯。
“好,駱伯。”我稱呼出口,心中訝然他明明已經(jīng)是爺爺,怎么會讓我叫駱伯。
“醒了就都下來吧。”駱伯緊接著揚聲沖著樓上喊了一聲。
沒多久,死者家屬都集合到一樓。
額心被貼了符咒依舊緊閉著雙眼的小姑娘,被她父親緊緊抱在懷里。
駱伯帶我走到小姑娘的父親身邊,邊雙手打出繁瑣手決,邊吩咐我,待會兒聽他吩咐揭掉小姑娘額心處的符咒。
我沉默著點頭,打起精神靜等駱伯的吩咐。
“揭!”我在駱伯吩咐出口的第一時間,揭掉小姑娘額心處的符咒。
駱伯隨即將右手食指點在小姑娘的正額心處,雙唇快速開合但卻無聲。
幾息之后,駱伯的右手食指緩緩離開小姑娘的正額心處。
有一縷濃重黑霧,隨著駱伯的右手食指從小姑娘的正額心處被帶出。
駱伯朝著正門口后退著,在再無黑霧從小姑娘正額心處被帶出時刻,猛然將右手食指甩向門外。
隨著駱伯的動作,黑霧沖出正房沖到陽光之下間,即時潰散。
駱伯的身體搖晃下臉色發(fā)白,我快走幾步扶住駱伯。
小姑娘在她父親的懷里幽幽醒轉(zhuǎn),掃視下四周瞟到正房地面上小貓的尸體后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再甜糯著聲音問詢她父親,小貓怎么死了。
沒誰去回答小姑娘的問題,死者的家人在駱伯的吩咐下,將一片狼藉的正房和院子快速收拾干凈。
我將黑鞭和剩下的絲綿裝回包袱重新背上,再將黑傘從靈床下面取出攥在手里。
黑鞭的鞭桿,較之之前更加冰冷。
早飯后,駱伯拿馬扎和凳子擺在院子的角落里,讓我抓緊時間坐在馬扎上趴在凳子上睡會兒。
我望一眼駱伯發(fā)白的臉色讓他睡會兒,駱伯提醒我,他是守尸人現(xiàn)在是不能睡覺的,午后我還需要跟他學本事必須養(yǎng)好精神才行。
我不再堅持什么,趴在凳子上很快睡著。
我被鞭炮聲和嗩吶聲驚醒時候,院子里已擺上了棺材,死者的家屬已穿上喪服。
駱伯看我醒轉(zhuǎn)擺手讓我過去他身邊,邊帶我圍著棺材轉(zhuǎn)圈邊告訴我,徽州的棺材多是用杉木打造,分蓋、底、兩側(cè)、大小橫頭六面。
普通的用十二塊板做成,俗稱十二斗。
上等棺材為十斗,最差的為十八斗。
上年紀的老人,基本都已準備好自己的壽材。
如果是突發(fā)疾病死的或遇災禍死的,棺材一般先向他人借一個給死者入殮安葬,等日后由家人再置辦一副同樣用料棺材的還給人家。
如果家里有現(xiàn)成的木料,便叫木匠臨時趕制。
由于時間倉促,用料也就比較單薄,被稱薄皮材。
已結婚但沒后人和沒結婚的死者,算是無福之人,基本都是用薄皮材。
未成年的,用木匣或草席裹之草草埋葬。
嬰幼兒夭折,只挖個坑用沙箕一扣,鍬幾鍬土一掩。
駱伯跟我講到這里,讓我自由活動。
我重新坐回小馬扎,靜靜旁觀著院子里的人來人往。
從人們的話語中我知道,駱伯家的冥品店,的確有百年以上歷史,是歙縣南鄉(xiāng)最老的冥品店。
午時過后棺材被抬入正房,棺材的大頭朝里,小頭朝外。
駱伯讓我先往棺材內(nèi)倒入兩擔石灰,再摟平后鋪上褥子,再擺好石灰包枕,再在褥子上用銅錢擺出壽字圖案。
我忙完后,駱伯指揮著死者家屬將壽衣從里到外一件件套好,再在棺材前放一小凳,讓死者的孝子賢孫按輩分依次站在凳上,將死者壽衣披在身上片刻。
駱伯告訴我,這個程序為暖衣。
死者的孝子賢孫將壽衣捂熱后,也就輪到尸人替死者著衣。
暖衣程序結束后,駱伯立在靈床邊,將壽衣反向覆蓋在死尸上,先將兩袖給死尸套好,再用一丈白布條結成一個環(huán),一頭吊在死尸頸部,一頭吊在自己頸部。
接下來,駱伯借助白布用力將死尸僵硬的遺體上身拉起,然后將壽衣由頭部往身下拉。
壽衣穿好后,也就到了正式入殮的時間。
駱伯將死尸搬入棺材蓋上壽被,再在遺體一周用石灰包一一塞緊。
駱伯接著掀開死尸臉上的黃表紙,再剪開蒙臉的絲綿。
絲綿下死尸的臉,不知何時已恢復白灰色。
立在棺材邊密切關注駱伯動作的我,這個時候突兀打了個噴嚏噴出鼻血。
我來不及避讓,鼻血噴到了死尸的臉上。
隨著鼻血落到死尸臉上瞬間消失,有棗核從死尸的體內(nèi)彈出。
與此同時,死尸圓睜了雙眼,其臉色從白灰色變成青紫色,其獠牙盡顯十指生出黑長指甲,從棺材里彈坐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