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兒~,4
- 小丁小丁呀奶奶在等你
- 漢墨瑤
- 1798字
- 2020-12-07 20:22:55
真是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七年過去了,奶奶的身體越來越差,現在已經癱瘓在床,小丁滄桑的像一個30多歲的人,我們也都長大了,大家也都找了工作,因為奶奶癱瘓,不能沒有人照顧,所以這么多年一直都是小水在照顧奶奶和大家。
這么多年過去了,小水還是沒有變,依舊的是那么的默默無聞,小豆子也不那么愣頭青了,愣子還是有頭腦的做了一點小生意,也能補貼家用,饅頭就幫著小水一起照顧家里,生活好似有條不紊,但每個人的煩惱也都很多,而大家共同擔心的,就是奶奶。
奶奶現在似乎有一些糊涂,有些看不清我們幾個,但沒變的就是依舊喜歡跟我講故事,講我們小時候的故事,有時一個故事要講五六遍,有時說的前言不搭后語。
小丁不知何時學會了抽煙,我也不知他具體多大,按照奶奶的描述,他應該20左右,坐在家門口,倚著門,抽著煙,我知道他的壓力很大,所有兄弟姐妹中,他的年紀是最大的,他也是陪伴奶奶時間最長的,但我總覺得最近的小丁有些不一樣,又總是說不出哪里不一樣。
入夏的時候,奶奶的病情突然之間就惡化了,長期癱瘓導致身上生了褥瘡,身上磨損的傷口又久久不能愈合,痛苦萬分,也花了好多錢,也看了不少醫生,可終究是無能為力。
多愁善感的小水,總是偷偷的在門口抹眼淚,小丁抽煙越來越兇,九年前的那種氛圍,再也沒有了,我知道,大家開開心心的感覺再也回不來了。
奶奶好不容易熬到了過年,今年這個年過的十分的凝重,大家湊在一桌,卻是一個人也笑不出來,吃過了年夜飯,小丁把我叫到了屋外,他和我說“瑤~,我要走了,奶奶的病情太過于嚴重,大家的這些錢根本不夠用,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大哥,他答應我帶我去外地,掙得總會比現在多,我想去試試”。
“奶奶和他們知道嗎?”我試探著問,其實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偷偷把我叫出來,不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嗎。
小丁沒有回答我,只是默默的填寫了一支煙。
大年初三,小丁走了,對他們來說,小丁消失了,沒有留下一句話,就這樣消失了。小豆子罵了小丁三天,他總覺得是小丁吃不了苦,不肯照顧奶奶,偷偷跑掉了。
小水總說小丁哥哥一定會回來,愣子一言不發,饅頭懵懵懂懂,奶奶可能也是猜到了些什么,奶奶也什么都沒說,我和奶奶心照不宣,什么都沒說,我也堅信,小丁一定會回來。
奶奶拖著一身病軀,就這樣等了小丁六年。小丁走的時候說,他是去賺錢的,可這六年,小丁音訊全無,也沒有寄回過一分錢,我也曾有那么一瞬間的懷疑過,小丁,是不是真的吃不了苦頭逃跑了。
小丁走了多少年,小豆子就罵了他多少年,左左右右,不過又是那一套說辭,聽也聽膩了,可是這樣的話聽多了,我的心里也會犯嘀咕,也會懷疑,總是默默地祈禱著“小丁呀小丁,你不要讓我失望了”。
奶奶的老年癡呆也越來越嚴重了,但時好時壞,壞的時候誰都不認識,還會說一些胡話,好的時候又和正常人一樣,但不管是清醒著還是糊涂著奶奶總會說“小丁呀小丁奶奶在等你,奶奶在等你”。
奶奶每次說這句話,我總會忍不住的流淚,忍不住的傷心,也不知小丁到底去了哪里。
那天小水去井邊打水,在井邊看到了一個嬰兒,青色的被子包裹著,瘦瘦的,也不哭,呼吸都很微弱,小水在井邊抱著孩子坐了一天,都沒有人來找孩子,小水確定了,這個孩子和她一樣,也是被遺棄的,八成也是重男輕女。
小水把孩子抱了回去,家里又添了新成員,起個名字,叫做青兒~長的很可愛,就是太瘦了,讓人看著心疼。小水說,我沒文化,這個孩子的包被是青色的,那就叫青兒~唄。
雖然生活壓力很大,但是小青兒~的出現也給死氣沉沉的家帶來了生機,也許,小丁快回來了吧。看到青兒~小丁應該會很喜歡吧,這么多年過去了,小丁是不是也結婚了,有了像青兒~這么大的孩子。
奶奶很喜歡青兒~總說這孩子,和他們幾個小的時候很像,這不,又糊涂了。非親非故的,還能像得到這么多人,唉。
后來漸漸大了,我才明白奶奶這句話的意思,奶奶說的不是長相,而是在青兒~身上那種朝氣蓬勃的生機,成長的感覺。
奶奶年復一年的念叨著“小丁呀小丁,奶奶在等你”。把青兒~都念叨大了,四年過去了,青兒~總是問奶奶“奶奶奶奶,小丁是誰呀?”
奶奶就說他是一個很好的哥哥,每次聽到這里小豆子都很不開心,他覺得奶奶偏心,小丁都走了十年了,奶奶惦記了他十年,什么好的都記著他,小豆子總說,我要走了,怕是第二天奶奶就要把我忘了吧。
十年了,原來小丁都已經走了十年了,我已經不再堅定的相信小丁會回來了。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在心里默默的罵他,我也覺得她他可能真的是走了,單純的就是逃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