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霄：“……”，斜他兩眼，照做。

百里涵：“你會不會生火，知不知道做餅需要小火，傻女人！”

沈凌霄解下圍裙，用力摔在案板上，扭頭往屋外走。

“你站??！不要了？”百里涵擰眉冷聲到。

明顯他又緊張了些。

沈凌霄聽到銀子倆字一頓，“姑奶奶我不伺候你了，我用銀子買這一刻的清凈?！闭f完繼續往外走。

“如果你會來，本王給你三倍的錢！”百里涵說的不疾不徐。

三倍的錢，這個數字聽的沈凌霄兩眼放光。

她站住腳步，扭頭又往回走，一把拽過被她扔在案板上的圍裙系好，對著百里涵畢恭畢敬的，當然是假惺惺的來了個職業性的微笑，“小的等待王爺的示下。”

看著她這為了銀子一百個不情愿的小樣兒，百里涵只覺得勝券在握，他輕松一笑。

他如此的矜貴不凡，與這個簡陋窄小的灶房顯得那么格格不入。

沈凌霄別看眼，不再看他，不想讓這張臉亂了她已經平靜了的心。

灶房里的一頓折騰結束，沈凌霄被這人指派的幾乎腳手不沾地。

主屋里，又累又餓的沈凌霄看著這些普通簡單的食材，因為百里涵的浮生半日閑，享受著它們不曾享受過得“榮華富貴”，只有一個心思。

想急頭白臉的大吃一頓。

她可是連早飯都沒吃，的確餓了。

“王爺的手藝也是需要認可的吧？”她看著飯菜，試探的問剛剛進屋的百里涵。

百里涵看著她微點了一下頭。

沈凌霄心下一喜，面上忍住依舊表情淡淡的，扭頭往屋外走去。

“干什么去？”百里涵問到。

“去找仲陽，叫他吃飯呀！”沈凌霄回答的理所應當。

“本王有讓他吃嗎？”百里涵冷聲道，“你倒是挺惦記他。”

莫名其妙，“他不是一直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今天不可以！他休息好了自會去前院吃，還用的著你惦記？”百里涵輕飄飄的說道。

這人今天怎么說話夾槍帶棒的。

神經病，沈凌霄張了張嘴，用口型比劃了一下。

當然是不敢說出聲的。

沈凌霄回到座位上，故意懶懶的拿起一個餅，拾起筷子夾了口青菜，又咬了口餅。

嗯，這人做飯不是一般的好吃，沈凌霄忍下快速夾菜，大口朵頤的沖動，吃的厭厭的。

看著百里涵頻頻看過來，探究的小眼神，她心下有種捉弄這人的快感。

她裝作漫不經心的看百里涵一眼，百里涵與她對視后，慌忙躲開，假裝看向別處。

樣子竟像個等著夸獎的小孩子。

終于，這個男人忍不住了，“味道怎么樣？”

聲音小，語速快。

沈凌霄裝作沒聽見，淡淡道：“你說什么？”

百里涵磨蹭了半天又道：“那個……咳……”他頓了頓，像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似的又道：“本王問你味道怎么樣？”

沈凌霄后知后覺，如常道：“還行吧！”

明顯感到了男人的緊張怒意。

他一把奪過沈凌霄手里的餅，一口咬下，一會兒咀嚼完咽下去道：“哪里有不好吃？”

沈凌霄怔愣，一向有些潔癖的百里涵居然吃她吃過的，居然不嫌棄她，他們的關系到這種程度了嗎？

這樣一來到弄得沈凌霄不好意思的起來，“呃……沒有我外婆做的好吃！”

“你外婆？”百里涵擰眉。

“我是外婆帶大的?！鄙蛄柘鰫澣灰恍?，“我父母不要我，自小就把我扔給了外婆！”

男人雖然一臉不可置信，但這次出奇的沒有捉弄她。

屋內的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沈凌霄一笑，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外婆從不浪費青菜，哪怕是菜葉。而且外婆帶大我不容易，沒有時間去除菜絲或者是洗刷菜刀和案板，但她做的菜的味道是最好的！”

百里涵自然的接道：“那她現在好嗎？”

“應該好吧！那個世界沒有煩惱，只有快樂！”沈凌霄眸子里含了淚水，強裝淡定的笑了笑，趕緊低頭喝湯。

一方帕子遞到面前，沈凌霄詫異猶豫。

她不想讓人看見她哭，遲遲沒有接。

“湯太燙了，你都燙出眼淚了，真是笨！”百里涵嗤笑。

沈凌霄瞬間松了一口氣，接過帕子，擦了擦，“是王爺做的好喝?！?

百里涵輕笑，這算是承認了吧。

沈凌霄出得這個主意不錯，沒幾天，一切事宜安排妥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只有那些地方官員，起初他們不是左右為難就是使絆子，最后見百里涵依然安排妥當，準備啟程回京。

他們才來獻殷勤，大概是怕他們烏沙不保。

百里涵安然處之。

這更令他們心中忐忑。

此時已入冬，視線所及之處，一片荒蕪，偶爾有老鴉飛過。

沈凌霄放下馬車的簾子，只覺無趣的很，看了一眼安靜看著醫書的百里涵。

她也拿起一本，越翻越無聊，又看向樂仲陽。

他因出了陜州，無人認識，已經換過了男裝，真是個面色白凈的小書生，長途騎不得馬，百里涵開恩，讓他坐在馬車里。

沈凌霄無聊至極，看向樂仲陽，“到京城之后有什么打算？”

“沒什么打算，只希望能找到我失散多年的姐姐！”樂仲陽道。

這是他第一次與他們話家常。

沈凌霄是個好事精，立馬來了精神，“你們怎么失散的？”

“我們父母去的早，他們走后，就把我們姐倆托付給叔叔嬸娘，叔叔還過得去，嬸娘對我們就不好了，非打即罵，那一年家鄉鬧災，嬸娘背著叔叔，把姐姐賣了換了些銀錢?！?

“那你怎么不告訴你叔叔？”沈凌霄追問。

樂仲陽嘆了口氣繼續道：“叔叔后來知道了，也沒怎么樣。只是囑咐嬸娘必須把我養大，不能斷了香火，嬸娘也同意了。再后來，我考取了功名，打聽到姐姐有可能在京都，但是我無能，在京都得罪了人，被貶到陜州做了個芝麻小官兒，也是無能為力了。”

“所以你痛恨至災區百姓不顧的貪官！”沈凌霄道。

“對，恨之入骨！”樂仲陽恨聲道。

“那么時隔多年，樣貌都有變化，你怎么找的到她？”沈凌霄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