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印記怎么啦?它挺常見呀,最起碼對于我來說挺常見的。”花遙向李佑講述他從林蕓身上看到的印記,李佑聽了他的講述后,漫不經心地說道。
“擁有這個印記的人叫易者,他們易術高超,經常幫助云柳城的達官顯貴們測算吉兇,同時也精通戲法,在他們的圈子里,這種易者頗為流行。特別是蘇大人家里豢養的易者,就連圣上也時常接見并言聽計從。”
看到花遙還是一臉不信的樣子,李佑繼續補充道:“至于她嘛,這個丫鬟有這個印記,可能是某個達官顯貴特殊的癖好?害!這種事怎么都正常,別大驚小怪的。”
花遙幽幽地說道:“我若說我見過這個印記,而且也是從反賊身上見過的話,你會怎么看待這群所謂的易者?”
花遙從林蕓身上看到的印記,上有三山,下有三海,正是以陳宇為首的,在開陽興風作浪,最后被徹底根除的山海盟的標記。花遙這時也才恍然大悟,為何當時沈石要收走這個印記。可能他也不相信這些山海盟的反賊和京城里高高在上的易者是一樣的人吧!
李佑陷入沉思,許是傷勢連累了頭腦,他想了一會兒便覺得頭暈腦脹,只得回道:“此事當真?”
花遙鄭重地說道:“此事絕無虛言。”
李佑瞥了一眼花遙,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想要做什么。你,你去做吧。”
看著花遙騎上馬遠去的背影,李佑想起了今天早些時候的一件事。那時正值花遙將林蕓一行人抓到大理寺沒多久,便有太監傳過信來,說是蘇禮召見。他收拾好后立刻去見蘇禮。蘇禮雖然常年待在宮里,但是在宮外也有底下人私下送的幾處房產。遇到有什么不方便在宮里說的事情的時候,他便到這些房子里找人辦理。
李佑將車停到門口,蘇禮此時早已站在門口迎接。他握住李佑的手說道:“小李,你這么早就被我叫過來,應該還沒吃飯呢吧?”說完這話,沒等李佑說什么,他便吩咐家丁:“將準備好的飯菜端到客廳,我要和李佑一起吃早飯。”
李佑誠惶誠恐地說道:“多謝大人厚愛。”
蘇禮擺擺手說道:“我們之間的關系,說這些謝謝之類的話都是屁話。”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不一會兒便到了餐桌上。
李佑說道:“不知大人喚我前來有何吩咐?”
蘇禮和氣地說道:“我就有話直說了。你們昨天晚上是不是抓了一伙兒反賊?”
李佑答道:“確實抓了一伙兒反賊,是花遙調查蘇玉被殺一案時偶然追查出來的。”
蘇禮點點頭,說道:“嗯,就是這一群人,依我看要不然把他們轉移到天牢里面吧?”
李佑有些為難,說道:“這——”
蘇禮勸道:“這件事至關重要,那個花遙一直拖延案件進度,圣上已經不信任他了。現在這個林蕓落網,不知又要拖延到什么時候。我們現在已經拖不得了,必須趁著現在還有余力,把這個案子做實,才能打擊到霍靜這些人,才能讓圣上滿意。所以我們必須靠這些反賊幫忙,甚至沒準兒還能拉更多人下來。”
李佑被蘇禮說服,點點頭道:“好,我這就處理這件事。”
蘇禮又和李佑一邊吃飯,一邊聊了許久。吃完以后,李佑告辭,蘇禮指了指身邊之人說道:“讓他和你一起去吧。”
李佑向蘇禮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個人形容枯槁,臉色蠟黃,身披一件黑披風,腰間一柄明黃色的短刀若隱若現,刀柄上還鑲著一枚寶石。李佑拱手道:“閣下是?”
那人回禮道:“在下姓王。”
回憶到這里,李佑的思緒又回到了現在。他摸了摸腦袋,摸到已經被包扎好的傷口上,這個傷口就是那位神秘的王先生突然發難留下的。若不是他反應靈敏,只怕整個腦袋都要被他給削下來。
“蘇禮,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在隱瞞著我們什么。”由于觸摸了傷口,劇烈的疼痛刺激著李佑。終于,他再也扛不住了,帶著心中的疑問徹底昏了過去。
花遙來到蘇禮家門前,輕叩房門,一個小太監打開一條門縫,看到來人自己不認識,沒好氣地說道:“找錯人了。”說罷就準備關門。
花遙立刻摁住房門,說道:“我叫花遙,特此前來拜見蘇禮蘇大人。”
小太監白了一眼花遙,說道:“滾滾滾,老祖宗也是你能見的?再不松手,小心我叫人出來打你。”
花遙從懷里掏出了一張十兩的銀票塞到小太監手里,說道:“還望公公通報一聲,我是真有重要事要見蘇大人。他若不見的話你再趕我走也不遲。”
小太監看了看銀票,嘁了一聲,可還是將銀票塞進懷里。他說道:“在這兒等著吧,我去通報一聲。”說完便將大門鎖好。
沒過多久,隨著大門吱呀一聲響,小太監帶著一臉諂笑走向花遙。他的語氣中帶著點慌張,說道:“原來閣下就是最近皇上身邊的紅人花遙花大人呀!小的真是有眼無珠,還望花大人恕罪呀!”說到最后,小太監立馬就準備彎腰下跪,花遙連忙阻止他。
“公公不必行此大禮,還是先帶我去找蘇大人吧!”
小太監連忙說道:“是是是。”
一路上,小太監一直偷偷摸摸地給花遙遞兩張十兩銀子的銀票,都被花遙不動聲色地拒絕了,直到看到他都快哭出來,花遙才收下了自己那張十兩的銀票。
“花大人,老祖宗就在里面。”將花遙帶到蘇禮的住處后,小太監如蒙大赦,語氣中也有了些許輕松。
“暗衛花遙,參見蘇大人。”在房門外,花遙朗聲說道。
房內傳來一道聲音:“花遙,你進來吧。”
花遙推開房門,第一眼便看到蘇禮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蘇禮看到花遙進來,笑道:“花遙,請坐。”
花遙沒有客氣,坐在蘇禮旁邊的椅子上,兩人中間隔了一張不大不小的四方桌子。花遙和蘇禮相互看著對方,花遙臉上半是疑問,半是憤怒;蘇禮臉上半是欣賞,半是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