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你還是太單純了。如果想要我的命，如果想要我的權，不管有沒有當年的事情，他們都會這么做。愛我的人會一直愛我，恨我的人也會一直很下去，這是恒古不變的。”

“可是……”幕子謙抬手：“沒有可是，心兒，活不活的下去，這是命。雖然，我更希望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那個的前提是我要堅持才行。”

“現在，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誰要害我，還我的子民。”莫無心坐在一邊，垂下頭去，幕子謙心意已決，作為妹妹的，作為愛人的，只能支持。

“公子，你……確定要這么做嗎？”車夫坐在一邊，扯了扯嘴角，艱難的說出口這個不愉快的決定。

慕子謙眼神堅定，看著前方。“是的，我確定了。”車夫嘆一口氣：“公子，我會保護好你。”

慕子謙笑了一下，點頭：“好，我需要的就是你們的支持。”莫無心已經沒有能力再做勸說了，如果已經心意已決了，那么做這些就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

莫無心和慕子謙是什么樣的人，他們對方比自己還清楚。莫無心深深地了解慕子謙的性格。

“走吧，我們下去看看那個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語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吧。”莫無心把自己的擔憂都壓在了心底。

車夫站在最前面，走在慕子謙的前面。莫無心看著車夫的背影，本來應該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車夫走在最前面，也可以說明，這是戶主心切了。

到了樓下，說話的那個男人還在。仔細一看，絡腮胡子，鷹鉤鼻子，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浩然正氣的人。

莫無心眉頭皺得更深。

“有事？”男人挑起的面條放下，抬眼，斜著眼睛看著面前圍著的這幾個人。掃視一圈，陰測測的目光打量著眾人。

“說話啊。”男人不滿的低下頭，筷子重重的戳在桌子上，對整齊筷子，挑起面條，呼哧呼哧的吃起來。

粗魯，莫無心給他的評價。

慕子謙站在車夫身邊，剛好被車夫擋住半邊身子。車夫面對這種情況更知道怎么應付。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什么意思？”男人停頓一下：“什么話？我說了什么話？”車夫皺眉：“就是你說的那些，關于疫情的事情。”

“我從沒說過任何關于疫情的話。你們找錯人了。”對方眼神順便變化了，戒備的看著大家，眼神一閃，開口。

“是嗎？我們可是聽得真切。”

“喝，那你們又是什么身份？對這件事情的了解，是不是太過熱衷了？”

莫無心突然接口：“因為，這件事情關系到了我們。如果我們身為百姓的都沒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情……”

粗魯的男人冷笑一下：“你想知道什么？”

“知道……關于你說的，皇宮里面的事情。為什么，你會知道？而你知道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呼哧呼哧的吃著面條，就好像沒有聽到莫無心的問話一樣。“如果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男人抬眼，冷笑：“那么，你們這么好奇，到底是因為你們當中……有人是皇上呢，還是因為其他什么的。”

莫無心現在相信，這個男人，肯定跟這件事情有關系。就算是沒有關系，肯定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

“你都知道些什么，最好是城市的告訴我，不然的話，我有很多辦法讓你說出口。你不要不相信。”

李公公閉著嘴，突然站出來，不是用哪種細聲細氣的語調，而是粗獷的，純正的男人的粗聲線說話。

“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什么，你會不知道？或者，你可以亮出來一個讓你免除威脅的身份也可以。”

車夫差異的看著李公公，沒想過，這個太監會說出這樣的話。

“哼，刺激我？想要通過這個方式讓我說出一個令你們滿意的答案？抱歉了，我恕不奉陪了。我不過就是隨口這么一說，你完全可以不用理會。”

“是嗎？你認為我會認可這個答案？”李公公沉默了，車夫接口。

“你們兩個，其中有一個是皇帝？還是說，其中有一個，或者你們兩個，都是皇上的親信，專門為了這件事情。”

車夫眼睛一轉，面不改色的沉著臉說：“你想多了，不過說起來，我們都在皇帝身邊干活，如果真的皇上死了，我們都會受到危害。”

“哦？我可不記得，什么時候改朝換代，護衛也會受到迫害。”男人到底是聰明，說話從來不放過任何一個破綻。

“誰說過，我們是護衛了？皇帝身邊高手如云，我們這種菜鳥，可以進得去？我們不過是一個情報組織，需要了解這次的事情。”

“有人出錢，自然就有人出力。”莫無心眼睛一轉，站出來，脫口而出。

男人挑挑眉毛，表示感興趣。“那么，你們誰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呢？”莫無心揚起下巴：“你說呢。”不怒自威。

男人挑挑眉：“你們，是什么組織呢？我認識的人雖然不多，但是聽說過很多組織，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什么組織會打聽這種消息。”

情報組織……情報組織，莫無心心拼命的想，到底有什么組織是情報組織，而且還要一個離自己比較圓一點的，這樣謊言才不會被戳穿。

“說不出來？”摩挲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四個人。“你們，說話都不打草稿嗎？”

莫無心幾乎要冷笑了，說謊不打草稿？這句話說得好。

“我們，屬于鷹閣。”男人臉色一變，順便變得蒼白：“鷹閣？”

四個人對視一眼，似乎，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要呼之欲出了。

“你們，屬于鷹閣？不可能，不可能。鷹閣的人我一定都見到過。”見到過？這個人是什么身份，居然見到過鷹閣的人？

而且，還是全部。

“你們到底是誰？不要騙我，我不是那么好騙的。”

莫無心突然就堅定了自己這樣說的信念。“我們就是屬于鷹閣的人，你說認識全部的人，可是未必就認得我們，更何況，你認識的時候，是什么時間？”

男人恢復了鎮定：“你們說你們是鷹閣的人，我承認了，我確實很久沒有了解過鷹閣的人員了。”

“不過，鷹閣的所有人，都是訓練之后才拿的出手的，其中必要的一項，就是必須會畫鷹閣獨特的鷹，你們呢。”

挑眉，挑釁的看著他們。算準了，他們一定不會畫出來的。

“鷹閣獨特的鷹，如果我們畫出來，你是不是愿意把所有的消息都告訴我們呢？所有，所有你知道的消息。”

男人摸著下巴，笑了：“嘿，你這姑娘，我喜歡。”

“好啊，我賭這一把。如果你們畫得出來，我愿意把所有我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你們。”

莫無心高深莫測的看了一眼男人，自信地說：“你輸定了。”

慕子謙猛然回頭，看著莫無心。兩人眼神交流：你確定你會畫？

大概會吧！莫乾以前教過我，但是我不知道哪個是不是啊。

別搞砸了，實在不行我們就跑，總是有辦法的，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放心吧，我保證沒問題。

慕子謙挑挑眉毛，示意莫無心可以隨時隨地的開始了。

“我要畫了啊，你可要不眨眼睛的看好。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男人笑了，放下筷子：“我就坐在這里，雖然我長相不怎么好，但是這點誠信我還是做得到的。”

莫無心不信任的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在考慮這個男人說的話的可行性。車夫收到慕子謙的眼神，不動聲色的竄了一步，擋住了男人的一條道路。

李公公站在另一邊，擋住了另外一條道路。莫無心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正好站在了男人的第三條路上。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四個人，剛剛好，站定。

看到這幾個人的走向，男人摸著下巴，眼中滿是興味盎然的意思。“嘖嘖，有意思，有點意思啊。”

“有意思就好，就怕你不滿意呢。”莫無心說了一句，用手指沾了沾茶杯里面的水，在桌子上畫了起來。

莫無心憑借記憶力，莫乾交給自己的畫法，依稀間畫出個大概。沒辦法，這個記憶，不屬于自己。

而且，莫無心是一個繪畫無能的人。他畫出來的東西，別的不行，只有辟邪可以。所以，莫無心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了。

但愿，可以畫好。

只能閉著眼睛默念：“蒼天保佑。”這四個字了。

左畫一下右畫一下，總之大概輪廓是畫出來了。依稀間能看出來，這是一只鷹。只不過，這只鷹，怎么看都不協調。

男人笑了，拍著桌子大笑：“我真的不知道，你這樣的。是怎么通過訓練的？還是說，根本就不是鷹閣的人呢？”

莫無心無力反抗了，已經盡力了。“哈哈哈，你們幾個，有意思，有意思。想要知道什么真想？跟我走。”

說話間，男人拍了拍桌子：“小二，算賬。”

起身，不等小二過來，直接走人。莫無心低頭，就看見不知什么時候，兩個碎銀就在桌子上，安安靜靜的放著。

“這個人很厲害。”車夫不動聲色的湊近慕子謙，在慕子謙耳邊小聲的說。

“有能力打贏嗎？”慕子謙低聲問，同時，抬眼盯著前面男人的背影。雖然是一個賊眉鼠眼的家伙，但是出人意料的，背卻那么挺直。

莫無心突然有理由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易容了？

“你敢不敢用真面目示人？”莫無心突然問出口，前面的男人沒有防備，身子一顫。

回頭，干笑：“你說什么呢，說什么呢？”莫無心突然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這個聲音，似乎在哪里聽到過。

“你，膽小到這個份上嗎？就不敢在我們面前用真面目？我們都是真面目，唯獨你不是，讓人懷疑。”

男人反駁：“真的都是真面目？那么，那個明明是太監的家伙，為什么長得這么僵硬？別跟我說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