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孤心默然
- 劍心輪回
- 方竹
- 6064字
- 2020-12-03 18:21:45
藥廬,藥廬里的藥罐,藥罐里的藥人。
藥罐下燒著炭火,藥還在咕嘟嘟翻著氣泡,南宮涵煮在這藥罐里,身體已經(jīng)紅透。
梵天奇看不到,但卻能聞到,也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藥味,藥味中還摻雜著傷的味道。
傷也有味道,聞著南宮涵的傷,就連梵天奇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怎么,大哥。”雖然被煮的螃蟹一樣通紅,南宮涵居然還是清醒的:“我的傷很難治嗎?”
梵天奇道:“不是,而是你的傷基本上已經(jīng)好了九成,真是奇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了。”南宮涵這才憶起在金剛輪頂上,那婦人給自己的藥丸,原來那藥丸當(dāng)真具有療傷奇效。將本末講個明白,梵天奇也不近嘖嘖稱奇。
“看來當(dāng)真是你的造化,那藥丸不但治好了你的傷,同樣的也改造了你的身體,原本讓你與這琉璃心結(jié)合尚需廢些心力,但現(xiàn)在卻容易得很,造化,當(dāng)真造化!”梵天奇手捧著那顆純青色的琉璃心,那的確只有一顆心的大小,雖然已死,看給人的感覺,他卻隨時都好像會再次跳動一般。
“這心……”梵天奇又似遇到了什么難題。
南宮涵苦笑一聲,問道:“這心難道也有問題嗎?”
梵天奇道:“通常迦樓羅死后,所留下的心也是死的,但你這顆心卻是活的。”
南宮涵又是一笑,道:“是不是只有活著的琉璃心才能和我融合,而且要讓一顆死了的琉璃心重新活過來,也需要廢上一番力氣。”
梵天奇道:“所以我才不懂,就好像冥冥中注定了這琉璃心是屬于你的一樣。但是,為什么?”
南宮涵又是一聲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的運(yùn)氣吧。”
“不,不是運(yùn)氣,”梵天奇十二分肯定的說道:“絕不可能是運(yùn)氣。”
“當(dāng)然不是運(yùn)氣。”聲音透過沒有門的山壁傳來,南宮涵脫口叫道:“兄弟!”
展天雄穿山而入,道:“你還記得我這個兄弟。”
南宮涵道:“還沒有和你痛飲一千大碗,我怎么能忘了你。”又向梵天奇引薦:“這位,就是在那金剛輪頂上將琉璃心贈與我的展天雄,展兄弟。這位是我大哥,梵天奇。”
梵天奇道:“幸會,幸會。”
展天雄道:“有酒,就是兄弟。”
梵天奇道:“可惜,我酒量不佳,待到我這兄弟傷勢痊愈之后讓他陪你痛飲一番。”
“傷?”梵天奇故作驚奇狀,問道:“他哪里來的傷?”
梵天奇道:“他難道沒有傷嗎?”
展天雄道:“沒有。”
梵天奇忽的感覺面前一陣清風(fēng)拂過,他手中一直把弄的琉璃心卻不見了。
下一瞬,裝著南宮涵的藥罐爆碎開來,藥汁流了滿地,南宮涵卻依舊懸在空中,保持著那泡在藥罐里的姿勢。只是他的胸口卻好像被開了一個洞,洞很深,深的足以看清他原本還跳動著心。
原本,只是原本。
因?yàn)樵谶@一刻,他的心卻枯萎了,凋謝了。
心會枯萎?
會,不然還有哪個詞藻能形容他的心在這一刻發(fā)生的變化。
啪……
原本光潔如玉的琉璃心,此刻表面卻出現(xiàn)無數(shù)裂痕,就如瓷器上的開片,只是這片開的太深,然后一片片剝落下來,露出來的卻是一顆鮮紅的人心!
“天龍八部,非神非人,除了天部超脫輪回之外,其余七部皆要受這六道轉(zhuǎn)生之苦,原因所在,就是這一顆心。”展天雄眼見這琉璃心飄到南宮涵心口,與他原本經(jīng)脈連做一處,又見那開口愈合,才又說道:“原本這琉璃心不屬于他,但我給了他那一顆藥丸,吃下那藥丸就能讓他這身體完全與琉璃心融合,方才琉璃心吸光了他原本的心氣,另自己復(fù)生,他便與南宮兄弟的生命連成一體,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完全屬于南宮兄弟了。”
梵天奇道:“這我倒是不難明白,讓我不懂的,是為何是他。”
展天雄道:“不知梵兄這話時什么意思?”
展天雄道:“因?yàn)樗潜环鹂粗械娜恕e葮橇_本就是佛的坐騎,這你該是知道的吧。”
梵天奇道:“被佛看中,你怎么知道。”
展天雄道:“因?yàn)樗夹牡挠∮洠挥蟹鹉軌蚪o人留下那樣的印記。”
沒錯,正是眉心那一點(diǎn)紅印,這一刻,那紅印已經(jīng)不是紅色,而是金色。
金色的光芒仿佛是自南宮涵的骨頭里透出一般,透過紅印,將這屋中的一切照的輝煌!
“啊!……
……啊……!”
引天一聲長嘯,仿佛極其痛苦,卻又好像充滿了渴望。
就是這感覺,就是這感覺!
展天雄面上露出喜色,因?yàn)樗吹侥蠈m涵那一條被絞碎的右臂竟又重新生長了出來,如蝴蝶的翅膀,破繭而出!
金光褪盡,南宮涵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展天雄道:“好好照顧他吧,現(xiàn)在的他就好像新生的嬰兒一樣虛弱。而且如果想完全恢復(fù)往日的功力,將琉璃心中的力量化為己用尚需一段時間。”
梵天奇卻道:“為什么要我這個瞎子來照顧他。”
“瞎子?”展天雄這一次的驚奇卻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他真的沒有看出來梵天奇其實(shí)是個瞎子。
梵天奇笑道:“怎么,你看不出來?”
展天雄道:“看不出,更想不到。你雖然看不見,但你一顆心卻通明的很,雖然看不到,一切的一切卻都逃不出你的心眼。”
梵天奇道:“如此,當(dāng)真要謝謝展兄弟夸獎了。”
展天雄道:“并非夸獎,而是事實(shí)。看來靈系一支這些年來,當(dāng)真出了不少人才。”
梵天奇道:“我算什么人才,不過庸才一個。”
展天雄道:“若是連你都算是庸才,那這天才該去哪里找呢。”
梵天奇道:“如果展兄弟有興趣,不如陪我這庸才喝上幾杯,如何?”
展天雄道:“你不是說,不會飲酒嗎?”
梵天奇道:“不會用嘴喝,但敢用命陪。”
展天雄不再說話,只是大笑,梵天奇也只是大笑。
有朋友,有酒,不笑難道還哭嗎?
“這,世上居然還有這么一招劍法,居然是我不知道的。”七殺看著此刻依舊鮮活的段痕,也不由得稱奇。
段痕當(dāng)然還活著,能在那足以消抹一切的劍無界下逃生的,段痕應(yīng)該是第一個,也很可能是唯一的一個。不,不對,逃這個字不對。因?yàn)槎魏鄹緵]有逃,他也不需要逃,壓倒性的實(shí)力,讓段痕在這一劍之下生還。
這一招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敗第二。
這原本不存在世間的一招,原本不該存在的一招,原本超越了一切極限的一招。
不求第二將這一招創(chuàng)出卻未來得及使用,敗第二借由段痕的身體將這一招發(fā)揮出來,為的就是將這一招傳給段痕,只是段痕能夠揣摩到其中多少神髓便要看他的造化。現(xiàn)在看來,段痕并沒有讓敗第二失望,因?yàn)樗呀?jīng)能用這一招來對抗劍的劍無界。
而這無極限的一招,究竟還藏著多少威力,也許能揭開這答案的人只有段痕一個而已。
“為什么一切都要你知道呢。”段痕收起星杰,又問:“不知現(xiàn)在,我有沒有資格與你一戰(zhàn)。”
七殺哼笑一聲,道:“想和我交手,可以,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方才你所見到的并非是他的實(shí)力……”
段痕道:“我不想知道這些,我只想知道我該怎樣才能與你一戰(zhàn)。”
七殺道:“不難,只要你再打敗一個人就可以。”
段痕道:“誰。”
七殺道:“天煞——孤星。”
十四,十三。
第十三暗公然在留榭香居對面建起了一片莊園,無論大小氣派,都是留榭香居的兩倍不止。這莊園好像不是建起來的,而是從別的什么地方搬過來的,因?yàn)檫@莊園出現(xiàn)在這里根本只在一夜之間,一夜之間拔地而起,好像一顆種子在一夜間長成一棵參天大樹一般。
而第十三暗給自己這莊園起了一個很配自己的名字,叫——暗香居。
暗香居的格局很是平常,不一樣的是在這暗香居里有一處很高很高的建筑,那是一根擎天柱一樣的建筑,高至少百丈,粗細(xì)也有丈許。而且這柱子不止一根,一共十七根,分別立在這暗香居的十六個方位和正心一處。此柱內(nèi)部是死的,外表也是光滑如鏡,顯然這建筑根本沒有攀上頂端的任何借力踏腳之處。。
但此時,第十三暗正站在最前端的一根石柱之上,一件黑色的斗篷裹在身上,蒼白的石柱,黑色的斗篷,只是這么一點(diǎn)黑卻足以抵消一切白。
眺望眼前那留榭香居中的一切變數(shù),那一切變數(shù)原本都已在他心中。
“這小子,”第十三暗訝然道:“這小子,居然已經(jīng)能將這一招發(fā)揮出來,雖然不及上次傷我那一劍,卻已具雛形。這小子,難道真是我的克星?看來我要早些對你動手了。可惜,可惜廿一也無法領(lǐng)悟這一招,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又遇到什么問題了?”斗魁飛身直上,天都蹬得,這百丈的高度又算得了什么。
第十三暗未聽聲音,只是憑著氣息便知道是斗魁,所以也不回頭,只是冷冷問道:“難道你有什么解決的辦法?”
斗魁道:“根本就不需要解決,不是嗎?無論他變得多強(qiáng),他的目標(biāo)始終只是屠善無間,至少在殺死屠善無間之前,他還不會來對付你。”
第十三暗道:“那殺死屠善無間之后呢?”
斗魁道:“你難道認(rèn)為,他真的可以殺死屠善無間?”
第十三暗道:“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斗魁道:“那你認(rèn)為殺死屠善無間對于她來說,需要多少時間。”
第十三暗卻閉口不語,因?yàn)樗恢涝趺椿卮稹?
斗魁道:“但你,你只需要等到重月之日,一切便大局已定。到時不管是屠善無間或者是這個叫段痕餓小子,都不足為慮,不是嗎?”
第十三暗卻道:“但是,你別忘了還有一個人。”
斗魁道:“你是說那個叫做南宮涵的人?”
第十三暗道:“若論潛力,他絕不在段痕之下。而且,比起段痕,他更多了一份佛性。”
斗魁道:“既然你知道如此,卻為何還要讓他治好自己的傷。因?yàn)槟闶种杏幸幻犊梢誀恐扑钠遄樱皇菃幔俊?
第十三暗道:“那只是因?yàn)椋倚枰粋€幫手。只是誰能保證那棋子可以牽制他一輩子。”
斗魁卻笑了,笑得那般詭異。
第十三暗道:“這不是笑話。”
斗魁道:“你認(rèn)為你現(xiàn)在說的話有幾句我會相信。”
第十三暗道:“那是你的事。”
斗魁道:“南宮涵和段痕,他們之間遲早會有一戰(zhàn),這你不必?fù)?dān)心。若是你想知道勝負(fù)如何,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兩敗俱傷。但如果你想坐收漁人之利卻萬萬做不到,因?yàn)樗麄兪峭环N人,都是沒有極限的人,即使兩敗俱傷,他們聯(lián)起手來一樣可以置你于死地。”
第十三暗嘆息一聲,不再開口。因?yàn)樗男氖拢急贿@個人說了出來。
斗魁又道:“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連屠善無間都不放在眼里,卻為何為了這兩個人而如此大費(fèi)周章。難道他們有什么地方會威脅到你,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第十三暗道:“人如果太聰明,是會短命的。”
斗魁道:“這我相信,但我不信你會下手殺我。因?yàn)楝F(xiàn)在的我對你還有些用處,因?yàn)橹浪奶燹D(zhuǎn)升關(guān)鍵所在的,只有我一個人,不是嗎?”
第十三暗道:“但你若是比我殺了你,我不會拒絕的。”
斗魁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至少今天的你不會。”
斗魁離去,第十三暗恨恨道:“早晚有一天,我要?dú)⒘四恪!?
可在此時目光一轉(zhuǎn),第十三暗卻好像換了一個人。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第十三暗陰沉著聲音問道,雖然陰沉,那一股恨意卻不見了。
一股黑風(fēng)不知從何處卷來,最終停在第十三暗面前,黑風(fēng)旋轉(zhuǎn),最終自風(fēng)中也只是出現(xiàn)一件黑色斗篷。
“已經(jīng)辦好。”那黑色的斗篷陰陰的回答,聲音吐出來就如霧般飄忽,確如冰般沉重。
第十三暗居然露出一絲笑意,滿意的笑:“屠善無間,這次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高明。”
轉(zhuǎn)眼,天已陰沉。
月色極淡,這樣的夜原本該是滿天繁星,但此時與這月色為伴的卻只有一點(diǎn)星光,而且這一點(diǎn)星光比起那極淡的月色更淡更輕,那不不該是屬于星光的顏色,那是屬于沉默的顏色,也許星光也會沉默,不然他為何是這樣的顏色。
沉默,且孤獨(dú)。
段痕站在這片夜空下,抬頭仰望那一點(diǎn)淡淡的星光,仰望那一份沉默與孤獨(dú)。
“這原來就是天煞孤星,原來他是這樣子的。”段痕喃喃自語,卻被旁邊的人聽了去。
七煞走到段痕身旁,仰望夜空,同樣看著那一點(diǎn)沉默的星光問道:“你看到了什么?”
段痕道:“你看到什么,我就看到了什么。”
七煞道:“明天你真的打算要挑戰(zhàn)天煞孤星嗎?”
段痕道:“不是挑戰(zhàn),而是我必須要贏。”
七煞道:“為了可以挑戰(zhàn)七殺?”
段痕道:“為了可以挑戰(zhàn)斗魂。”
七煞道:“斗魂,因?yàn)樗麚屪吡四且话谚€匙?”
段痕點(diǎn)頭。
七煞道:“然后你要把鑰匙交給第十三暗。”
段痕依舊點(diǎn)頭。
七煞道:“等到明天,你會知道自己的決定是有多愚蠢的。”
段痕道:“你是說將鑰匙交給第十三暗?”
七煞道:“我是說,你挑戰(zhàn)天煞孤星的決定。”
段痕道:“你認(rèn)為我會輸?”
七煞道:“因?yàn)樘焐饭滦牵^不會敗。”
不敗,自古以來又有誰是真正的不敗?
七煞獨(dú)自離開,段痕卻還留在那里,垂下頭,段痕看到自己的腳面,卻看不到自己的影子。這樣的夜,如何會有影子。
會,真的會。
當(dāng)段痕抬起頭的時候,他當(dāng)真看到了一縷影子,孤獨(dú)的影子。
那影子不但孤獨(dú),而且沉默,就好像,就好像天上那一刻孤獨(dú)的星。
——天煞孤星。
“難道,他就是天煞孤星嗎?”段痕想去追尋那人的身影,但卻怎么也找不見了,在這樣的夜色中本就不論什么都難以尋找,更何況是那樣一縷孤獨(dú)的影子。段痕不禁去想,像這樣的一個人是如何活下來,一個注定孤獨(dú)的人,他是用什么來支持自己活下去的。
孤獨(dú),注定沒有家人,注定沒有朋友,同時也注定沒有敵人。
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把劍,就連他的劍都是孤獨(dú)的,兩個天生孤獨(dú)的人即使在一起也依然是孤獨(dú)的,因?yàn)樗麄兊墓亲永镌缫逊N下了不可救藥的孤獨(dú),他們的相同點(diǎn)也只有孤獨(dú)嗎,因?yàn)槊總€孤獨(dú)的心都是不同的。而一個獨(dú)孤的人和一柄孤獨(dú)的劍在一起,他們的相同點(diǎn)也只有孤獨(dú)。而他們駕馭對方的關(guān)鍵,也只是誰更孤獨(dú)而已。
孤獨(dú),本身也是一種力量,一種同樣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力量!
看到那身影,段痕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他的孤獨(dú),其實(shí)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經(jīng)見識過那種孤獨(dú)。現(xiàn)在,段痕忽然間想去體會一下這種孤獨(dú),因?yàn)樵谝姷竭@孤獨(dú)身影的一瞬間,他居然感覺到了恐懼。
孤獨(dú)的恐懼,真是來自于骨子里的那股子沉默。
當(dāng)沉默到了極點(diǎn)的時候,這個人的存在就會變成一根刺,如果這根刺不那么尖銳則可被忽略,但若這根刺已經(jīng)入天煞孤星那般強(qiáng)大,那將會成為天下人心中的一根刺,一根足以讓天下人恐懼的刺!
又望了一眼天際那一點(diǎn)孤獨(dú)的星光,段痕卻又低著頭離開了。
夜,更深了。
雖然還沒喝夠一千大碗,但這幾個人已經(jīng)醉了,也許不是因?yàn)榫疲且驗(yàn)榕笥选?
有朋友,有酒,還需要什么?
“兄弟,你有心事嗎?”展天雄又干了一大碗竹葉青,眼中的醉意卻被沖掉了。
南宮涵嘆息一聲,道:“算了,沒事。”
展天雄道:“因?yàn)榕耍俊?
南宮涵道:“因?yàn)閻邸!?
展天雄道:“兄弟,現(xiàn)在的你該想的不是女人。佛選中了你,你有你該做的事。”
南宮涵道:“我知道,不然我何必再找回這只手臂呢。”舉起嶄新的右臂晃了晃,但看他的表情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展天雄卻真的在笑:“這是佛送給你的手臂,和你要做的事情無關(guān)。”
南宮涵道:“那你呢,你要做的事是什么?”
“他要做的事,就是去死。”不知是誰,不知何處,一道寒光激射而來,南宮涵正欲伸手去接這一點(diǎn)寒光,展天雄卻抬手阻止。翻手,那一點(diǎn)寒星已被他抄在手中。
攤開掌心,寒星原來不是暗器,而是一塊冰,被體溫融化的冰并未攤成無形的水,而是聚成三個字——?dú)⒔^情。
“你還是找來了。”展天雄無奈的說道。
自寒星飛來處,一襲白色身影緩緩走來,南宮涵雖然醉了,但還能分辨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身影。雖然在夜色中看不清這女子面貌,但看她一步步走來的樣子,那樣的曼妙,那樣的楚楚動人,再配上這一襲白衣,宛若仙人。
南宮涵忽然想到了莫陽,莫陽豈非也正是一個這樣的女子。
“我當(dāng)然會找來,因?yàn)槲乙H自挖出你的心,看看那究竟是什么顏色。”女子舉止優(yōu)雅,說出話來竟如此狠毒!
只這一句話,南宮涵便已將整件事猜到了七八分,他當(dāng)然知道這個時候該閉嘴。
展天雄道:“并非是我要拋下你,只能怨造化弄人,你我有緣無分。”
女子道:“收起你的造化,我來不是為了和你再續(xù)前緣,我來是為了殺你。”
展天雄苦笑了一聲,卻打了一個響指。
下一刻,三道寒光從天而降,并排立在展天雄面前。
這是三把苗刀,無論長短樣式都一般無二,唯一不同的就是刀的護(hù)手處,一為狗,一為虎,一為龍。
展天雄拔出那把狗頭護(hù)手的刀,說道:“你來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