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天青云揚
- 劍心輪回
- 方竹
- 6104字
- 2020-12-03 18:21:45
烏鴉還在天空盤旋,等待著新的食物出現(xiàn),一聲聲嗚哇嗚哇的鳴叫,叫的人厭煩卻也膽寒。這里的腐肉早已被它們吃的干干凈凈,只剩下一堆山高的枯骨和銹跡斑駁的斷劍,還有就是那一塊已經(jīng)被血浸透了的論劍石。
劍無敵與見無雙二人此刻已站在論劍石上,劍無雙所握是一柄長三尺四寸卻只有一斤三兩的長劍,劍身細長只在一側(cè)有刃,另一側(cè)卻不是如刀背一般水平,而是十分圓潤。而劍無敵手中劍卻是一條三尺三寸長,顏色如天青的長錐。說其是錐只因其劍刃渾圓無鋒,只是劍芒極細極尖。
他二人站在這臺上之時南宮涵等人也已趕到,含鋒第一個趕來這里南宮涵與段痕緊隨其后也趕了過來。段痕雖然沒有生命但卻似乎有了意識,竟然跟著南宮涵一路走來??赡苁且驗樗芨杏X到南宮涵是對他而言最為親近之人。
墨靈童與雪蟬子也已追來,他們二人卻不是為了看這一場決斗而是為了保護劍無雙。所以他們站在了論劍石旁最靠近劍無雙的一側(cè)。而當他二人趕到之時劍之宗內(nèi)一眾門人也早已經(jīng)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他們卻純粹想知道這一戰(zhàn)的勝負,因為眾人皆是心知肚明,這一戰(zhàn)的勝負就決定了劍之宗的未來。
忽的,一股攝人心魄的純粹劍氣充斥這里,站在西北一角劍之宗門人立刻向左右退避,誰也不愿意與這怪物靠的太近,因為誰都不想死。當世兩大劍術(shù)高手在此決戰(zhàn),劍雖未動劍氣早已如煙霧一般彌漫。如此濃重的劍氣劍如何感覺不到,而他之所以還不出手只是因為他感覺到兩股不同的劍氣同時存在而且形成對立,旁人比劍之時他絕不會插手。
二人相對而立,劍無雙眼見周圍累累白骨,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惻憫。那些人曾經(jīng)都是他的門人,雖然有些人他未必叫得出名字甚至未必見過他們,但他們卻同是為了追求劍道而來到這里,但此時留下來的只是這白骨斷劍,如何能不讓人心寒。
“不用去看他們,你很快就會和他們在一起的。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折斷你的劍,也算是對你這個師兄仁至義盡了吧?!眲o敵長劍在空中虛劈幾下,論劍石上已多出幾道劍痕。論劍石之堅硬不遜鋼鐵,千百年來劍之宗內(nèi)所有人均是在這里比武較計,但上面到今日留下的劍痕也始終有數(shù),劍無敵只是輕輕一揮卻能在上面留下痕跡,劍力之強可想而知。
眾人的視線都不由得聚焦在這一把青澀的長劍之上,但怎么也看不出這把劍有什么特異之處。
“這把劍,他們不認識你該認識吧?!眲o敵顯然對自己這把劍很滿意。
劍無雙早就已經(jīng)留意到這把劍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此刻劍無敵問道他才恍然大悟,嘆道:“竟然會是這把劍,你從什么地方得來的?”
劍無敵道:“雨過天青云**,者般顏色做漿來。這柄天青劍,你該知道出自何處吧。”頓了一頓,劍無敵又道:“天青之劍,據(jù)說共工怒觸不周山,天柱倒塌天河傾倒,就連青天也出現(xiàn)裂縫,而天的那些碎片落下之后卻不知所蹤,有些落入大地之后與大地融成一體化為礦石,有些落入海中則成了明珠,雖然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天,但終究沾染了塵世濁氣,再也成不了補天的材料。但據(jù)說有那么一個人卻有本事在天的碎片還未落地之時將其接住,然后用極高超的手法將這天之碎片與五金相融,終究鑄就了這把與天同色的劍。至于這把劍藏著多強的力量不得而知,但這把劍的上一個持有者是誰,你卻該知道吧?!?
一言甫出,眾人頓時議論紛紛,就連含鋒也不禁為之動容。
這樣一把傳奇的劍,即便是不懂劍的人也難免為之心動,因為那不僅僅是一把劍,更是一片天。
但眾人最好奇的,卻還是那個問題的答案——這把劍之前的持有者究竟是誰?
“不求——第二?!眲o雙淡淡說出這四個字,卻有意將這幾個字拆成了兩半。
但就算是拆成兩半眾人卻還是聽得真切,這把居然是不求第二的劍,但是不求第二的佩劍不是星杰,如何會是這柄天青之劍?
劍無敵道:“師兄果然沒有忘記,那么今天我用這把劍殺你,也算對得起你了吧?!?
劍無雙的視線又落到那一堆白骨之上,又問劍無敵:“你知道有這天青劍,那你知不知道還有一柄劍名曰云揚。你知道天青劍屬于不求第二,但你知不知道此不求第二非彼不求第二。我們的師父是不求第二,但這把劍卻不屬于我們師父。而是不求,和第二?!?
天青劍是個秘密,不求與第二顯然是另一個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這二人言語來往,所說的每一件事都匪夷所思,聽者無不想知其究竟,但這二人卻似乎沒有將旁人放在心上。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對方,只有對手。
南宮涵駢指一彈手中長劍,道:“不求與第二,和咱們差不多,都是不求第二的弟子。但他們卻是不求第二的兩顆心,無欲與無爭,無欲所以不求,無爭所以寧愿居于第二。而也只有他們這樣的人才有資格真正繼承不求第二的衣缽,也只有他們才能繼承這兩柄劍。天青與云揚是一對相輔相成的劍,想不到今日他們卻居然要對立。”
劍無敵道:“難道,你的這把劍,就是云揚?”
劍無雙道:“天青云揚,今日要分個高下了。”
行云一般的劍,流水一般的意。
長劍在劍無雙手中翻轉(zhuǎn),一團云氣如蠶繭一般將劍無雙包圍其中,云氣越來越濃,劍無雙的身影卻越來越淡,云氣最終聚成一團白霧再也看不到其中玄機。忽的云氣化成雨滴落下,但劍無雙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無蹤。
“這難道就是云揚劍的厲害之處?”含鋒自是閱劍無數(shù),但這樣神奇的劍他卻未曾見過,而這樣一把傳奇的劍在劍無雙那樣一個傳奇的人手中所能發(fā)揮的威力,卻又怎是想象就能想象得出的。
南宮涵雖然功力暫失,但是眼光卻未失去,他當然也看得出這柄云揚劍是劍中極品,但他更看得出劍無敵手中的天青劍更有一股非凡力量,這股力量甚至更在云揚劍之上。就如天,永遠都在云層之上。
手指,一根指向天空的手指。
誰的手指都可以指向天空,但這根手指做出這動作卻讓站在他一旁的南宮涵既驚且喜。
這根指向天空的手指,居然是屬于段痕的!
盡管沒有生命,但對于劍的感覺卻還存在。
南宮涵順著這一根手指望去,所指之處隱隱凝聚一團云勁,似有還如,若隱若現(xiàn)。南宮涵一眼便看那里就是劍無雙的藏匿之處,南宮涵凝視那一團云勁,體內(nèi)卻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涌動,這力量雖然存在與于他體內(nèi)但卻不受他所控制,此刻卻仿佛被什么牽引而出。南宮涵不知道這力量的出處卻也沒有多想,此刻他卻開始為劍無雙擔心,既然段痕能夠發(fā)覺他藏身之處,劍無敵同樣可以。但此時劍無敵卻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天青劍橫在胸前,卻似乎只是擺設。
有些反應遲鈍眼光不靈之人還在尋找劍無雙的蹤跡,但即便是反應靈光之人也未能明白劍無敵此時究竟要做些什么,只是他絕不是一個會坐以待斃之人。
就在眾人詫異之際,天仿佛塌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適才那感覺又一次涌現(xiàn)而出,但這一次那感覺與方才卻又有些不同,兩種力量相輔相成互補不足,猶如太極陰陽在這一刻交匯,南宮涵只覺得體內(nèi)暖洋洋的,血脈阻塞之處也仿佛被什么沖開,一瞬間那被封存的力量似乎又涌了出來。只是為他沖破血脈的不是力量,而是被什么牽動的劍意。
“原來如此。”南宮涵終于想到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曾學過不求與第二劍道,此刻這兩柄劍正將那兩大劍道發(fā)揮到極致,所以那潛藏在我體內(nèi)的劍意才會背起牽動助我沖破玄關(guān)。現(xiàn)在說不定我能助他們一臂之力,只是這力量究竟能維持多長時間,是永遠,還是只能到這兩股劍意消失為止?”南宮涵在心中暗暗盤算,但他卻不曾看到,那天空塌陷的地方其實并不在天邊,而是在那一團似有若無的云勁旁。
青光一閃,血光隨之一閃。
沒有哀嚎聲,卻有一個人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
天空塌陷的地方有一個人影走了出來,這人正是劍無敵,而那摔在論劍石上的卻是劍無雙。此時他一只手握著劍,左手則捂在自己的小腹,那里的傷口顯然不淺。
“原來,這就是天青劍的威力?!眲o雙雖然負傷,但頭腦依舊清醒。他支撐著站起身來,卻忍不住咳了口血,血順著下顎染紅了他的胡須。而他身后居然也顯出一片殷紅,劍無敵那一劍已然將他的身體貫穿。這一劍若不是刺在小腹之上,而是胸口或者脖子,那么此時的劍無雙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劍無敵道:“沒錯,這就是天青劍的威力。能夠撕裂天空,讓我到任何一個我想要達到的地方,而那里則是你的死角,我這一劍之所以不殺了你,只是想證明一件事,就是師父錯了,我才是最該繼承他衣缽的人,我才是這劍之宗真正的宗主。”
只是一招,卻已分出高下。劍無敵果然是劍中無敵。
劍無雙苦笑一聲,道:“就算你今日能夠打敗我,我也相信師父沒有錯?!?
聽到劍無雙這一句泄氣的話,圍在一旁的劍之宗門人卻已有些暗自離開。他們知道劍無敵的行事,他們不愿同流合污,所以他們寧愿選擇獨善其身。而有些門人卻已在為劍無敵而搖旗吶喊,不是因為他們覺得劍無敵是個明主,而是因為他們知道劍無敵是個強者,他們不崇尚強者,但他們卻愿意跟隨強者,至少可以狐假虎威。
南宮涵站在一旁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他不評論這兩種人孰對孰錯,他只是覺得人心難測,一個人為了能茍活下去不惜出賣自己的尊嚴與信仰,這種人雖然為世人所不取,但又有幾個人真的愿意這樣,若不是被逼無奈有誰愿意如狗一般的活著。
“你聽到了嗎?”劍無敵指著周圍道:“聽到這聲音了嗎?這是為勝利者而呼喚的聲音,師兄,你始終不過是一個失敗者,現(xiàn)在,就讓我終結(jié)你的性命吧。至少你可以放心一件事,劍之宗絕不會在我的手中落寞,它只會更加強大,稱霸人間,甚至稱霸天下!”
劍無雙笑了一聲,揚起手中的劍,道:“劍的威力你看到了,但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第二劍道,你卻不知道。師父曾經(jīng)說過,這劍道不該用在同門身上,即便是你這樣的叛徒,若不到萬不得已也絕不能用。對不起了,師弟?!?
南宮涵曾經(jīng)在那白發(fā)老者那里學到過不求與第二劍道,但即便是他對于那劍道的掌握卻也始終有限,白發(fā)老者曾經(jīng)說過只有將不求與第二兩種劍道融為一體才能發(fā)揮劍之最高境界。但此時劍無雙究竟有多少實力,能發(fā)揮出這第二劍道幾成火候?
劍無雙將云揚劍橫在胸前,握劍的手卻在這一刻放開,劍卻并未落下。
“云揚劍——起!”
一聲令下,云揚劍當真直沖天際,在空中環(huán)繞幾圈卻竟飛向劍無雙心口,云揚劍長驅(qū)直入,卻只見其沒入劍無雙的心房而不見其貫穿而出。這云揚劍卻與劍無雙和而無一。而此時劍無雙身上的傷口也已不再流血。但是他,卻已成了一個不存在的存在,能夠被看到聽到,卻無法被感覺到。
“這就是所謂的第二劍道?”劍無敵問道,問的有些不屑。
劍無雙卻淡笑著回答:“沒錯,這就是第二劍道。其實真正的第二是我,而第一卻是劍。沒有人是真正的第一,所以才有了不求第二,但就算有人可能成為人中第一,他卻也只是第二,第一則是他所追求。人只要有追求,就無法成為第一。而我的追求,就是劍?!?
他的右手緩緩抬起,兩根手指遙遙的指向劍無敵的眉心:“師弟,對不起了。”
話音已落,一道仿佛與云揚劍一般的劍光自他兩根手指間疾射,而他的人在這一刻卻仿佛被榨干,榨干了血液、榨干了生命、榨干了靈魂,他已將一切托付給劍,將一切托付給他的追求,接下來要完成他夢想的已經(jīng)不再是他自己,而是劍。
劍已襲來,劍無敵卻依舊站在原地,天青劍已在這一刻迎了上去。但這,卻似是螳臂當車,原本融入了天之碎片的劍在這一刻只剩下一堆碎片,然后是他的右手,手臂,都在這一劍之威下成為碎片灰塵,接下來,就要是他的身體,他的頭……
魔的宮殿,那書生依舊在擺弄著一組華容道,每每他在擺弄這華容道之時就證明他在思考著某件事,但可以肯定他在想的絕不是劍無敵到底有沒有拿下劍之宗。因為這對他來說根本無關(guān)緊要。
“女媧石找到了嗎?”書生低沉著聲音質(zhì)問。
阿一走進這宮殿,道:“屬下并未找到女媧石,但卻為主人找到了另一件寶貝。”
“說?!睍穆曊{(diào)絲毫沒有改變。
阿一道:“屬下找到了那個屬于云的人?!?
“什么?”書生顯然對這幾個字格外有興趣。
阿一道:“屬下前日去了黃帝舊族希望可以找到有關(guān)女媧石的線索結(jié)果一無所獲,卻不想居然有一個人一直等在那里,見到我來就問是不是要找一個屬于云的人。結(jié)果想不到,他就真的是我們一直要找的,屬于云的人?!?
書生道:“把他帶來,我看看。”
阿一轉(zhuǎn)身對門外說道:“你進來吧?!?
一個人應聲走進這大殿,進來的卻是一女子。這女子看上去二十一二歲年紀,一身裝束卻不似這時衣著卻與蚩尤所穿頗為相似,只是要顯得更加普通。而在她的左腕上則纏著一塊青色綢緞,里面似乎藏著什么秘密。
“你叫什么?”書生難得破例一開尊口,只因為對于這人他實在太過在意。
女子道:“云。”
書生哼笑一聲,一只手掌猛向云的頭頂抓去,卻在她頭頂前一寸停下,一股掌力卻已灌進其天靈之中,掌力激引,卻當真有一股運勁自云的天靈反向流轉(zhuǎn)而出。
阿一見狀也終于松了口氣,若這人不是屬于云的人,那么他除了辦事不利還要背負一個欺君之罪,這罪名足夠他死傷十回。而見那書生此刻臉上微笑的表親,卑聲道:“果然沒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主人,我們尋找了一千年都毫無結(jié)果的人,今天居然送上門來了,看來主人的大業(yè)可成了。”
書生把手收了回來藏入袍袖,問道:“你愿意留下來嗎?”
云道:“愿意?!?
“有什么條件嗎?”即便是這早已將人心看得通透的魔也居然不知道這面前這女子心中所想。
“有。”云道:“一個單獨的房間,不能有別人打擾。進我的房間要敲門?!?
書生道:“除此之外呢?”
云道:“沒了?!?
書生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云道:“問?!?
書生道:“你為什么肯來這里,居然肯為我做事。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
云道:“魔,六天四魔之自在天魔?!?
書生也有些錯愕,道:“那你,究竟是什么人?”
云道:“屬于云的人,你需要的人?!?
這答案并不夠好也不夠巧妙,但她如果不想說旁人問也問不出。沒有能讓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就如沒有人能阻止她要做的事一樣。
一間絕對僻靜的房間,云坐在牙床上,很仔細的解開右手腕上的緞帶,輕輕撫摸著那里曾經(jīng)留下的痕跡,低聲囈語:“一千年我在找你,就算再要我找一千年,我也不會放棄。”
劍光在這一刻猶未散去,但眾人卻無不為之驚愕。
劍無雙將自己的生命賦予了云揚劍,這一劍足以要了劍無敵的命,但此時天青劍被毀,他的一條右臂也就此廢了。但他的人卻還活生生的站在那里。
“第二劍道:人為第二,劍為第一,舍身為劍,人死劍生?!?
云揚劍停在半空,一只手從虛無之中伸出正巧握在云揚劍的劍柄上,虛無中一只腳邁了出來,然后才是一個完整的人。只是這人卻將自己裹在厚厚的紗布里,就連一雙瞳孔也未露出來。但誰都不能不承認,他的判斷力與出手的時機,即便是那些耳聰目明的人也絕難企及。
劍勢頓止,劍無雙的身體卻在同一時刻化作飛灰。雪禪子與墨靈童同時沖上論劍石,妄圖能夠捉住一把天空的飛灰,但任由二人身手如何矯健迅捷卻也是如水中撈月。
“還我云揚劍!”墨靈童忽地暴哧一聲,手中折扇合成一根短棒直戳那人眉心。他性格原本柔和,但眼見劍無雙身歿一腔悲憤無從發(fā)泄,只能化作無窮劍意宣泄而出。墨靈童出手,雪禪子如何能袖手旁觀,一柄黑色大劍如鐵杵一般砸向那人天靈。這兩人出手便是要取那人性命,但二人的目的卻不在那人身上,他們只是想奪回劍無雙的遺物,搶回那柄曾經(jīng)寄托著劍無雙性命的劍。
但,這人從虛無中出現(xiàn)在攔下這一劍救下劍無敵后,他只向前踏出一步,身影卻又沒入一片虛無,走時不單帶走了云揚劍,卻連天青劍的碎片也收入囊中。雪、墨二人的重擊全然落空,短棒劍意不止,遠處一座高山被他轟去了半個頭,而雪禪子那一柄重劍,竟將論劍石轟出一道縱橫貫穿的裂痕!
“是這人?!蹦蠈m涵只是低聲自語,他的注意力全然沒在雪、墨二人身上,而見那人馬上就要消失,竟沖上前去,捉住那人一片衣角,與那人一同沒入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