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梅花烙
- 嫡女貴妻
- 絕望的木屐
- 3299字
- 2020-12-03 19:02:52
入夜,兩人一行進了梅花烙的大門,老遠就看見老鴇向他們打招呼,嘴角一直合不住,像是看見了錢一樣,兩只眼睛發著光。
“兩位公子長得真是英俊啊,呦呦呦,看看這身段,再看看這皮膚不做女人都可惜了。”說完眼睛一直在他們身上流連。
“哈哈,那不如讓我們這位小哥進你們梅花烙里接客吧。”魏非白指著寧鳶兒半真半假的說道。
老鴇看了一眼寧鳶兒,就知道這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沒敢接下一句,引著這二位進了樓內。“兩位公子看著甚是面生,想來是第一次進我們這里,要不,媽媽為你們介紹幾個我們這兒的俏姑娘?”
寧鳶兒不喜歡這涂滿胭脂,有一身香味的老鴇。也就懶得應付她,倒是魏非白,一雙眼睛來來回回一邊在樓下樓上轉悠,一邊應和著老鴇。
“你這里有沒有一位眉心帶痣的姑娘?”
“眉心帶痣?容我想想。”老鴇想了一會兒,然后恍然大悟。“少爺說的可是我們這里排頭的小雨傘?”
“小雨傘?這名字倒是取得有意思。那就帶我們去看看吧。”寧鳶兒在一旁跟著說道。
老鴇笑了起來,“這小雨傘可不是誰說能見就能見的人。這京城里的客人可都是知道,我們小雨傘是鮮少接客的,若不是達官貴人,有權有勢可是見不到我們小雨傘一面的。”
“媽媽說笑了,既然來了,也不會空這手的。”魏非白說著就將一張價值萬兩的銀票塞進她手里。
老鴇一看手里的銀票,先是一驚然后很快的淡定下來,頓時合不攏嘴,和剛才截然不同。一旁的寧鳶兒看在眼里,也只是輕蔑的笑道。
“哎呀,小的無知,原來是貴客來到。哎呀哎呀,這還等什么,小雨傘就在樓上等著呢。”手里掂量著這銀票,也知道面前站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出手如此闊綽,怎能不好好接待。
老鴇走在前面,樓內的人對她都畢恭畢敬,那些接客的小姐們更是小心翼翼。一面斂下笑容一面對叫著媽媽。
寧鳶兒心里想到,果然和電視里講的一樣,這老鴇面對紅塵女子時可不比對客人。想來也能猜到暗地里對他們的待遇。
跟著老鴇一直到了三樓的盡頭才停了下來,這間房單是門窗就和其他的都不太一樣。想來這小雨傘也是有一定名氣的。
“小雨傘,有客人來了。”里間傳來陣陣撫琴聲,老鴇笑著推開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魏非白和寧鳶兒一前一后跨進房門,只見一間房被一扇風屏分成了兩半,里間影影約約能夠看到有人在撫琴。二人在圓桌前坐了下來,桌上擺著兩個杯子,已經盛好了水,好像特意等著他們的到來一樣。
寧鳶兒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香四溢。這小小的店里竟然用的是上好的西湖龍井,這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放下杯子就聽到屏風之后的人開口問道:“西湖龍井可要慢慢品才有味道,配上一首名曲更是讓人回味無窮。可否問公子想聽什么曲子?”那聲音清脆至極,干凈的似乎不曾沾染塵埃。輕輕地打在人的耳畔,仿若天籟之音。
“既是名曲,就來一曲鳳求凰吧。”
魏非白的眼睛仔細盯著屏風后面,雖然看不清楚,但也略知里面的人消瘦的模樣。
琴聲幽幽響起,寧鳶兒再次端起杯子。果真味道比剛剛更加好了。
良久,一曲完畢。魏非白聽的興起,伸手鼓起掌來。大聲喊道:“好!”
“公子過獎了,小女不才,只是淺淺一曲,只為博得公子一笑。”
“姑娘好才情,只是不知在下能否看上姑娘一眼。”顯然魏非白此行的目的不在聽曲只在找人。寧鳶兒雖不說話,但對這個姑娘也是十分好奇的。
芊芊玉手打在屏風上,然后,只見一位身著紅裙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眉目輕柔,一雙紅唇清抿,黑瀑般的長發一直垂到腰后輕輕的打了個結。
每一步走來都像腳下生花一般,讓人一步開眼睛。莫說魏非白是個男子受其美貌震撼,就連寧鳶兒也看的直了眼睛。原來這古代又是有書中所說的那般傾城傾國之色。
“小雨傘給兩位公子請安了。”屈膝淺淺的作揖,低垂的眉眼讓人生出絲絲憐愛。
魏非白竟不知如何開口,寧鳶兒倒是很快回了神,自己作為一個女人也自嘆不如。這等女子,世間又有幾人能配上。
“真是美人如花,傾城有傾國啊。”
“這……這位說話的可是女子?”小雨傘驚愕的看向寧鳶兒,外貌都可以偽裝,可這聲音是怎么都掩蓋不住的。
寧鳶兒打開折扇輕笑起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想來還沒有女人來過這里吧。
“姑娘見笑了,我也只是個陪襯。不想梅花烙里竟然藏了這么美的人兒,又有如此才情,這世間又有幾人能比?”寧鳶兒說的是實話,這個時代的人,尤其是女子大多只會女紅,說起琴棋書畫鮮少有人精通。更不要提如此美貌。
“姑娘見笑了……”
眉間帶痣,應該就是魏非白要找的人了。只是這魏非白不說話,寧鳶兒也不好開口。
魏非白突然站起來,緊扣住小雨傘的手腕,眼睛里滿是不可置信。
“我們見過?”
小雨傘并沒有被嚇到,倒是迎上了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哪里見過?公子難道是第一次來梅花烙嗎?來這里的客人都會想公子一樣說同樣的話。”
不著痕跡的掙脫魏非白的手,為兩人砌起茶來。
從魏非白眼里寧鳶兒看到了經驗和歡喜以及不解,想必這位小雨傘和之前魏非白見過的少年是一個人,可是怎么會假裝沒有見過呢?
魏非白也是一臉的不解,他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小雨兒就是那天自己撞上的人,只是她為什么會說不認識自己呢?轉過頭去看寧鳶兒,卻不知道她只丟給了自己一記白眼便再也不理會他了。
接下去該怎么辦呢?魏非白心中不安,自從聽到有人來報說,他在這兒的時候,他是多么興奮啊,可是現在……
“二位請用茶。”轉瞬之間,小雨兒已經沏好了茶,示意二人嘗飲。
魏非白因為心中郁結,接過茶盞之后,便是一口飲盡。
“小雨兒方才才說,這西湖的茶要慢慢品才是,怎的你如此猴急?”寧鳶兒見此卻是不由得打趣,“莫非是想著和雨兒……”
見到寧鳶兒眼神的中曖昧,魏非白卻是鎮定了下來,早知道這寧鳶兒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剛才自己打趣過她,現下卻是全還了回來,還是在她面前。
“咳咳咳。”一不留神,被嗆到了。
“公子還是慢些飲用,細細品味這其中的妙處才好。”小雨兒看著眼前這兩位的打趣,適時地出聲道。話音落,卻是又一杯斟滿。
魏非白執盞在手,卻是沒有再飲,而寧鳶兒卻是慢慢品味。
“這茶比之于方才,倒真是多了一份韻味,想來是小雨兒的妙手為之。”
“茶多由心生,茶還是原來的茶,怕是小姐的心境不一般吧。”小雨兒抬眸,迎上了寧鳶兒的眼神,淡然地說道。
說話間,寧鳶兒和小雨兒卻是已經攀談上了,只是魏非白被晾在了一旁,他不由得扯了扯寧鳶兒的衣襟,怎料對方卻是頭也不回。
寧鳶兒握著茶盞在手,眼神卻是始終都不曾離開小雨兒,她在想,如果可以請她來給自己助陣的話,會是怎樣?
“方才媽媽說,小雨兒是這梅花烙里的頂梁柱,想來,小雨兒應該不只有彈琴這一個絕活吧,還有什么可以讓我們見見的?”寧鳶兒忽然提議道。
魏非白茫然地望著自己身側的人,他開始懷疑帶著她來到這兒的目的了,難道不是為了幫助自己找到那個人嗎?不是說是來幫自己的嗎?為什么現在,自己什么都沒有呢?
小雨兒赧然一笑,“奴家會的不多,若是二位不嫌棄的話,倒是愿意表演一二。”
“如此,榮幸之至。”寧鳶兒舉杯遙遙一指,算是敬意。“你急什么,我這不是在幫你嗎?”轉而輕聲對身邊的人說道。
小雨兒此時已經回到原處,隔著一張輕曼的紗,幾許低吟淺唱的琴音響起,卻是不似方才,琴音中七萬纏綿,倒像是女自己的低聲訴說,繾綣情思。魏非白不由得聽的入了迷,而寧鳶兒的眼神中,卻是多了一份堅定,這個人,她要定了。
一曲作罷,琴音忽停,下一秒,小雨兒已經怡然獨立,開始翩翩起舞。旋轉之間,身姿盈盈。
寧鳶兒低下頭去,“你仔細想想,那日見的身影,確實是她嗎?”
魏非白點點頭,“方才只是看那張臉,但如今,這幾番旋轉下來,加之那個背影,我可以肯定,那個人一定就是她無疑了。”
“那好,我便幫你拿下她。”寧鳶兒輕笑著說道。
“當真?”
“我什么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情?”寧鳶兒挑挑眉。
魏非白一掃方才的怨念,有寧鳶兒的這句話,他就真是什么都不擔心了。隨即轉念在旋轉的人兒之上,卻是更加覺得像,覺得真,覺得美。
一舞罷,寧鳶兒掌聲響起,”果然不愧是這梅花烙的頭牌,小雨兒此曲此舞,我寧鳶兒服了。”
魏非白一怔,這人怎么回事?方才在府里的時候,不是還告誡說不要露了身份么?怎么現在自己倒是全招了呢?
而小雨兒也是一怔,如今,這京城之中,怕是沒有人不知道霓裳坊的名號,而寧鳶兒又是那兒的主子。剛才就覺得這女子眼熟,只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卻不想竟然是寧鳶兒。
“寧小姐客氣了,不過是為了生活,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