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到面前眼神熱切的男子，林水瑤可以說無法不去動容，他為她所做的，她都知道，都記得，又怎么可能不去感動呢。

“瑤兒，你馬上就可以恢復以前的模樣了。”百里瑞澤遂愛憐地摸了摸林水瑤的頭發，依然是刺目的白，不過，此刻的百里瑞澤心中卻是那么的平靜，他和林水瑤一樣，在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瑤兒，把藥喝了。”百里瑞澤突然間從袖口里拿出一把短劍，朝著自己的手腕了深深地劃了一刀，頓時，鮮血涌進藥碗里。

“皇上，你？”林水瑤驚呆了，整個身子都癱軟了下去。

一屋子的宮女太監都嚇得撲通跪到了地方：“皇上！”他們驚呼。

“今天之事，誰也不許說于旁人聽，朕要是知道誰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了，一律殺無赦。”百里瑞澤很是威嚴地說道。

“諾。”

“瑤兒，快喝藥吧。”百里瑞澤用自己寬闊的雙臂扶起搖搖欲墜的林水瑤，“你放心，瑤兒，朕做這些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負擔。”

林水瑤含著淚水將湯藥喝了下去。

說來也是奇怪，剛喝下湯藥幾個時辰，林水瑤的發根就重新變得烏黑了，雖然頭上大部分還是白發，但是至少說明湯藥是有著效果的。

“皇上。”林水瑤照了照鏡子，看著自己已經有些泛黑的頭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百里瑞澤，“皇上，真的嗎，真的這么神奇。”

“恩。”百里瑞澤點了點頭，“瑤兒，這段日子辛苦你了，馬上都會過去了。”

“恩。”林水瑤安靜點頭。

果真，第二天，林水瑤的整個頭發都又變回青絲了，林水瑤自然是開心得不得了，不用她請求，百里瑞澤就重重賞賜了提供藥方的老者。

“沒想到醫人還是不能醫己，我一身醫術，卻醫治不了自己的病。”林水瑤有些沮喪地說道。

“瑤兒，你已經夠厲害了，無須自責了，本來醫術這種事情，都是要越學越精的。”百里瑞澤說道。

“恩。”林水瑤靜靜點頭，不管如何，這件事情解決了，自己心里的一塊石頭也就落地了，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自己要繼續研讀醫書，爭取造福天下蒼生。

而這時候，百里瑞澤派去打探君雨謙消息的丹青也回來了。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百里瑞澤問道。

“回皇上，君雨謙已經不在人世了。”丹青有些沉痛地說，他也是認識君雨謙的，雖然沒有多少交情，但是鐵骨錚錚的一個漢子，說沒有就沒有了，這多少還是讓他有些遺憾的。

“什么？”林水瑤手里的梳子滑落到了地上，本來還在興高采烈地梳理著自己的一頭秀發，還沒有從狂喜中回過神來，卻又得知了這樣一個消息。

“回林姑娘，據可靠人打探，在南詔國，殺死鳳冰清之后不久，君雨謙就自殺了，據說，他死的時候很是從容，仿佛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了一樣。”丹青如實回答。

“師兄，你為何要這么傻。”林水瑤不僅對天長嘆，她知道，君雨謙一定是走不出自己內心的脆弱，他殺死了鳳冰清師傅，又不敢告訴陸無愁師傅，更不敢回到山上，自己內心又承受著太大的壓力，所以，只能選擇死亡這條不歸路了。

忽然想起在南詔國時候師兄對自己所說的話了，林水瑤此刻明白了許多，原來那時候，師兄就是在同自己訣別的，怪不得把自己托付給百里瑞澤了，而當時，自己一心只因為自己的一頭白發悲凄，也因為鳳冰清的事情受到了刺激，所以，沒有多去在意君雨謙的感情變化。

想想自己，是多么的不合格啊，現在，君雨謙師兄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說什么也沒有用了，林水瑤的心中有著難以言說的苦楚，沒想到短短幾年的光景，就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現在，連最疼愛自己的師兄也離開自己了，林水瑤心中真是難過不已。

“瑤兒，不要難過，你還有朕，你并不是一個人的。”仿佛看出了林水瑤的心思，百里瑞澤柔聲說道。

此刻的林水瑤心理防線終于崩潰了，她是那么悲傷地靠在百里瑞澤的肩膀前，這個男人，從當初的厭惡到現在的隱約喜歡，也許這一路，正是他陪著自己走過來的，如果沒有百里瑞澤，林水瑤簡直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

“皇上，你不要離開我。”林水瑤喃喃地說道，她不知道自己對于百里瑞澤到底是怎么樣一種感情，反正心中忽然就對他依戀了起來，不知道該怎么說，林水瑤對百里瑞澤的感情是極其復雜的，不是友情的感覺，也不全是愛情的感覺，但是心底，真的好害怕他離開自己。

“傻瓜，朕怎么會離開你呢。”百里瑞澤愛憐地說道，“只要你愿意，就呆在朕的身邊，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恩。”林水瑤點點頭，有些臉紅了，這個時候，雖然大家都以為她是百里瑞澤的妃，可是只有她知道，他她實不是的，不管之前都發生過什么事情，不管他們之間都經歷了什么，從前的林水瑤，對于百里瑞澤來說，卻總是若即若離的關系。

現在的林水瑤，覺得自己對于百里瑞澤的感覺，仿佛和從前不一樣了，但是他們之間，卻又總像是有著一層溝壑一般，林水瑤不知道到底是為什么，也許是時機還未到吧。

“瑤兒，你愿意當我的妃子嗎？”百里瑞澤忽然低下頭，深情地對林水瑤說道，這個時候，百里瑞澤是很認真的，因為林水瑤的表情，讓他覺得她似乎可以接受自己了，所以，他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對林水瑤說道。

“皇上。”林水瑤輕聲說道，“皇上身份是無比尊貴，又受天下蒼生敬仰，怎么會看上我這個卑微的女子呢。”林水瑤故意這樣說道，其實，她的心中，是在拒絕著百里瑞澤的，她的心里，雖然隱約對百里瑞澤有了好感，但是，卻不想這么快都卷進宮廷之中。

她是心機如此單純的女子，總覺得自己不適應宮廷的生活。

百里瑞澤有些失望：“沒事，朕等你，不管等到什么時候，朕都可以。”他深情地說道。

百里瑞澤深情款款的樣子讓林水瑤很是感動，她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就讓時間來解決這些問題吧。

而后宮中，人們都奔走相告，就連太監和宮女們私下里都在竊竊私語，他們都在傳言，林水瑤不是一般的人，試想，能讓皇帝徹夜不休，而且去太醫院親自熬藥的女子，能有幾個呢。

只是，林水瑤卻不這么想，她本來就是不受禁錮的女子，寧愿在天地之間之間自由自在的飛翔，也許此刻，自己還不想受到這么多的束縛，她也考慮過百里瑞澤的話，也許，不久，自己會選擇那樣的生活，選擇和百里瑞澤在一起，但是，卻不是此刻。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冬天就過去了，想起在南詔國那時候的日子，那些寒冷，還有一路的奔波，那時候，林水瑤覺得自己似乎永遠都走不出那些困境了，現在才明白，原來黑暗的時刻總會過去的。

現在自己的身邊不是有了百里瑞澤嗎，不管怎么說，他都是自己堅實的依靠。

御花園的花兒真美，林水瑤一個人靜靜地走著，周圍有不知名的鳥兒飛過，陣陣花香襲來，燦爛的陽光一瀉而下，照在林水瑤紅潤的臉上，好久都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這次回到西燦國，她第一次走在陽光下，第一次笑的這么開心了。

從來都沒有覺得生活會是這么的美好，頭頂的陽光，周圍的鳥兒，都讓她感覺那么的開心，林水瑤忽然有了一個想法，要出宮看看。

因為自己有百里瑞澤的免檢玉牌，所以，林水瑤的出入是不受限制的。

所以，簡單得回墨香宮梳妝打扮了一下，換了一件平常人的衣服，林水瑤就向宮外走去。

西燦國的街頭，依然人頭攢動，各種賣小吃的，穿著華麗服裝的人們，這讓林水瑤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之前白發的事情把自己禁錮的太久了，這一下，林水瑤仿佛覺得自己被釋放了一般，她像只小鳥一樣跳來跳去的。

這個東西想看一下，那個東西想摸一下，總之，心中充滿著各種新奇，就像是當初，她和君雨謙師兄初次下山時候的情形，那時候還是懵懂無知的少女，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各種幻想，卻不知，這幾年卻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多的，甚至現在的林水瑤，還來不及去接受。

所有的東西，都像是做著一場夢，幾年的時光，發生的往事，歷歷在目，有時候想起來，林水瑤就會覺得很是心疼的，有人說，往事都會在時光中消失，可是，在林水瑤的心中，那些東西，怎么會是那么清晰呢？

午夜夢回的時候，每當想起那些事情，林水瑤的心就會像是針扎一般疼痛。

不過，林水瑤卻決意忘記過去的，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當中，總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逛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黃昏，眼看天都要快黑了，林水瑤才想起要回宮的事情。

“糟了。”林水瑤皺了皺眉，自己出來的時候并沒有告訴百里瑞澤，連宮里的丫鬟都沒有說，還不知道他會急成什么個樣子呢。

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貪玩了，玩的連時間都快忘記了，她甚至腦海里都浮現出了百里瑞澤那張臭臉了，不知道百里瑞澤會不會罵自己呢，他曾經告誡過自己，不管去哪兒，都要給他說，讓他安心。

可是自己，就這樣偷偷地出宮了。

果真，一回到墨香宮，就見到百里瑞澤陰沉著臉坐在那里。

“皇上。”林水瑤輕喚，心中覺得很是抱歉的，本來自己想著可以早一點兒回來的，就不告訴百里瑞澤了，哪知道，卻在外面逛了那么久。

“瑤兒，你終于回來了，可真把朕急死了，朕派人在宮里面四處尋你。”百里瑞澤說道，不過看到林水瑤，臉色略有緩和。

“是啊，主子，皇上都在這里等了老半天了。”宮女小翠說道。

“對不起。”林水瑤張了張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