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瑤看著這些，忽然之間想道之前在還沒有和陳輕歌掉在山崖下面的事情。

陳輕歌看著近在眼前的林水瑤，內心里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來，他在吶喊：“林水瑤林水瑤，”但是蠱毒纏繞著他所有的神經所有的器官，想說，說不出來。

只能那樣呆呆的看著林水瑤。內心里想要保護她的概念一直沒消失著，所以他神經一直保持著高度的緊張，這里是戰場，不是街道，潛意識里告訴自己，必須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必須要保護好林水瑤。

林水瑤沒有意識到什么，她只是想要靠近他，想要和他說說話，哪怕陳輕歌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哪怕自己對他說的話就如對牛彈琴一般，哪怕他什么都不懂，但她還是想說，說寫簡單的，慢慢的，用他能聽得清的語氣，緩慢的與他交流。

“陳輕歌，我是林水瑤，我叫林水瑤。”林水瑤站在陳輕歌面前，仰起頭對著他一字一句慢慢的說，陳輕歌聽見了，但是蠱毒的控制，使他沒辦法回答林水瑤的話，只能僵硬的轉動著頭，呆呆的看著林水瑤。

“你能聽見我說的話嗎。陳輕歌，我是林水瑤呀？”林水瑤不知道陳輕歌是否聽得見但她還是繼續說著自己的，遠處有月亮緩緩的升起，到天亮的時候，又是一輪新的戰爭，又會有一番新的廝殺，陳輕歌，他會怎么樣。自己又會怎么樣？

“你中了蠱毒是嗎？陳輕歌，所以你才會不認識我了，所以你才不記得我是你的林水瑤了，是不是這樣？”林水瑤看著一臉呆滯的陳輕歌，繼續呢喃般的問著，陳輕歌輕微的張張嘴，他很想告訴她，他記得她，就算想不起她是誰了，他也是認識她的。

但是話到喉嚨間就再也吐不出來，就如同焰火一般在那里憋著，陳輕歌想用力的將它逼出來，越用力越難受，最后除了眼淚，什么都沒有逼出來。

林水瑤看著陳輕歌眼里的難受，慌忙的站到他面前問他，“陳輕歌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陳輕歌，陳輕歌，你別嚇我，陳輕歌，你到底怎么了？”但陳輕歌只是沉默的看著他，他多想告訴她自己想要跟她說說話，哪怕一句，可是他說不出來，除了生硬的眼淚，還就只能是眼淚。

“陳輕歌？”林水瑤試探的再問著，陳輕歌忽然轉身，健步如飛的朝身后的大樹飛奔而去，林水瑤一驚，不知道陳輕歌要干嘛，只能迅速的跟上去，陳輕歌奔跑的時候帶出來的氣流太強大，林水瑤不得不運功起飛，在離陳輕歌不遠的半空中緊緊的跟著他。

月光正好是明亮的，月色照得林水瑤的臉，帶著傾國傾城的味道，明眸皓齒，就那樣緊緊的跟在陳輕歌的身后，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不說話，她無法了解她。

陳輕歌站在最大的那棵樹前，舉起拳頭一下又一下的揮舞下去，對著堅硬的樹枝，喉嚨間說不出來的話，讓他太過憋屈太過難受。

他想發泄，只想發泄，將心里的所有難受全都發泄出來，哪怕將雙手打得血淋淋的，林水瑤站在半空中，看見陳輕歌在瘋狂地一下又一下的打著大樹，鮮血很快從他拳頭間流出來。

“不要，陳輕歌，”她趕緊下來，不顧氣流的危險，靠近陳輕歌，然而自己很快就被甩出幾米遠，陳輕歌見林水瑤受傷了，趕緊停下手，轉身去扶她。

“陳輕歌，你這是要干嘛呀，你是怎么了？哪里難受？你很想發火對不對？那你跟我打好不好？我不會傷了你，我們只是發泄發泄就可以，陳輕歌，你別這樣折磨自己，你這樣，我會很難受的。”林水瑤抓住扶著自己的手的手的陳輕歌難過的說，滿眼都是心疼的味道。

陳輕歌看著她，他想說他舍不得打她，舍不得，但是他說不出來，說不出來話的他只能那樣呆呆的看著林水瑤。

“你怕傷了我對不對？陳輕歌你是怕打傷了我，沒事的，陳輕歌，雖然你忘記了，但我還記得的，過去我們每一次較量你都打不過我，為什么呢，因為你輕功不如我啊，所以這次也沒事的，來，陳輕歌，聽我的話。”

林水瑤拿起劍對著陳輕歌做了一個進攻的姿勢，陳輕歌聽明白，嘴唇稍微動了動，揮拳著拳頭朝他進攻，林水瑤跳躍而上，很輕快的躲避開來，

陳輕歌上前，繼續進攻，林水瑤格格的一笑，以最快速的姿勢向陳輕歌身后的大樹飛去，將自己的身體靠著樹枝，慢慢的往上移動著，陳輕歌上前一步，她就移動塊，好你好玩，陳輕歌的輕功永遠比不過她的。

見陳輕歌有些吃力，林水瑤笑得更大聲了，清脆的聲音在四周循環著，雖然陳輕歌忘記了她，雖然他不知道林水瑤是誰了，但他潛意識里還是不會傷害她，會想保護她，這樣就夠了。

聽見林水瑤開心的笑聲，陳輕歌的手停滯在半空中，沒有在上前，而是那樣呆呆的看著林水瑤，林水瑤笑的時候好美。

“來呀，陳輕歌，你快上來呀，怎么了？”林水瑤低頭，看著離自己不遠的陳輕歌，趕緊呼喚到，陳輕歌還是傻傻的看著她，沒有在上前，林水瑤搖搖頭，也沒在上前，而是坐在樹枝上，勾勒了一下手指，讓陳輕歌一次性的爬上來和自己一起坐在樹枝上，陳輕歌趕緊上來了。

林水瑤欣喜著想，看來你還是聽得懂我說的話的，哪怕只是一點點。陳輕歌很快就爬到了林水瑤身邊，兩人一起坐在寬大的樹枝上，看著遠方的月亮，皎潔的，明亮的，伴隨的一閃一閃的星星，如此夜景，是這般這般的美麗。

“陳輕歌，你看，月亮這么美這么美，當時的月亮，也是這樣，雖然你記不得了，但我可以告訴你，那時的我們，也會找一個高大的樹枝，坐在一起，看夜晚的月亮慢慢的升起，那么美好的時光，你怎么就可以忘了呢，你身上的蠱毒，要到什么時候才可以解開？”林水瑤對著陳輕歌呢喃。

陳輕歌聽懂了，雖然他還是記不得他們的過去，但是林水瑤說話的時候他是聽見的，千言萬語，就是那樣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只能那樣癡癡的看著面前的美人。

“陳輕歌，明天我們還要打仗，我現在是趁著天黑，君雨謙睡著了時才悄悄的跑出來找你的，你看，我連見你都這么困難，我們現在應該是敵人的身份，君雨謙如果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他非殺了你不可，或者抓我回去面壁思過三個月，我真不知道世上怎么會有他那樣冷漠無情的人，真是的。”林水瑤繼續不滿的朝陳輕歌抱怨著。

“都已經好久沒有人背著我奔跑了，好享受那種感覺，自你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人背我了，還有君雨謙，十六歲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背過我，好懷念那種感覺。陳輕歌，你能不能現在再背我一次，明天大戰，戰爭這樣的頻繁，我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和你一起在這樣的月色下看月亮了。”

說完林水瑤自顧自的跳到陳輕歌的背山，陳輕歌反手抱住自己，仍舊是很沉默沒有表情的，然后他從樹上跳躍而下，平穩的落在地上，背著林水瑤，飛飛馳在月下，如同一匹快馬，林水瑤幸福的哈哈大笑著，“陳輕歌，你好快你好快，”她尖叫著說著，陳輕歌跑得更快了。

“等等，陳輕歌，這樣你太累了，一點都不好玩，你放我下來。”林水瑤拍著陳輕歌的肩膀尖叫著。陳輕歌站直了沒再動，而是那樣讓林水瑤自己先跳下來，林水瑤輕快地從陳輕歌背上跳下來，拍打了一下衣服，不滿的說，“這樣一點也不好玩，還是和從前一樣，我飛，你跑，你來追我。”

說完林水瑤運用輕功飛到離陳輕歌有幾十米遠的地方，對著傻站在地上的陳輕歌調皮的說，“來追我呀，陳輕歌，你快來追我呀，追到了有獎勵。”話說完她自己先離開了，飄飄而去。陳輕歌趕緊加快腳步的跟上去，這是他們過去的一個游戲，陳輕歌忘了，林水瑤卻一直懷念著，今夜月光正好，難得的機會，就這樣玩個夠也可以的。

這個玩個夠的愿望被君雨謙的破影劍劃得個精光，但林水瑤看見自己君雨謙那張冰川一樣臉出現在自己和陳輕歌面前時，她腦海里只有四個字：這天殺的。

天殺的君雨謙顯然沒發現自己的林水瑤有多討厭自己，他還是很淡定的站在那里對阿說。“林水瑤，回去。”聲音冰冷如同一月寒冰，毫無任何感情溫度可言，林水瑤在心底默默的問候著他祖宗十八代，但是表面上不敢忤逆他。只能乖乖的跟在君雨謙身后。

但這在陳輕歌的眼里變成了君雨謙在欺負林水瑤，保護她的意識又包圍了自己整個身軀，陳輕歌大叫一聲，朝君雨謙揮舞著拳頭進攻著，林水瑤看見，第一個意識就是完了，陳輕歌的輕功連自己都不如，君雨謙的輕功遠在自己之上，不止輕功，論哪一方面的功力君雨謙都是比自己好的，眼下陳輕歌雖然成為了殺人機器，但未必打得過君雨謙。

“陳輕歌，你回去啊。”林水瑤著急的朝陳輕歌呼喚道，陳輕歌呆滯的看著林水瑤，他聽見了她說的話，但僅存的智力讓他以為林水瑤是不想讓他受傷才讓離開，他怎么能這樣就離開。趕緊揮舞著拳頭對上君雨謙的破影劍。

君雨謙的破影劍，排名于劍譜第七，陳輕歌就算成為了殺人機器，但要對上這樣的一把好劍加上君雨謙超凡的身手，想要毫發無損的離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林水瑤反應過來時陳輕歌已經倒在一邊，嘴邊還泛著血腥，她慌張的跑過去，卻被君雨謙拉住。

“林水瑤，你給我回帳營。”冰冷想下命令，沒有一絲可以商量的余地。

“可是君雨謙，你看陳輕歌他？”林水瑤哽咽的看著陳輕歌向君雨謙請求。

“他的事自然有他的人在處理，你現在給我好好的回去，明天還要上戰場，別為了個人感情而影響了整個軍隊，你記住自己是個什么身份，你是戰士，戰士在戰場上是沒有個人感情的，回去。”林水瑤沒辦法，只能跟著君雨謙慢慢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