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維無奈卻也不好說什么，叫停了工作人員，化妝組上前補妝。

剛才那一巴掌跟對戲時講好的不一樣，按照約定尤雅說完那句臺詞，蔣雪才會沖出來。這樣能夠給莫念一個緩沖，蔣雪明顯搶拍了。

“你沒事吧？”可曼上前察看，在看到紅腫的臉頰之后憤然，“下這么重的手！”

莫念將她按住，“拍戲講究真實。”

“道理是沒錯，可也不能往死里扇啊，臉這樣接下來的幾場怎么拍？”

莫念的目光瞥向一旁，毫無疑問看到蔣雪傲慢得意的表情。

而躲在一邊休憩的尤雅旁觀這一切，唇角不自覺溢出一抹笑容。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尤雅甚至沒有明確地表明態度，蔣雪那丫頭就這么做了，省了她不少力氣。

盛維又耐心同幾人講解了這個鏡頭，包括怎么走位，臺詞該怎樣搭。

“不需要真打，借位就可以了。”

一般這樣的鏡頭只要位置得當，加上后期配音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不過一些較為敬業的演員也會同意真打。

“這不太好吧”，蔣雪在一旁插嘴，“不真打怎么能突出兩人的矛盾，莫念，你說對嗎？”

盛維臉上的表情難看，劇組就這么大，演員之間的那些矛盾他清楚地很。

只是他的大多精力都投入到拍攝過程中，并不參與演員之間的內斗。

對于蔣雪的提議，他倒是也沒有異議。

畢竟真打能增加劇情的真實性且莫念會落下敬業的口碑，與她本人和整部劇來說沒有壞處。

蔣雪的那些小心思，莫念又怎么會不知道。

平日里兩人的對手戲很少，即便有大多也是莫念跟尤雅兩個人，蔣雪頂多充當一個人肉牌子。

這下好不容易有一場掌摑莫念的戲份，她怎么能不珍惜。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莫念如果再拒絕顯得過于矯情了。

“導演我怎么樣都可以，只要拍攝出來的效果好就行。”她笑盈盈地開口。

聽她這樣說，盛維目光中流露出贊許的目光。在過往的拍攝中，莫念一直都任勞任怨，雖然只是個沒有上過鏡的新人，但是鏡頭感一點都不次于易川川和路靈這樣的一線男女明星。

四月看人的眼光真是獨到，盧清莞這個角色沒有選錯。

“好，那大家準備準備，我們重新拍攝。”盛維囑咐兩人，而后重新回到機位處。

導演一走，蔣雪立即原形畢露，“真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

莫念抖了抖裙擺，沒有接茬，甚至連目光都沒有移到蔣雪身上。

她傲慢的態度成功讓蔣雪氣結，轉了頭不再說話。

期間尤雅一直沉默地站在兩人中間，對于這一切視而不見。鏡頭拉遠，尤雅和蔣雪行到鏡頭外等候。

“做得不要太明顯。”尤雅輕聲開口提醒。

“哼，我做事用不著你多嘴。”蔣雪氣不打一處地駁斥。

尤雅面色不改，不再說話等待導演開拍。

一切準備就緒，鏡頭開。

李雪凝懷抱毛茸茸的貓款款入鏡頭，癡迷的視線全部投在肉團子上。這本就稀罕物，更何況乃當今圣上所賜，李雪凝更是分外珍惜。

這兩日在琉璃院，肉團子的吃喝都由專人管理。

今日趁陽光正好，李雪凝將肉團子帶出來，一來曬曬太陽，二來也向旁人炫耀一番。

雖乃圈養動物，難免有些野性，在迎面碰上盧清莞的時候，肉團子猛然尖叫一聲從李雪凝的懷中竄了出去，不見蹤影。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去找？”小環在一旁發號施令。

李雪凝臉上盡是擔憂之色，這肉團子可是皇上御賜，雖然她近來備受寵愛，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想到這里，李雪凝臉上表情鐵青，“找不到小心我要了你們的腦袋！”

轉而這才想起來，肉團子被驚了怕是跟盧清莞有關。

“一定是你！你對我的貓做了什么！”她面目猙獰，杏目圓瞪。

只是臺詞還沒念完，蔣雪已經從她身側沖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掄圓了胳膊就給了站在當下垂首的莫念一個耳光。

力道之大，直接將莫念掀翻在地。

“咔咔咔！”盛維怒然地開口，“蔣雪你到底是怎么搞得？你著什么急，尤雅把臺詞說完之后你再上手，你搶鏡了知道了嗎？”

說完他用力揉了揉發，真是拿蔣雪一點辦法都沒有。

平時的戲份她只是個配角，臺詞不多，沒什么肢體動作，盛維還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她偏偏有顧琰這一層關系，說重了也不太合適。

想到這里盛維深吸一口氣，“下一次一定要等到尤雅把臺詞說完再動手知不知道？”

蔣雪對待錯誤的態度倒是蠻好，她深鞠一躬滿口應著，“導演我知道了，下一次一定不會出錯。”

化妝組趁著這空檔上前為莫念補妝，默默首當其沖。

在看到莫念滿布掌印的臉頰時微微蹙眉，手下動作輕柔了一些。

莫念能明顯感覺到臉頰火辣辣地疼痛，特別是粉撲擦上來的時候，可還是用眼神示意可曼不要輕舉妄動。

如果因為這樣的事跟蔣雪產生沖突，怕是被冠上耍大牌的名聲。

如果真是那樣，想要再翻身就難了。

事實證明，蔣雪這家伙完全是故意的。

在接下來的無條里，她總是能出現各種各樣的錯誤NG，可抽莫念那一巴掌卻總是實打實地真實。

盛維終于看不下去了，要再這樣下去。

他入這圈子多年，這里面的彎彎繞他比誰都清楚。從拍第二條開始，他就看得出來蔣雪有假公濟私的意味。

“下一場。”盛維氣憤地開口。

“導演，可是這一條”蔣雪還要說話被盛維用更大的聲音制止了。

“到底我是導演還是你是導演？！”他大聲斥責著，這是迄今為止盛維第一次在片場發飆。

他的脾氣在圈內都是出了名的溫和，即便演員笑場或者NG次數較多，他也總是耐心講解。

這一次眾人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怒意，蔣雪自動消了音。

可曼已經第一時間沖上來將莫念扶起來，她的目光像是一把銳利的箭直刺蔣雪。

對方轉頭看到時，一臉的不屑和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