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第一次見她敷衍似的笑,就是他同她大婚后,自己便匆匆出差了,一來事務(wù)的確緊急,二來,他并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她,于是做了個懦夫選擇了逃避,當(dāng)他出差歸來時,他以為她會吃驚大怒或是找周家或是陸家的人大哭大鬧。可她只是安然的坐在臥室的床上,雙眸空洞卻仍然微笑。她說:“喻川,我要跟你結(jié)婚,就算你現(xiàn)在不愛我,也好。”
那時候她就是這般,帶著不顧一切的追逐的勇氣,成了他的妻,卻無法成為他心尖上的那個人,即便那樣,她也愿意。
多年前的夏天,穿著短褲白T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小姑娘,竟會對著回母校客串演講的自己拿出了一捧花。那時候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邊框眼鏡,一身嚴(yán)謹(jǐn)?shù)纳詈谏餮b,正同老師或是教授道著再見,錯愕地望著出現(xiàn)在臺下的她。
她還說,陸喻川,我喜歡你。
從多年前到三年前的婚禮上,穿著短褲白T的小女孩與曳著長長的白紗站在那里的小女人都是她,卻都怔怔望著過他的眼睛,說陸喻川,我喜歡你。
只是愛情有時難以順?biāo)烊艘猓麑λ热霝橹鞯挠∠笞⒍嗽谶@場愛與糾纏里,沒有誰能順意。
陸喻川走到一邊去接電話,周靖子便一個人去挑東西,被一個匆匆離去的人擠了一下,身子差一點跌倒,一只溫暖的大手從一側(cè)扶住了她,“小心。”
她抬起頭去望他,對面正好落入一個溫柔唇角帶笑的男人的臉。
有年輕漂亮的女孩過來挽了他的胳膊,“挑好了沒有,我腳好酸,我一點都不喜歡這么多人的地方,我想回去。”
那英俊的男人側(cè)頭對一旁的女伴笑笑,“說了讓你別來你還來,好好的在家等著我不就完了,是誰讓你非跟我到這里”
“那還不是你說要做好東西給我吃,我想看著你買東西而已。”女孩的聲音里帶了甜膩的撒嬌。
男人只是寵溺的笑,揉了一把女孩的長發(fā),兩人牽著手走遠(yuǎn)了。
周靖子在原地怔了一怔,笑了笑,又低下頭繼續(xù)選著手里的青菜。
從蔬菜區(qū)里擠出來,陸喻川的電話也正好打完了,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東西,自然而然的接過來放在了手提籃里。
從超市里出來,雪花已經(jīng)變得很大片了慢慢的揮灑下來,大包小包的東西提著,他將手上的東西放進(jìn)后備箱里時,她的電話正好響了起來。
打電話過來的人是穆嵐,問她第一天工作感覺怎么樣。
她站在車前望了望在后備箱放東西的男人,心里并不太想讓陸喻川知道自己換工作了,走遠(yuǎn)了幾步才小小聲的說,“還不錯,同事什么的都很好。”
“那就好,不過我想有哥在,也沒人會欺負(fù)你。”
“嗯,穆嵐,謝謝你。”
“嗨,我們之間何須說那些有的沒的。”
周靖子看著車后的他放好東西,繞到駕駛座前,抬眸看了她一眼,直接拉開車門就坐了進(jìn)去,關(guān)門,發(fā)動車子。
她就沒再和穆嵐閑扯下去,匆匆的說了幾句便掛斷了。
一路上,周靖子面無表情的望著車窗外的雪,其實超市里遇到的那對情侶之間的才是愛情,這些年都是自己的單相思,而到了今天沒人明白,也沒人能懂她與他,無法前進(jìn)也再無法后退的關(guān)系,就像兩個卡在原地?zé)o法動彈的男女,憑的讓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