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帶了些沙啞,帶了一絲無奈和疲憊,近日來公司里一系列的事情壓在他肩上,已經讓他很久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他很善于把負面情緒壓下,可現在躺在柔軟的床上,懷里抱著軟綿的她,所有的疲憊和害怕都跑了出來,讓他整個人搖搖欲墜,是的,他其實也害怕,怕這次競標會失敗,可他必須表現出信心滿滿的樣子,不然公司里的員工會垮的比他還快。
聽到這樣的聲音,周靖子整個人竟松弛了下來,不再掙扎,任由他抱在懷里。可是這樣的姿勢讓她很不舒服,她動了動。
陸喻川的懷抱稍稍松開,等她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姿勢,又用力的將她摟在懷里,像是溺水的人抱住的最后一塊甲板,帶著對生的渴望,把頭埋進了懷里女人的脖頸里,洗發水的香氣夾雜著她身上的馨香充斥在他的鼻間,讓他有種莫名的安心。
周靖子大氣也不敢出,心里像是有小鹿在亂撞,一下又一下,心跳快的異常。他的呼吸噴在她敏感的脖子上,有些癢,卻讓人莫名的心安。她靜靜的躺在他懷里,不敢反抗,也不想去反抗,心里有些厭煩自己,明明已經很討厭他了,也明明已經放手了,卻還是見他有危險就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因為他一次難得的溫柔就丟盔棄甲,真是沒出息。
她小小的嘆了一口氣,身邊的男人已經陷入了睡夢里,呼吸變得綿長均勻,她怯怯的轉過頭看著他,那雙銳利的雙眼已經閉上,額頭上垂下了幾縷碎發,整個人變得柔和了很多,只是眉宇之間還是有很多說不出的愁緒和煩憂。
她被陸喻川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后退一點,睡夢里的他好像有所察覺一樣,用力的將她抱得更緊了,好像要把她嵌入骨子里,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沒有一點縫隙。
周靖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知道再睜開眼睛就是清晨了,冬日白晃晃的日光直接從忘了拉窗簾的窗戶里照了進來,床上只剩她自己一個人擁著被子,她伸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么踏實了。身旁已經空無一人,如果不是身側的床上還帶著他淡淡的薄荷味道,周靖子幾乎要以為昨晚是她做的一個夢了。她摸了摸身側的床,還帶了幾分溫熱。
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她一時不知應該如何面對,索性又把頭藏進了被子里,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還沒睡醒。
陸喻川看著床上鼓出來的一個大包,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女人的睡相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丑了?他走過去,把窗簾輕輕的拉上,太陽光被遮擋在外,屋里迅速恢復了昏暗。
他正想向外走去,一向敏銳的他發現了被子角上正在慢慢向被子里移動的小腳,不過彈指間便懂了,他笑的意味深長,慢慢的向著床走了過去,然后輕輕的站在了床邊,悄無聲息。
周靖子聽著周圍沒了聲音,想著大概他可能已經走了,被子里的空氣悶得很,她探出頭來正想呼吸點清醒的空氣,卻撞進了一雙帶笑的眼睛,她叫了一聲又把頭埋進了被子里。
陸喻川嘴角噙著笑看著面前像個走投無路的倉鼠的女人,怎么之前沒有覺得她這么可愛呢。他看著躲在被子里依舊不出來的女人,過去直接掀開了她的被子,丟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