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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鬼咒

我以為我死了,然后那管道沖到頭了,再沖下去,就靠到了岸邊,我沒死成。

我在家里休息了兩天上班,高華的妻子煉化完了,葬了,高華就不見了,失蹤了,找不到人。

也許高華就此離開了這個城市,也許是出事了,我不知道。

劉守貴讓車給撞了,差點沒死了,我去看他,他問我出事沒有?

我說沒有,活得很好,他瞪我一眼,知道我在瞎說。

“真的有那么邪惡嗎?”

“當然了,這是鬼咒,沒解,高華欠下的,那是沒辦法了。”

我開始相信了一些事情,就像我最初到火葬場的時候,我不相信的東西太多了。

柯處長又來檢查工作了,似乎他喜歡往火葬場跑一樣,也是,他在火葬場干了那么多年,會有感情的。

柯處長聽說我出事了,問問我那件事,似乎有點特別的關(guān)心。

柯處長說晚上請我吃飯,帶上于麗。

我晚上過去了,不知道這柯處長找我有什么事情。

柯處長帶著李小歡,這個李小歡似乎跟我認識的那個李小歡不一樣。

“柯處長,您有事吧?”

“我選了一塊墓地,你幫我看看。”

“這個我可不行,得總風水先生給看。”

“我只是讓你看看,那地方好不好,您喜歡不喜歡。”

“給父母選嗎?”

“給我母親選。”

他說的話有點奇怪,這好不好的跟我有關(guān)系嗎?

我還是去了,那地方確實是不錯,我表示喜歡,他說就是這個地方了。

這個柯處長總是怪怪的,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這是讓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這事讓我覺得奇怪,我坐在辦公室里翻著我寫的幾本日記,我覺得那不是什么詭異的小說了,似乎跟我有著什么關(guān)于,這里面提到的人最多的就是柯明喆,柯處長,我為什么要提那么多呢?他是我兒子,在日記中寫著,前世回世,我不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fā)生在我身上,我的腦袋有點大了。

我的日記丟了,是在我看過一個星期后,監(jiān)控里沒有看到什么,就那樣的丟了,我想,也許這就是命吧,我也不去找了,那些東西讓我感覺到有疼。

那天,我想燒人,這種感覺有點特別,我是煉化師,當然,更重要的是我是設(shè)計師。

燒人有癮,我聽其它的煉化師說過,那天我坐在了八號臺上,我喜歡八號操作臺,其實,人莫名其妙的喜歡上某些東西,那都是跟你的上世有關(guān)系,或者說是你上世做過的,看到過的,熟悉過的東西,人就是這樣的。

操作臺上,我是那樣的熟練的操作著。

燒了一臺后,我出來,回到辦公室。

我心里不安,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樣。

這是最奇怪的感覺。

我坐立不安,拿起電話就打,我竟然打給了柯處長,柯明喆,完全就是一種失常的行為。

那邊很久才有人接了電話。

“柯處長出事了。”

我一愣。

“怎么了?”

“在醫(yī)院。”

我的心里就毛愣愣的,開車去醫(yī)院,他竟然給我的感覺像親人一樣。

柯處長出了車禍,很嚴重,他在手術(shù)室里,我到安全通道去抽煙,那是沒有人,坐在臺階上,感覺到腿軟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我聽到腳步聲,一個人從樓下上來,我看到了這個人,戴著口罩,竟然是高華。我一下就站起來了。

“高華?”

“對,是我,我是高華,章場長,我是來告?zhèn)€別的。”

“高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們是朋友,我們可以一起解決,你不要這樣好嗎?”

“對不起,這是鬼咒,我欠的我要還,我一直沒有死掉,是因為我在等一件事,其實,這件事讓我很矛盾,但是我還是做了,我讓柯明喆看到了我臉上的字。”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矛盾?”

“說實話,柯明喆在當場長的時候,割過皮,做過皮畫兒,他割了我妹妹的皮,所以我來報復,沒活那是他命大,我矛盾的原因,我們是朋友,柯明喆是你上世的兒子,你回世了,可是你后來把上世的事情都忘記了,對不起了,我的朋友。”

高華走了,我傻在哪兒了,那日記上寫的確實是都是真事,難怪我今天是坐立不安的,原因在這兒,柯處長真的就是我上世的兒子,真的就是。

我去手術(shù)室,醫(yī)生出來搖了頭。

那天我哭了,似乎有著什么讓我疼的東西。

柯明喆讓我看墓地,那是什么意思呢?當初我沒有明白,這是預感嗎?我不知道。

柯明喆是我燒掉的,燒得我心痛。

我給葬在了那個地方,李小歡哭得死去活來的,劉陽也來了,還有他的兒子,我的孫子。

他被埋在了母親的旁邊,這么說,這個石碑上刻著云白的這個女人,是我上世的妻子。

此刻我也明白了,柯明喆的意思,以后我死了,也要埋在這兒,算是一家團圓了,那么為什么不要上世的我埋在這兒呢?我理解不了。

柯明喆的死,跟看高華臉上有字有關(guān)系嗎?我不知道。

高華死了,化妝的時候,我看到的,那臉上的字沒有了。

欠的還了,還了就沒有債了,沒有債了,就換了另一個世界活著,干凈的,猶如剛出生一樣的孩子般的純凈。

我沒有送高華,從心里上過不去。

劉守貴回家養(yǎng)病,我過去,劉陽帶著孩子,那赤縣的扎宅,我來過,似乎這里有著什么樣的記憶。

劉守貴對于柯明喆的死,他說是內(nèi)疚的,如果當初幫一下高華,就不會有什么事情了,雖然是鬼絕,但是也有一個辦法,劉守貴沒有說,此刻再說,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對于柯明喆的死,普通來看,就是一場意外,和其它的意外完全一樣,這并沒有什么奇怪了。

我坐在這個曾經(jīng)柯明喆坐過的辦公室,這里依然是他那個時候的裝飾,我沒有動一點,我不想動。

我雖然把上世忘記了,但是我也是在努力的尋找,我的日記全部丟失了,詭異的就不見了。

辦公桌有一個抽屜,沒有鎖,但是卻打不開,我一直也沒有去打,此刻,我想打開,因為柯明喆死了,我總是有一種感覺,他給我留下來了什么。

那抽屜是奇怪的,我找來了工具,硬是給撬開了,那里面除了日記,還有一把木頭刻出來的手1槍。

我覺得挺奇怪了,把日記拿出來,翻開,只有一篇日記,一個厚厚的筆記本,那是柯明喆的字,我認識。

柯明喆的日記,也許是最后一篇日記了:

這把木頭手1槍是父親給我做出來的,他的手劃了一條口子,我看著流血了,很多,那年的事情我永遠也忘記不了。

父親身上有一股味道,我母親說,有,我也聞到了,母親說是死人味兒,可是我卻聞著不是死人味,而是一種男人的味兒。

這是我小時候最深的記憶,沒有想到,父親回世了,我看到他第一次的時候,就感覺是那樣的熟悉,果然是父親的回世,我欠他的一抱,終于還給了他,那一抱,抱得我暖暖的……

我的眼淚流出來了,滴到了日記本子上,柯明喆我的兒子,雖然我不記得了這把手1槍了,但是我知道,他是我的兒子。

這是柯明喆留給我的東西,還有辦公室上的骨灰盒,想想,柯明喆是預感到了自己的死亡了,把一切事都安排完了,也許是這樣。

我站在窗戶前,看著火葬場,人來人往的,這兒是陰陽交割的地方,這里是走向另一個世界的地方,也是新的開始的地方,我們這些火葬場的人,也叫送靈人,他們忙碌著,把生命做最后的完結(jié),然后讓他們開始新的世界的生活。

這世的回世,不知道是對是錯,不管怎么樣,這也是生活,痛了,幸福了,只有自己知道。

我決定帶著母親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母親同意了。

我把辭職交上去的時候,局長只是搖了搖頭,批了。

我離開這座城市,就是想徹底的和這里分開,痛得太痛了,所以要離開。

那是一個靠海邊的小城,很小很小的一個鎮(zhèn),古鎮(zhèn),那石板的小路,陰仄的小巷子是我和母親喜歡的,閑的時候,我就帶著母親走在這石板小路上,或者是到海邊坐著,海和河完全不同,那又是一種詮釋,我沒有懂它在詮釋著什么,只有坐久了,看久了,你才能有所醒悟,因為它實在是太大了。

我在報社當了一名編輯,副版的編輯,編一些稿子,我喜歡這樣安靜的生活。

那座城市的一切我都沒有帶來,我不想有一點那兒的影子。

來小城的第二年,我在海邊撿到了一個漂流瓶,里面有紙條,折疊著,我打開了,那上面寫著:爸爸我想你。

那是柯明喆的字跡。我捂著痛哭起來,那是我第一次淋漓以致的哭,我在上面寫上了:兒子,爸爸想你。

然而扔到了海里,它會漂流到什么地方去,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兒子小喆一定是能看到的,因為我看到了。

鄰居大娘給我介紹了一個小鎮(zhèn)的對像,長長的頭發(fā),很像郝非,我們拉手光腳走有海邊,那一切仿佛都是新的開始了,雖然有著痛,可是那痛似乎是讓你堅強的理由和原因,讓你更高大,沉穩(wěn)了。

我喜歡坐在海邊,幾乎每天,就像跟小喆坐在河邊一樣,告訴他,好是生命的流淌。

現(xiàn)在坐在我身邊的這個女孩子,很安靜,我告訴她,那是生命的洶涌,大海安靜的時候,我告訴她,那是生活的安靜,她每次都沖我輕輕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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