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照片

在高中畢業照里，余知秋站在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縫隙中，雖然學生們都穿著一樣的校服，但蕭稹還是很快的就在一堆人中間找到了余知秋，那時的她面容青澀，看起來不算出眾，連個劉海都沒有，扎著一個馬尾辮露出飽滿的額頭，這種打扮在當時的校園里是屬于老土的。

那時候都流行女孩子留齊劉海，把頭發壓成直板，戴個不起眼的小耳釘，再把手藏進袖子里面。

蕭稹以他的眼光來看，還是覺得余知秋是當中最好看的，干干凈凈，又乖又萌。

余知秋自己是很不喜歡以前上學時的自己，因為那時候的她又呆又土，眼神都是死板的，一點靈氣都沒有，也不會說好話討老師歡心，只會像個呆頭鵝似的悶聲寫字。

“你高中時有談過戀愛嗎？”蕭稹問得輕描淡寫，余知秋也就放松了警惕。

“沒談過，但是即將畢業時有個不學無術的男生追過我，還好我當時太過自卑，所以就沒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蕭稹挑了下眉，“哦？那你就沒有暗戀過誰嗎？”

余知秋想了想，點了下頭，“有過，不過那時候是很短暫的好感，只是覺得他很好看，又講衛生，說話的語氣也很溫柔，借過我東西，所以就有了些好感，后來畢業以后就沒再聯系了，所以也就沒啥感覺了。”

“指出來。”

余知秋沒跟上蕭稹的腦回路，“指什么？”

蕭稹點了點畢業合影，“追你的那個，還有你暗戀過的那個，分別指出來。”

余知秋覺得事情的走向可能有點偏，弱弱的點出了她說的那兩個男同學，“這個是追我的，這個是我有過好感的。”

蕭稹拿起相冊，看了一會兒余知秋指的那兩個男生。

一個佝僂著身形高低肩，剪了個毛寸丑不堪言，一個挺直著脊背，白皙干凈，嘴角微挑，眼睛不大眼尾微揚。

“你的審美一直沒變，永遠都喜歡這一種類型的。”

他的眼睛也是這種眼尾微揚的桃花眼，和照片上的男生有些相似，只不過男生多了些少年感的不羈，而他多了壓抑多年的陰翳。

余知秋搖頭，“我只是喜歡上一個人就會覺得他好看，若是不喜歡就算和你長得再像我也不覺得好看。”

蕭稹很喜歡聽余知秋反復的說她有多喜歡他，這會讓他覺得自己沒那么糟糕。

“余知秋，你是吃糖了嗎？嘴巴怎么這么甜。”

蕭稹說著就吻上余知秋的唇，在她的口中品嘗蜜糖的滋味。

…………

兩個人在沙發上膩歪了許久，直到臨近傍晚時余知秋才滿面霞光的推開蕭稹，“好啦～我得去揉面包餃子了，還得做一些其他的菜，今晚跨年，晚餐得豐盛些。”

蕭稹意猶未盡的起身，伸出手圈住余知秋的腰將她扶起，“辛苦寶貝了，我陪你一起包餃子吧，兩個人興許能快一些。”

即使身體已經有了反應，蕭稹還是沒有碰余知秋的任何私密部位，只是深情的吻舐她的唇，將自己的一腔愛意都融入其中。

由于揉面時需要卷起袖子，將雙手都揉入面中，所以余知秋就摘下了一直戴著的手鏈，認真的和面揉面。

蕭稹喜歡吃香菇豬肉的，所以余知秋就提前拌好了餃子餡，里面放上兩個小勺，將面板和餡料都放在了茶幾上，方便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包餃子，以免蕭稹站久了腳疼。

余知秋輕輕松松的就搟好了幾張餃子皮，本來她是懶得做這么麻煩的事情的，但是為了能找到一些小時候和父親一起過年的感覺，今年的餃子她從餡料到面皮，都是自己親手制作的。

余知秋在包第一個餃子的時候，蕭稹就在旁邊小心的模仿，她放進多少餡料，他就跟著放進多少，她捏幾個褶，他就跟著捏幾個褶。

蕭稹學她的樣子讓余知秋仿佛看到了童年時的自己，她當初也是這樣笨手笨腳的模仿老爸包餃子，包出來的餃子也各有各的丑。

余知秋不知怎么，在這萬家團圓的時刻，突然萌生了一種不安和憂郁，“阿稹，你以后會陪我度過每一個除夕的吧。”

蕭稹手里捏著不聽話的餃子，乖乖的點了點頭，“我保證。”

“那你會不會有一天吃膩了我做的菜，吃膩了我包的餃子，轉身去找比我更好更親的人呢？”

余知秋憂慮不只是怕蕭稹以后會厭倦她，更是怕他以后會覺得與她過這種平民的生活太過無趣，轉身回到蕭家做他的貴公子，留她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屋子看著別人家的燈光。

蕭稹頓了一下，然后將手里的丑小鴨餃子放在了面板上。

“沒有比你更好更親的人，我只有你。”

余知秋的擔心不是多余的，蕭稹確實在打算著找個機會回到蕭家，但他回去不是為了那些所謂的至親，他只是想利用他們對他的虧欠，在他們手里多得一些好處和財產，才能給余知秋更好的生活。

余知秋聽蕭稹的回答感覺是又心酸又榮幸，自己能成為他引流最重要的角色是她最大的幸福，同樣的，在余知秋的心里，蕭稹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余知秋伸出左手拎起蕭稹的包的丑小鴨餃子展示給蕭稹看，“在仙界我們不是包過一次餃子嗎？怎么這次包的還是像初學者一樣。”

蕭稹的視線被鎖定在余知秋的手上，他剛想開口解釋就猛地瞳孔一縮。

“你的手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那么長的一道疤痕？”蕭稹抓過余知秋的手腕，厲聲質問道。

余知秋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忘記戴手鏈了，沒想到蕭稹的反應這么大，她本來沒告訴蕭稹這件事就是覺得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多一個人難受，結果這次卻疏忽大意了。

“阿稹你別擔心，這都是很久以前的疤痕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劃到的，現在已經完全長好了。”

余知秋說著還動了動手腕，卻被蕭稹抓的更緊了。

“余知秋，你當我是瞎子嗎？這明顯是刀疤，疤痕還是淡紅色的，說明時間并不久，如果是陳年刀疤，那應該是白色的才對！說，是不是你自己割的？”

蕭稹問到最后時，嗓音都開始發啞發抖，他沒法想象當時他的寶貝到底是經歷了多大的打擊，才會在自己的手腕上留下這么長的疤痕。

余知秋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是我自己割的，我是想逃避現實來著，但是事實證明這個方法蠢到家了，不但死不了，還痛還留疤，而且還不敢再露出自己的手腕，怕看到別人異樣的眼光。”

人都是捧高踩低趨利避害的，當看到一個有過自殘行為的人時，第一想法就是覺得他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然后在過后的相處中，找到他的一些缺點和不足，放大他的不完美，歸類到他的遭遇上，最后得出一個結論：

他果然不是正常人。

所以深知人性本色的余知秋從來沒有在人前露出過自己的疤痕，甚至是自己的好姐妹寧可云她都沒給她看過，也沒和她提起過這件事。

蕭稹這次看到也是個意外，更令她意外的是，聽完她陳述以后的蕭稹似乎回憶起什么可怕的記憶，渾身都跟著顫抖起來。

“我的那個夢是真實發生過的對嗎？”

余知秋的握緊了指尖，感覺到了手心的疼痛，“是的，不過也不光是因為這個。”

蕭稹立刻起身走到余知秋身邊抱住了她，“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以后我會永遠愛你的……”

余知秋轉身回抱住他，“我知道，我知道你會永遠愛我。”

哪怕她沒有了慕水的仙姿容貌，哪怕她經歷過不堪的遭遇，她的阿珺都會愛她，寵她，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