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幾人

姚珺也不掀開慕水的被子，只是狀若無意的自語道：“唉，茶水也端了，腳也洗了，臨到睡前連個獎勵都沒有，為夫心涼了……”

慕水趕緊從被子中鉆出來，將姚珺摟到已經捂熱的被窩中，“阿珺想要什么獎勵？”

“想要……你哄我睡覺～”

慕水揉了揉姚珺的俊臉，無奈笑道：“好，哄我家寶貝睡覺覺。”

“還要聽搖籃曲。”

“好……”

慕水清了清嗓子，輕柔的開口唱道：

“秋千蕩，秋葉黃，被秋波傷，

曾荒唐深隱藏，都被遺忘。

你的香，誰醞釀，在流浪，

苦思量扮的妝，凝成霜。

綠波廊煙波搖晃，

青山壯流水輕淌，

你不在我身旁，我心悵。

湖面上獨影不雙，你不知在何方，

幾人過往幾人留身旁，成過往……”

慕水輕輕拍著姚珺，溫柔的歌謠伴著他入睡，仿若凡間的薛楠，唱著溫柔細膩的歌謠，哄著她愛的紅塵入睡。

…………

凡間。

司緣仙君照舊包下了書肆的二樓，靜靜等待著心愛姑娘的赴約。

一盞茶的功夫，簾外就傳來了女子的腳步聲。

司緣仙君趕忙起身，顏素清也正好掀開遮簾，與他四目相對。

再次見面顏素清突然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的他。

是還像以前那般喚他念妍先生，還是尊稱他一句司緣仙君呢？

司緣仙君率先開口，“素清，與你多時不見，甚是想念。”

對于顏素清來說，她已經好幾天沒見過司緣仙君了，“吾亦然，關于我們的事可有良策了？”

司緣仙君點頭，“我已經和慕水圣尊商量好了，我可以借助慕水圣尊的幫助，成為國師，到時候既能造福百姓，又可以讓你父母安心把你嫁給于我。”

顏素清蹙眉道：“成為國師怎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況且我父親手握兵權，身居高位，皇上他能放心將軍府的千金嫁給一國之師嗎？”

雖然身在閨閣，年紀尚輕，但是身為將軍府的千金，顏素清的心思謀略也很是不凡，一語中的，點出圣心所憂。

歷屆天子最忌憚的就是功高震主的外臣，與自己信任的左膀右臂強強聯姻，這會讓他覺得兩位臣子是在結黨營私，合謀篡奪皇位。

司緣仙君也陷入沉思，過了一會他才開口道：“不用怕，我會等自己的民心威信都十分強大時再向圣上請旨賜婚，就以你是命定天女，宜國澤民為由，讓圣上為了國家社稷成全我們，到時候你父親也可以以年紀大了為由，解甲歸田，安度晚年。”

顏素清坐下身，細細的縷了一遍司緣仙君說的話，發現這個方法基本可行，于是開口問道：“威武神勇的父親尚有老的一天，那我呢？若我也同凡間女子一般，逐漸衰老，那時候你還會是現在的樣子嗎？”

司緣仙君開口解釋前自己卻先紅了臉，“素清，你不用擔心這個，若是你我以后大婚，成了真正的夫妻，便能借著我仙身的仙氣，延年益壽，延緩衰老，然后我會像慕水圣尊請示抽掉我的仙骨，讓我做回普通人，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白頭偕老了。”

顏素清聞言也跟著紅了臉，羞澀開口道：“嗯，我知曉了，我會和父親說，讓我晚出嫁幾年，直到等你成為國師的那一天，我在風風光光的嫁與你。”

司緣仙君緊緊的摟住顏素清在懷，“嗯！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到時候我要讓你成為京都最幸福的女子！讓未來岳父知道它沒有把女兒托付錯人！”

顏素清羞臊的輕捶了幾下司緣仙君的胸膛，“快松開我，還未成親，怎可說這樣羞人的話。”

沒想到他平時看著儒雅知禮，現如今卻一口一個未來岳父的叫著，十足的油嘴滑舌。

司緣仙君笑著松開了顏素清，“本就是事實，你我成婚是早晚的事，現在叫聲岳父，也在情理之中。”

他身為仙君，活了一百多萬年，如今管一個只有幾十歲年齡的凡人，尊稱一句岳父，他倒是也不覺得害臊，娶了人家的女兒，按照凡間的規矩，對人家尊敬謙卑，這也是理所應當的。

顏素清整理了下衣著發飾，“那我以后該叫你什么呢？是大叔？還是先生？”

她話里的調侃意味司緣仙君一下子就聽了出來，“你這是嫌我老了？以后就叫我司緣吧，等正式成了親，你再改口叫我相公。”

“討厭！”顏素清輕輕的推了一下他，羞澀的逃走了。

司緣仙君知道她也是到了該回去的時辰了，于是就沒有攔她，而是站在門簾后面，目送她的背影下樓，因為二人還未曾正式訂婚，所以他不敢貿然下樓送她回家，生怕自己莽撞的行為，連累了她的清白名聲。

顏素清回到了將軍府，開始琢磨及笄禮該怎么推脫相看婚事，離她生辰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生辰那天就是她及笄禮正式舉辦的時候，估計會有好多名門世家過來，要是她當場出丑，給那些候府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們就不會再把自己，列入未來兒媳婦的候選名單了。

為了能嫁給司緣，她寧可犧牲自己的名聲，也不愿意嫁給別人。

就是很對不起母親，從小母親就把自己各方面都培養得非常優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是為了等她長成大姑娘的那一天，嫁給同樣優秀的夫家，以后不但衣食無憂，身份尊貴，還可以栓住丈夫的心，讓他不會過分偏寵小妾。

但是顏素清并不覺得這是多么好的未來，不論是多么好的名門望族，男子都會有納妾的習俗，而司緣它不同于凡間男子的花心，當初為了找尋清妍姑娘，費盡了苦心，可見是一位重情重義的好男兒。

若是自己能夠嫁給這樣的人，也就不用擔心以后色衰愛弛，因為她相信司緣不是那樣的男人，他是天上的仙君，是謫仙般完美的君子。

“司緣，我把一生都賭在你的身上，希望你不要讓我滿盤皆輸，血本無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