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的好天氣,陽光晴好,樹上嫩芽初露,帶著暖意的微風(fēng)徐徐而來,雀鳥嘰嘰喳喳的站在檐上。
秦時笙被連翹喚醒,迷迷糊糊的由著連翹、白芍、玲瓏、珍珠伺候著穿衣裹鞋。
連翹喚了人把裝著裙襦的檀木掐金盤捧了上來。因秦時笙一貫是個有主意的,平日里的穿戴都是她自個做主,連翹再諫上幾分。
“姑娘,奴婢已幫您備好了,您瞧瞧今日要穿哪件。”
秦時笙掃了一眼,道
“就那件累珠疊紗粉霞茜裙和月白霞錦綬藕絲羅裳吧。”
梳完妝,白芍端了溫開的燕窩水上來,秦時笙抿了幾口,吐在八仙琺瑯玉罐中,又用靈芝細(xì)細(xì)泡過幾遍的泉水凈面,方傳了早膳。
剛用了半碗牛乳五米羹,白芍就從門外進(jìn)來了,福了福身。
“姑娘,二姑奶奶帶著清寧郡君回門了,幾房的太太姑娘都聚在榮安堂了,徐娘子方才過來傳了話了,老太太說了,姑娘若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可以推辭不去,左右都隨姑娘的意。”
秦時笙整理了下衣袖。
“她們這么趾高氣揚回門,不就是想與我較勁,我若不去,豈不是讓她們失望,這是我的家,哪個地方是我去不得的。”
于是,秦時笙擺出縣主的儀仗,帶著丫鬟婆子一堆,浩浩蕩蕩一群人去了榮安堂。
秦時笙是圣上親封的昭和縣主,小秦氏不過是個郡王側(cè)妃,清寧郡君喬泓珊更只是郡君,比她低了兩個等級,身份懸殊太大,秦時笙自然不用向她們行禮。
秦時笙不用向她們行禮,但她們母女二人品級皆在秦時笙之下,自然需要行三跪九叩大禮。
秦時笙受了禮,很自然的坐在了老太太身旁。
“二姑母帶著清寧表姐回門,十二妹妹也忒不懂規(guī)矩了,居然磨蹭了數(shù)個時辰,難道這就是十二妹妹在宮里所學(xué)到的禮儀教養(yǎng)嗎。”
秦時初逮著機會教訓(xùn)。
“五姐姐,我是圣上親封的縣主,比等郡王,別說二姑母只是個小小側(cè)妃,清寧表姐不過小小郡君,便是郡王妃來了,我都不必親自出來相迎,不過是念著二姑母與表姐乃是親族罷了。”
秦時笙不留情面的直接反擊。
秦時初沒想到秦時笙會這么毫不留情把話攤開說,頓時下不來臺,小秦氏和喬泓珊更是青著臉,但老太太還在,兩人忍下了。
四太太顧氏看氣氛不對,立馬悄悄拍了下十一姑娘秦時歆。
“十二妹妹,五姐姐,今日二姑母難得帶著清寧表姐回門,你們二人先不要爭吵了,二姑母,您別在意,十二妹妹和五姐姐一向不和,無意冒犯您和清寧表姐。”
這下,小秦氏臉色才稍緩和。
“外祖母,昨兒我找哥哥尋了幾壇柚子酒,里面放了地黃、當(dāng)歸、芍藥和蜂蜜,清甜爽口,能養(yǎng)血駐顏,最適合女子用,清寧特意拿來孝敬外祖母。”
喬泓珊今日穿了一身米黃竹葉梅花刺繡圓領(lǐng)袍,白色交領(lǐng)中衣,淺草灰的繡花馬面裙,外又罩了件鴨卵青的綠萼梅刺繡小襖,鬢發(fā)邊戴著兩朵素凈的珠花,顯得干干凈凈、端莊文秀。
雖說只是庶出的外孫女,但到底身份不同,又一向孝順,老太太還是慈祥的笑了笑。
“珊姐兒有心了,老婆子我年老了,這酒不適合我喝,罷了,既是你的一片心意,徐娘子,收下吧,留著給姑娘們嘗嘗。”
秦時笙在老太太懷里拱了拱,甜甜的笑了笑。
“那敢情好,沾著祖母的光,我們才能喝到這清甜爽口的柚子酒,嬌嬌最喜歡果酒了,祖母,您可要多賞嬌嬌幾杯。”
秦時初在一旁撇了撇嘴,心下惱怒,就知道討好賣乖,真是個矯揉造作的下賤胚子。
楚氏佯裝惱怒,輕擰了一把閨女,不痛不癢訕訕地笑了笑。
“你這丫頭,那是你清寧表姐特地帶回來孝敬你祖母的,旁人都不提,偏你臉皮厚,仗著你祖母疼你,愈發(fā)沒規(guī)矩了。”
老太太是個護短的,知道楚氏只是佯裝,但哪里肯依。
“說就說,別動手,我們嬌嬌這么水靈的小姑娘,再給你打壞了,我可不依的,不過是幾壇子酒,左右我喝不了,不如給她們小姑娘喝,養(yǎng)血駐顏最適合她們。”
楚氏扶了扶額,無奈的笑了。
“母親,你這樣嬌寵,這丫頭如今愈發(fā)不聽我的話了,日后,若闖了禍,我可管不了了。”
這下,三太太鄒氏和五太太林氏都不依。
“瞧你,越說越不像話了,哪有母親這么說女兒的,依我看,我們嬌嬌嬌憨可愛,可討人喜歡了,哪就有你說的那般不好了。”
楚氏敗下陣來,但心里還是高興的,有人疼愛自己的女兒,楚氏身為母親,怎能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