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殘留著冬季寒冷的孟春正月過后,就是春光明媚的仲春二月。
二月初六,秦時笙收到了謝家送來的拜帖。
謝家是謝賢妃的娘家,是京都的一個小世家,年前圣上大封后宮,謝賢妃母憑子貴由四品貴嬪晉升三品賢妃,成為四妃之一。
謝家一向低調,不顯山不露水的,可隨著三皇子長大封王建府,怕也是生出一些野望來了。不想當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所以謝家想助榮王爭那個位子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歸理解,秦國公府是不會轉而支持榮王,不過秦國公府立場雖然堅定,支持正統嫡出,但是與這些王爺、皇子之間也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正常的交際,還是得有的。
秦時笙不是很想去,糾結良久還是拿不定主意,便去了東院詢問楚氏。
“娘,我不想去。”
楚氏放下手里繡的帕子,抱起秦時笙:“為何不想去。”
“都不熟,去了也尷尬。”
楚氏摟著秦時笙:“你如今年歲漸長,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也該出門應酬應酬,懂得處理人際關系了。”
秦時笙在這些事上一向聽楚氏的話,也知道了她的意思,“那我就去玩一天吧。”
“那天是花朝節,你帶件應景的禮物去就好了。”楚氏叮囑她道。
秦時笙眸光一轉,“娘給我一件吧。”
楚氏輕擰了她臉頰一把。
“你私庫里那么多東西,還要搜刮娘的。”
“娘,不要那么小氣嘛,誰讓我是你的寶貝女兒呢。”秦時笙死皮賴臉地道。
“一個壞丫頭,哪里寶貝了。”楚氏佯裝嫌棄地道。
“就寶貝,就寶貝嘛。”
秦時笙滾進了楚氏的懷里。
“好好好,寶貝寶貝,是娘的寶貝。”楚氏摟著她笑,到底是如了她的意,讓祁娘子開了庫房,讓她挑東西。
秦時笙如愿的帶著挑的禮物離開東院回自己的玉京園。
“姑娘,謝家不過是個小世家,您貴為縣主,哪能一張拜帖就敷衍了事,太不尊重您了。”
玲瓏性子直,說話一向直來直往,從不講究忌諱。
“玲瓏,你在我身邊服侍了這么久,怎么還如此急躁,珍珠和你一起進玉京園服侍,如今已能單獨做些連翹和白芍交代的任務了,而你呢,難道還不知反省嗎。”
玲瓏進玉京園服侍秦時笙也有一段時日了,秦時笙一直對待丫鬟都是和和氣氣的,從未紅過臉,故此,玲瓏被呵斥了也讓人意外。
“玲瓏,還不趕緊和姑娘認錯,姑娘提拔你和珍珠做玉京園的二等丫鬟,整個府里誰人不羨慕,你今日說這話,可知會讓你陷入什么結局。”
玲瓏雖性子耿直,但也是一個聰慧機靈的,頓時明白白芍的言外之意了。
“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秦時笙一直精心培養玲瓏和珍珠,早就視她們為自己的親人,所以被氣狠了,這會兒咳嗽不止。
玲瓏按著白芍眼色,適時遞上茶盞,秦時笙抿了一口,玲瓏又將痰盂遞過去,秦時笙便將茶水吐了出來,白芍給她順了順氣。
“好了,下去吧。”
玲瓏不敢再說了,轉身離開。
“姑娘,玲瓏不過就是性子執拗耿直了些,但一直忠心耿耿,再者與珍珠為嫡親姐妹,若發賣了定會驚動全府,不如這次便罷了。”
秦時笙看著小心翼翼替玲瓏說話的白芍,嘆了口氣。
“你不必如此緊張,我既然能提拔她做二等丫鬟,就是認可她,不會輕易發賣了她,但愿她能明白你一番苦心。”
連翹在一旁給了白芍眼神,白芍不敢再說什么,安安靜靜退至一旁,連翹上前服侍秦時笙。
“罷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