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趕走。”君以突然冷冷開口道。
“為何?我都答應人家了,再說我敢去嗎?我才筑基初期,把他惹怒了捏死我還不得跟玩一樣!”方木槿一邊說著,一邊收拾劉老六的房間,將她那變態的紅色絲錦床褥都收走,這個糟老頭子,裝女人裝的比自己都精致,瞧瞧這掛著粉薄紗床幔的雕花靈木床,精美至極。更別提那梳妝臺了,那上面擺的物件有的她甚至都叫不出名字來,她做女人做到這份兒上真是覺得自殘形愧。
“本座不喜他。”君以又道。
“他又沒招你,你倆井水不犯河水,你住你的筷子,他住他的屋子,你倆又見不到面!”方木槿道,這人今日怎的火氣這么大?魔族修煉魔功脾氣暴躁她是知道的,可這君以平日里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今日怎的這般反常?
“他那張臉本座見了甚煩。”君以還是不放棄道。
“他長的不錯啊,說見了賞心悅目也不為過,怎的你見了會這般惱火?”方木槿不禁奇道。
話未說完整個人便眼前一花,竟被扯進了天書之中。
此時君以提著她的領子將她拎在手中,斜著眼睛冷冷的看著她,嘴唇輕抿甚是不悅:“你覺得他生的好看?”
“你先松手!松手啊,我喘不上來氣了!”方木槿掰著君以的手腕,這人竟然能不通過她直接進入天書之中,還能將她扯進來,這天書認主的不是自己嗎?怎的外人也可隨意進出了?真是反了它了!
“別裝,本座再問你一遍,你可是覺得他那張臉生的好看?”此時君以周身魔氣狂涌,頭上漸漸生出黑色雙角,手上一提將方木槿拎的與自己齊高,盯著她的眼神又冰冷了幾分。
“大哥,我錯了!那向虛清長的甚丑,哪有君以大人這般豐神俊朗,跟大人一比那人就是個小白臉!”方木槿攥著君以的手腕用力將身體上提,以減輕脖子上的壓力,嘴里連珠炮般說了一堆的恭維話。
君以聞言將手一松,化為清光回到筷子中,好似剛剛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
方木槿跌落在地,只覺壓力頓消,這君以剛剛散發出來的威壓遠大于衣領勒著脖子來的難受,這人現在到底什么修為了?怎的修為壓制這般厲害?
方木槿敲了敲頭上的筷子,道“大人,你修為恢復到什么地步了?怎么這般厲害?”
“元嬰。”君以淡淡道。
方木槿頓時僵在那里,自己竟然用魔氣把他生生養到了元嬰期?
這是浪費了多少魔氣啊!
“我就說我修為怎么升的這么慢,原來都是被你吸走了!你這個吸血蟲,蚊子精!”
“滋。”一聲電流聲起,方木槿老實的閉了嘴,頭發又卷了幾縷。
“你修為低是因為你偷懶,從今日起,你就去閉個死關,不到元嬰不許出來。”君以道。
“大人,你饒了小的吧,你怎么不直接讓我閉關到化神期呢?那樣直接跨無妄海去魔族撿魔骨更方便,這樣前輩就可以早些得到肉身回去復興魔族了!”方木槿苦著臉,心里不滿嘴上又不敢罵他。
“也未嘗不可。”君以道。
“大人,我錯了,我還年輕,這世上有些好玩之物我還沒見過呢!還有那個黑色玉簡,你可別忘了您父王可是因它而死的,你總不能讓我棄之不顧吧?到底要做什么事我不能直接說出來,但是你要相信我,我需走遍這地界才行!”
“……”君以沉默半晌,又冷冷道:“也好,我這就去殺了那向虛清,以免見了煩。”
“等等!大人!爺爺!祖宗!求你別害我了!你殺了他不要緊,我肯定會被他那煉虛老爹打死后鞭尸的,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諒那個小白臉,我盡量少見他還不行?”方木槿快被嚇死了,急忙取了頭上的筷子拜起來,生怕他趁著自己不留神真跑去殺人。
“不許食言。”
“小的不敢,您老歇著吧。”方木槿唯唯諾諾如孫子般,真是上輩子造孽啊,遇到這么位喜怒無常的主,他這算是看明白了,就因為這向虛清長的好看,方木槿夸了兩句,這祖宗就生氣了。
她又沒說這祖宗長得不好看,若說起來,兩人旗鼓相當只是風格不同,君以相比于向虛清給人的感覺多了些冰冷和侵略感。
向虛清則更灑脫隨性一些。
說起來這君以還更小心眼一些,看到個和自己差不多好看的人就氣得想殺人了,這男人怎能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
莫非,這君以只是不喜歡斷袖之人?
看來他曾經有故事啊!
方木槿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出了天書,她現在真是騎虎難下,一邊第一元嬰在她這里蹭住不能怠慢了,另一邊萬年老魔又氣的想殺人。
她可該如何是好?思及此處她將頭上的筷子取下,披頭散發的欲出門去找向虛清。
“回來。”君以聲音突然如鬼魅般響起,直把方木槿嚇得一哆嗦,僵著步子回頭看見了向她飛來的筷子,急忙抱頭道:“別打我,別打我!”
君以未作聲,只飛來在她頭上打了個旋將她長發束起。
方木槿等了半晌沒挨打,方才放心道:“大人,你不生氣了?”
“少說廢話。”君以道。
方木槿試探性的邁步出去,并未遭到雷劈,便放下心來,去敲了向虛清的門。
“前輩,我近日打算閉關修煉,前輩一切自便,照顧不周還請多多見諒。”方木槿抱拳施禮,表現的出奇的規矩。
向虛清反倒有些詫異,這人莫不是被奪舍了?愣了一下,見眼前之人正在咔嚓咔嚓的嚼著什么東西方才了然,哦,還是那個缺心眼的,便道:“無妨,方道友無需擔心,我自會將此地當成自己府邸。”
方木槿施禮告辭,心里還念叨著,這人還怪自來熟的,便去閉了關。
……
時隔一年,方木槿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推門而出。
這一年內方木槿連吃帶練,終于是進階到了筑基中期,雖然依舊低的上不得臺面,但方木槿還是知足的,想那劉老六花了五十年才從練氣后期升到了筑基后期,自己只花了六年時間便一舉進入筑基中期,實在是天賦異稟,修仙界奇才啊!
方木槿一邊自鳴得意一邊打量著桌前二人,一紅裙美人坐于桌邊斟茶侍奉,對面一白衣男子輕搖折扇滿臉笑容的看向方木槿這邊。
好一副才子佳人的絕美畫面,只可惜被這如叫花子般闖入其中的方木槿給攪亂了。
此時方木槿雙目微瞪,一身青衫上掛著還未抖落干凈的灰塵,裙擺上還有只黑色蜘蛛正在爬向地面,她這幅蓬頭垢面的樣子狀似瘋癲。
“方道友,恭喜升階。”那白衣男子開口道,正是蹭住了一年的向虛清。
方木槿咧嘴一笑,剛欲開口便被一團水球砸了個正著。
此時劉老六將施法手勢一收,一臉嫌棄的開口道:“方胖子,你下次修煉的時候能不能結個靈氣罩?瞧你那副臟亂的樣子,簡直污了向前輩的眼!”
方木槿用靈氣將身上的水份蒸干,大罵道:“劉老六,你會不會說點人話?聽見沒有人家前輩剛剛還恭喜我呢!你個老變態是不是葵水來了?怎的說話像是吃過屎一樣?”
“噗!”此時正喝茶的向虛清突然一口茶水噴出,扶著額頭便哈哈大笑起來。
被方木槿罵完的劉老六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好半晌方才醒悟,提了提袖子便向著方木槿沖了過去,此時方木槿也不甘示弱,捏了捏拳頭也迎了上去。
“好了,好了,莫要再鬧了!”向虛清此時忙打圓場,將正要拳腳相加的二人用兩股靈氣束縛住,扯著兩人分開老遠,兩人嘴上還沒閑著,一人一句的罵著,好半晌方才熄了聲。
向虛清將兩人松開,呵呵呵的又笑了半天方道:“方道友與劉道友是何關系?怎的好生生的便打了起來?”
劉老六拂了拂裙擺,一副儀態萬千的樣子坐回凳上,方答道:“不瞞前輩,這胖子是我的靈獸,未簽血契,是匹野馬,性烈的緊。”
“我呸!劉老六你要臉嗎?你看看你自己的修為,你再看看我的!你見過修為相差不多,還能不用血契收服的靈獸嗎?”罵完劉老六,方木槿又一轉頭,沖著向虛清道:“前輩,她是我的下人,我看她長的頗有幾分姿色,買過來充門面用的,不值幾個錢,前輩喜歡就拿去用吧,不用同我客氣。”說罷往劉老六身邊一坐,端起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全然不顧頗有幾分姿色的劉老六要殺人的目光。
“哈哈哈,真是有意思。”向虛清笑的停不下來,直拿扇子拍著桌面。
方木槿則給劉老六傳音道:“怎么回事?這人怎么還在這里?你怎么也不把他打發走?他可是向虛清,那個地界第一!你瘋了?還留他住了一年?”
劉老六則拿悄悄拿眼睛瞪了她一眼,也傳音道:“你有病啊?你也知道他是元嬰修士?你知道當初還把人往家里帶?你不敢趕人我就敢啊?我活夠了?反正麻煩是你招的,你給我想辦法解決了,不然你就在修煉室里加張床,一輩子睡那里吧!”
方木槿則不服氣:“憑什么我睡修煉室?我都在里面睡了一年了,也該輪到你了!我不管,我今天就要睡你那屋。”
“你這胖子知不知羞恥?你一個姑娘家往別人屋里鉆,像話嗎?反正你以前當老虎的時候就是睡地上的,現在有床睡就不錯了!”
“咳咳。”還不待方木槿回話,向虛清突然清咳兩聲將二人從傳音中拉回,而他則一臉帶笑的看著兩人道:“二位道友難道不知低階修士在元嬰修士面前傳音,便如同直接說出口一般嗎?”
二人愣住,相視一眼心道:壞了,吵的太投入給忘了。
“兩頭蠢貨。”此時君以適時開口傳音,將兩人齊整整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