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去縣城的時候,鴻福堂的周掌柜剛跟我說了一件事情。外面有些地方的雞鴨有病氣,碰到了會過到人的身上。”宋子文拿起其中一只雞拔去雞脖子上的毛,指著一處紅痕給大家看,“只要有人碰了這種雞鴨,三天內必就會發癢紅腫,不及時治療以后就會反復發作。”
眾人聽完宋子文的話深吸一口氣,生怕那雞突然活過來似得,齊往后退了幾步。村長也跟著退了幾步,在離宋子文一米左右的距離道:“子文啊,你可得看仔細了,這雞的毛病會不會傳給別的雞?”
“這個我也不能保證,畢竟我也就是聽周掌柜這么一說,并沒有親眼瞧過。”宋子文搖頭。
這時候張香梅站了出來,捋起自己的袖子給宋子文看,“子文老弟,你看是不是這樣?”
“呀,她胳膊都紅腫了!”人群中突然有人發出一陣驚叫。
“難道是她自己殺了自己家的雞?”
“真是她自己殺的,直接燒了吃就行,干嘛還找宋大夫!”
“子文老弟,香梅昨天看到這個雞死在這里的時候一只只拿起來檢查,是不是這個時候碰到的?”嚴樹這時候站出來問。
藏在人群中的劉鳳英沒有了剛來的時候那種興奮,心里開始忐忑不安,心想自己不會這么倒霉吧。但是這人就是不經想,之前還覺得好好的,越想越覺得身上到處癢,只能一邊悄悄給自己抓癢一邊繼續看著。
宋子文拿出了一瓶藥膏,讓張香梅往手臂上抹了一些。
只聽著張香梅“嘶~”了一聲后便叫道,“這藥也太好用了,剛抹上就不癢了。”
“這是我師傅就給我的藥,也只剩這一點了。”宋子文說著便把藥膏往箱子里收,“也幸好就你一個人碰了這雞,不然我這藥也不夠用。”
劉鳳英看張香梅涂上藥之后果然好了很多,自己身上卻感覺越來越癢。自己已經好久沒有洗澡了,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紅起來,之前還不覺得癢,現在卻越來越難受。難不成自己也過了這病氣了?
劉鳳英思前想后,覺得自己不能冒險,因此想了一個借口便站出來說道:“宋先生,我想買這個藥。”
眾人聽到劉鳳英的話都一臉詫異的看著她。
有離她近的人的看到她脖子有一道抓過的紅痕,忍不住叫了出來:“你們看她脖子都紅了。”
“原來是你把嚴家的雞弄死的啊。”人群中有些機靈的已經看出來了,立刻叫嚷道。
“呸呸呸,我只是怕自己不小心染上了這毛病,先買點藥備著。”劉鳳英捂著脖子,硬著嘴不肯承認。
宋子文原以為劉鳳英會嚇得承認,想不到她倒還有幾分急智,便道:“如果大家有不小心染上這毛病可以來找我要,我一定免費給大家,不過如果是想買回家備著,那我是不會賣的,一來這藥我也剩的不多,二來你們買回去放家里也沒什么別的用處。”
“我家子文師傅這藥可是用了天山雪蓮,人參果這些寶貴的藥材做出來的,貴的很,你們買回家能干什么,有那錢還不如買點糧。”任萍萍加了一把火。
眾人一聽這藥竟然是用什么天山雪蓮,人參果這些一聽就很貴的東西做的,更是嚇得不敢想了,誰會多花這錢,又不是跌打藥油。不過想到宋子文說愿意給染病的人免費用,大家對他的好感又增加了許多。
劉鳳英也嚇了一跳,自己連人參都買不起,更別說什么人參果了。不過一想到宋子文說染上病可以免費用,也不怕被人知道就是她把雞弄死的了,大不了賠點錢,幾只雞才值幾個錢。
“這雞就是我弄的,我要這個藥用,宋先生救救我吧。”劉鳳英兩手在胳膊上使勁撓著朝宋子文跑過去。
誰料任萍萍一把擋在宋子文前面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你剛才不還說是要買藥備著嗎?你是不是聽我家子文說可以免費用就想騙藥拿去賣?”
“誒呀,真的是我干的,是我把他們家雞弄死的。你看我胳膊都紅了。”劉鳳英一邊捋著袖子,一邊捋褲腿,“你瞧瞧我腿也癢的不行,我是不是快死了啊。”
“你說是你弄死的,有什么證據嗎?你為什么要把人家雞弄死?你弄死了怎么不拿走?就這么扔在院子里。”任萍萍攔著劉鳳英,就是不讓她靠近。
“她是想故意惡心嚴家人,這人真是夠壞的。”旁邊的人聽到任萍萍的話接嘴道,“嚴家真是倒了血霉了,碰上這種人。”
“真是沒臉沒皮了,做出這種事情來。”
“她要是有臉有皮,當初能賴著讓別人娶嗎?”
任萍萍趁機給張香梅使了個顏色,張香梅立馬坐到地上開始嚎起來:“我怎么這么倒霉啊,我上輩子是做了什么孽啊,這輩子要過的這么苦.......”
要說一開始這張香梅也是想演戲給大家看看把事情鬧大,現在卻是越說越傷心,越說越往心里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旁邊有些感性的婦人也都感同身受的抹起了眼淚。
“村長,你看這事鬧的,這怎么辦?”任萍萍見事情沒有進展,怕村長又開始和稀泥,便道,“我看應該把她送到官府去,都沒人治的了她,萬一以后她禍害到我們家怎么辦?”
“是啊村長,我們也怕啊。他們老劉家人兇得很,平時吃點小虧大家忍忍也就過去了。這萬一......”村里不乏聰明的人,平時大家都多多少少吃過老劉家的虧,趁此機會一起教訓教訓他們家也好。
“你們是不知道啊,上次老劉家那大兒子打只兔子把我家的菜都給踩爛了,我叫他賠他還罵我,說是我嚇跑了他的兔子。”
“還有我家呢,我家的竹林里的竹子長到他家地頭,他就趁機把冬筍挖走一大片,說是他家的竹子長出來的筍。”
“......”
劉鳳英沒有想到,只不過是幾只雞而已,竟然激起了民憤,看著秀水村的村民巴不得把他們老劉家生吞活剝了的樣子,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殊不知這幾只雞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罷了,君王尚且怕水能覆舟,更何況她小小一家獵戶?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既然劉家做了這么多壞事,我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不過也不能做的太過分了。”村長抬起雙手往下壓了壓沉聲道,“總不能為了一點菜錢把人家送到牢里去吧,這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她劉鳳英也得虧是趕在了好時候,要是前朝的時候,她這種賤人早該沉塘了。”人群里有人恨恨地說到,這人是宋家一位族老家的孫子宋青松,他們家歷來就是宋氏宗族的族規執行者,“她跟嚴家的事確實關系不到我們身上。但是如果今天不處罰她,以后她是不是可以殺我們家的雞了?是不是大家都可以學她了?自己也不用養雞了,想吃就去殺別人家的。”
眾人聽到他的話,瞬間開始議論紛紛。
“是啊,村長,那我也不養雞了。”有開始威脅村長的。
“宋老三,我今天想吃雞了,待會就去你們家殺雞。”也有不怕事大,開不著邊際的玩笑的。
“把她趕出我們村子去。不能讓他們一家繼續霍霍我們村子。”有憤憤不平的。
“以后不準獵戶家的人來我們村。”
“......”
各種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一個殺雞案瞬間成了老劉家的批斗大會。針對老劉家的行動也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