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開得飛快,經過一個個陌生的城市站點,終于,下一站,就要到終點站了。
趙郁扭頭望著窗外,陌生的風景,陌生的城市。
心臟的跳動有些快,有些緊張,還有,一些憧憬。
趙郁身旁的位置始終沒有人坐,大概,不是往返高峰期吧。
列車快要進站了,已經有人提著行李在過道上等了,趙郁看了看時間,也正準備站起來,忽然手機震動了一下,趙郁點開。
[紀開:我在出站口了,人很多,當心點兒。]
[郁郁郁:嗯。]
趙郁把手機小心收起來,站起身去拿行李架上的箱子。
列車到站了,緩緩停下,停穩后,趙郁排隊下車。
下了車立馬就能感覺到,B市的天氣比H市要涼一些,也幸好紀開提前說了,讓趙郁隨身帶一件外套。
趙郁靠在玻璃墻邊把行李箱松開,外套抖了兩下,穿上。
車站很大,人也很多,趙郁迷茫的跟著大部隊走,不過好歹沒有迷路,順利的刷了票出車站,出了站口還要往前走一段,出了那個門,才算是真正出站。
快到門口時,趙郁一眼就瞧見人堆里站在前排的紀開,立馬就揚起了明媚的笑臉。
紀開也看見她了,笑著朝她揮了揮手,便從人堆里退出去,站到一個空曠的地方等她。
趙郁一出去就快步往紀開那兒走,紀開也朝她走過來,趙郁松開行李箱的拉手,一把撲進紀開的懷里,在他頸間用力的嗅著他的味道。
“累不累?”紀開問。
“人不累,屁股累。”
紀開笑笑,手有往下的趨勢,趙郁很快察覺到,從他懷里退出來,嬌嗔了一聲。
紀開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牽著趙郁的手,帶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上了車,紀開便發動車子上路,趙郁沒問去哪兒,反正說了她也不知道。
趙郁坐在副駕駛上好奇的看著窗外,興奮得像只小麻雀,嘰嘰喳喳,一刻也停不下來。
紀開嘴角的笑容也一刻都沒有停過,寵溺的眼神時不時的就飄向趙郁。
“店里真的沒事嗎?”紀開問。
“嗯,店長很會來事兒,放心。”趙郁說完,轉過頭來,一臉笑瞇瞇的看向紀開,“倒是您啊,好好招待我啊,紀、總。”
“放心,跟著爺吃香喝辣,保管你來了舍不得走。”紀開跟個土大款似的夸下海口。
“喲,那可得好好見見世面兒了。”
夜幕降臨,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切都是新鮮的。
川流不息的汽車,華燈高照的燈光,遠處一座座立交橋復雜交錯,巨大的廣告牌老遠就能瞧見。
早就聞名BJ容易堵車,此行也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紀開第N次停下車,第N次沖著趙郁露出歉意的笑容,然后又不耐煩的看向前方。
趙郁伸手過去滑進紀開的掌心,安撫地在掌心撓了撓。
紀開執起掌中的手,湊到唇邊吻了一下。
前面的車慢悠悠的滑動了,紀開松開趙郁的手,也慢悠悠的跟上去。
終于,終于,終于。
車子越來越少,窗外的建筑變成青磚灰瓦,整整齊齊一排一排。
紀開將車子停在路邊,招呼趙郁下車。
趙郁下了車,看著這片陌生的環境,“這是哪兒?”
紀開神秘一笑,不語,一手拿過趙郁的手提包,一手拉著她,帶著她走進一個昏暗幽深的胡同巷。
小巷很安靜,只有紀開和她的腳步聲,穿過一小段昏暗的小巷,便瞧見了一盞路燈,趙郁這才看清這些一磚一瓦都帶有濃郁歷史氣息的建筑物。
偶有三兩孩童打鬧著從旁邊經過,或是他們經過人家門前,有人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操著一口濃厚的B市腔聊著天。
紀開帶著她七拐八拐,繞得趙郁連來時的路都記不清了。
終于,紀開在一家門前停下,趙郁也跟著停下。
門是敞著的,一眼望進去看得見院子兩邊種著的各種花,草,樹,竹。
趙郁抬頭看向門上頭老舊的木頭招牌,招牌上刻著凸起來的二字:尋味。
趙郁猜想,這可能是一家餐廳,尋味,尋味,果然叫人好找。
紀開帶著趙郁走上幾節臺階,穿過院子,走到側邊,有一條很寬的長廊,長廊兩邊也是種滿了各種花草樹木。
長廊走到盡頭,往左再走一段路,趙郁這才瞧見尋味的真面目。
正前方有一個紅色的木門,透過木門可以看到里面坐著的兩三桌客人。
紀開帶著趙郁走進去,前臺看到喊了一聲:“紀少。”
紀開點點頭,繼續帶著趙郁往里走去,來到一個小包廂。
趙郁坐下,接過紀開遞過來的手提包放在旁邊的座位上,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紀少?”
看來還是常客啊。
紀開則是勾起一邊嘴角痞痞的笑著拉開椅子坐下。
沒過兩分鐘,就有一個三十多歲,看上去五大三粗的高大男人出現在門口,他一手拿著茶壺,一手拖著托盤。
男人徑直走進來,揚起笑臉操著一口濃厚的B市腔說道:“喲,今兒吹的什么風,前兒個拉你都不來,這又是帶著哪兒拐來的姑娘啊。”
紀開聞言樂出了聲,對著男人叫了句,“六哥。”
那人應了一聲。
紀開又對趙郁說道:“郁郁,這是六哥。”
趙郁揚起一個微笑,朝那人叫道,“六哥。”
六哥把茶壺跟托盤放在桌子上,朝趙郁點點頭。
六哥坐在紀開旁邊,倒了三杯茶,其中一杯推到趙郁面前,一杯拿到自己面前。
“自便。”六哥對著紀開說。
紀開不甚在意,“今兒沒去釣魚?”
六哥答非所問,“不介紹介紹?”
“我媳婦兒。”
“喲,這沒聽著什么動靜兒啊,怎么就平白無故多出個弟妹了?”
六哥一邊眉毛挑得老高,配上他那長得有點憨厚的面相,看著有點兒逗。
紀開說:“這不是怕你們把人嚇跑了。”
趙郁陪笑著,沒去插話。
六哥掏出一個煙盒,抖出幾只,遞到紀開面前,紀開抽出一支,六哥又把煙轉向對面的趙郁,趙郁抬手。
“謝謝,不用。”
六哥拿出一根給自己點上火,吸了一口,才一臉不懷好意的笑道:“嗬,那今兒可是趕上趟兒了,哥兒幾個都在呢,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