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汶川發生了大地震,潼南是重慶距汶川最近的一個縣,震感強烈,震垮了幾間民房,砸傷了人。震驚、恐慌、流言迅速漫延。學校停課,政府機關輪流值守,工礦企業暫停,全縣安全大檢查,消除隱患,以防余震。胡世祥他們工地也將工人放了,只留項目部的管理人員值守。大街小巷議論紛紛,許多人不敢睡在房間里,在空地或廣場上支起了帳篷,項目部的院子里也搭了兩頂。晚上,路邊的燒烤攤、小吃攤,更是人頭攢動,人聲鼎沸,比過年還熱鬧。
一些人擔心余震,躲去了外地。
老趙帶著小學的肖老師,開車去了主城。
主城區除了震感明顯外,大家的日子照舊,只是飯后茶余多了些談資。胡世祥與秋秋約見后,仍舊是先吃飯,后開房。
汶川大地震的新聞和專題片鋪天蓋地,每個臺幾乎都在滾動播放。兩個人一絲不掛地在床上折騰,電視里不斷地傳出“眾志成城、抗震救災”的聲音。在秋秋身體的扭動中,胡世祥沒有聽見她的低呤,腦海里不時浮現王小姐姣好的面容,只是那最后一聲的呼喊,才讓他清醒。每一步都象編好的劇本,臺詞與動作都是事先設計好的。望著秋秋赤身裸體跑進衛生間的樣子,頓覺索然無味地沮喪。
當他沖洗后,無精打采地躺倒在床時,她溫柔地靠來,嬌滴滴責怪胡世祥“五一節”沒有陪她。
“過就過了,”胡世祥有點不耐煩,“那幾天有事。”
“過了也不行,”她摟著他的脖子,撒著嬌。“老公。”
胡世祥有氣無力地用一只手摟著她,閉著眼問。“那怎么辦?”
她一下坐了起來,兩眼放光,說自己看上了一套化妝品,要好幾百,一直沒舍得下手。
胡世祥不想聽她嘮叨,側過身去,閉著眼。
“老公。”她趴在他的肩上,輕輕地搖了搖,撫摸著他的臉。
“過會給你五百!”他說,“我想睡會。”
她不再出聲,挨著他的后背,輕輕地躺下。
電視依然響著,播著救災節目。胡世祥覺得吵,煩悶睡不著,翻身仰望著天花板,壓著火叫道:“能不能把電視關了?”
她“哦”了聲,翻身下床,說自己也沒看。……一覺醒來后,面無表情地遞錢給秋秋時,他陡然覺得自己象嫖客。
這一次她沒有興高采烈,只是一臉的笑容,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余震沒有料想的可怕,十多天以后,潼南人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實驗小學的肖老師一個星期后也回來了。
“怎么樣?”胡世祥嬉笑著打聽,“這下弄到手了啥?”
趙興國說只是送肖老師到親戚那里,他兩什么也沒干。
“這么久,你躲到那兒去了?”
“遂寧。”
胡世祥將信將疑。不信算了,老趙懶得解釋。
一次,趙興國心情好的時候,才道出了實情。
送她過去的那天晚上,他們確實開了房,睡到了一起,但沒干那事。只許吻她,就是不準脫褲子。他想將手伸進去摸一下,也遭到拒絕。無論怎樣的甜言蜜語,攥著褲腰的手就是不松。
“月經來了?”
“好象沒有……”
“問她啥?”
“問了,不吭聲。”
“前戲不夠?”
“雙眼迷離,嬌喘噓噓。后來,我忍不住騎到她腿上,想鼓搗扒她褲子時,她卻突然松了手,咬著嘴唇,眼淚汪汪的……我一下就沒了勇氣,也沒了興致。”
“不會還是處女吧?”胡世祥調侃道,“老趙,艷福不淺嘛。”
“這年頭,不可能。”
“難道有病?”
“你剛才還笑她處女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婦科方面的,或者心理方面。”
趙興國驚訝地望著胡世祥,不置可否。過了會兒才又開口。那晚上,她一直穿著長褲,光著上身。趙興國也打著光胴胴,摟著她睡了一整夜,心中老惦記著那事,迷迷糊糊的。她也沒睡好,早晨起來眼睛腫泡泡的。第二天上午,在朝天門市場逛了會,給她買了兩套熱天的衣服,下午就把她送到了親戚那兒。
雖說那事沒辦成,兩個人都象沒事人似的,依然如從前般來往,甚至更加親密。
那些日子,她帶著表妹,時常邀趙興國和胡世祥晚上一起去吃燒烤,喝夜啤酒。偶爾也到項目部來,在帳篷前頂著月亮和星星,大伙一邊喝酒,一邊擺龍門陣,直到夜深,老趙才開車送她們回老縣城。星光下,車前的大燈格外刺眼,劃破郊外的夜空,馬達聲格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