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鋒回到宿舍后,立刻嘗試新方法。
楚鋒從桌上取了把小石子,向上一拋,然后將神識釋放出去,但卻不追蹤石子,而是以兩顆石子之間為目標。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第一次練習的結果,楚鋒一顆石子都沒有接住。
楚鋒并不氣餒,繼續練習,他停留在一點一的識速很久了,隱隱有一種突破的感覺,只是缺少一個契機。
而這個新方法,就是楚鋒認為的契機。
如此反復練習,上百次之后,楚鋒總算找準了感覺,接住的石子達到了六顆,這是楚鋒以往的最好成績,也是楚鋒長時間無法突破的瓶頸。
又練習了上百次,仍沒有任何進步,楚鋒知道急不得,便暫停練習,半臥床上,思考問題到底出現在哪里。
使用了趙樂安的新方法后,楚鋒明顯感覺到神識效率更高了,但還沒有達到質變引起量變的程度,所以表面上接住石子數沒有提升。
楚鋒又想到之前在下水道中練習過的風刃術的定式,定式中對神識冥想的簡化,給了他不小的震動。
趙樂安對接石子方式的改動,同樣屬于一種神識簡化,與風刃術定式相比,兩者隱隱有某種共通之處。
楚鋒盤坐床上,又將風刃術定式冥想了十余遍,然后跳下床,站定之后,凝神靜氣,繼續開始拋石子。
與上次相比,楚鋒明顯感覺神識速度快了一分,他按捺住興奮,繼續練習,又練習了十多次之后,終于在一次練習中達到了接住七顆石子的成績,這意味著楚鋒的識速很可能提升到了一點二。
楚鋒知道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這只是一次偶然的突破,要穩固下來才真是自己的。
楚鋒保持平靜的心態,繼續反復練習,直到每次都能達到七顆石子的成績后,這才停止了練習。
撲通一聲,楚鋒躺倒在床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大量反復的練習,除了考驗體力外,對神識也是巨大的挑戰。
楚鋒只覺頭暈目炫,整個身體都虛脫了,這時就算一個小孩伸出手指頭,也能輕易擊倒他。
撲通一聲,楚鋒倒在床上,很快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不知不覺,楚鋒從睡夢中醒來,天色微亮,已是第二天黎明了。
楚鋒盤腿坐在床上,又玩了幾遍拋石子游戲,能接住的石子穩定在七顆,說明他的識速提升到了一點二,而且穩固下來了。
趙樂安學長是三年級的學生,識速也才一點三,楚鋒才一年紀就達到了一點二,想想三個月后的學院聯賽,楚鋒不禁多了幾分信心。
洗漱之后,楚鋒走出宿舍,路上正好遇見了趙樂安。
“楚學弟,我正來找你呢,當地向導已找好,我們可以出發了。”趙樂安說道。
“趙大哥太客氣就見外了,我看這個‘學’字,可以去掉了。”楚鋒笑道。
“那為兄以后就稱你一聲賢弟了。”趙樂安哈哈一笑,兩人向校門外而去。
趙樂安和楚鋒出了校門,宿舍旁一堵矮墻后閃出兩個人影來,正是李魚和王虎。
“想不到這小子竟然逃過一劫。”李魚恨恨道。
“他是怎么說服施管教取保的,難道真有什么大背景?”王虎說道。
“管他什么背景,黃少現在還不知道這小子沒死,若是黃少知道了,我們兩的前途就沒了。”李魚說道。
連續兩次沒能收拾一個識速不過一的廢物,黃宇絕不會給李魚第三次機會了。
李魚黃宇兩人就是靠攀上黃宇,獲得了大量修煉資源,才能年紀輕輕就達到了一點二的識速,若是不再受黃宇賞識,兩人不僅失去前途,連現在的日子也難以過下去。
“怎么做?”王虎沉聲道,他也是過慣了好日子的人,不想失去黃宇的信任后,像那些平民修真者一樣掙扎,苦苦修煉三四年識速都無法提高零點一。
“跟著他們,在路上殺了楚鋒。”李魚咬牙道。
“楚鋒可是和趙樂安在一起啊,趙樂安的識速是一點三,而且一貫裝得很正直,我們若是襲擊楚鋒,他不會不管的。”王虎面露難色。
“找個機會讓分開他們,若是無法分開,就說服趙樂安不要插手,若是無法說服,我也未必怕了趙樂安。”李魚陰沉一笑,拿出了一件東西。
“符器?”王虎低呼一聲,有了此物,對付趙樂安絕無問題了。
楚鋒和趙樂安來到了星德城南門,與向導接上了頭。
向導是余家村當地凡人,相貌老實,看上去還算可靠。
趙樂安抓著向導,以輕身術飛奔,楚鋒同樣施展輕身術跟上。
三百里的路程并不短,趙樂安又多帶了一人,再加上需向導指點路徑,以避開路上幾處空間裂縫,即使全力施展輕身術,兩人仍花了近五個時辰的時間,沿途經過兩個小鎮,跨過一條河流,這才來到了余家村。
余家村坐落于群山環繞的一處谷地,約有近千人口,以種地、采藥、打獵為生。
天色漸暮,正是晚飯時間,村內炊煙裊裊,襯著落日,給人一種寧靜之美。
楚鋒和趙樂安都是身穿星漢學院的學生制服,背插長劍,凡人一眼就能認出他們是修真者。
玄黃大陸以劍修最流行,因此低階的修真者,即使沒有飛劍符器,也會背上一口劍,算是附庸風雅,而且低階修真者靈力有限,一口劍用在那些并非一定要使用法術的場合,也能節省不少靈力。
“咿?那是什么?”趙樂安指著村莊中央一座高大的尖頂建筑,面露疑惑之色。
楚鋒順著趙樂安所指看去,只見那建筑足有近十丈高,與周圍低矮的民舍相比,如鶴立雞群,而且建筑的尖頂上,畫著一只人類的眼睛,栩栩如生,甚至給人一種無時無刻盯著你的感覺。
“回稟仙師,那是教堂。”向導說道。
“什么教堂?怎么任務里沒說過?”趙樂安半是自語道。
“那是我們天眼教的教堂,天眼洞察一切!”向導的臉上露出肅穆的表情。
“趙兄,這教堂有點意思,我們先去看看吧,”楚鋒來了興致。
兩人進入村口,走近尖頂教堂,陣陣禱告的聲音從教堂里傳出,顯然正在進行什么宗教活動。
“算了,我們還是先去那幾個失蹤村民的家里,問問情況再說吧。”趙樂安皺皺眉頭,顯然對這類宗教不感興趣。
“趙大哥,估計全村的人都在教堂里呢,你去別處問也找不到人。”楚鋒笑道。
這時一個穿黑袍的年輕女子從教堂里走了出來,仔細看去,黑袍胸口處還畫著一只睜開的眼睛,與繪在教堂尖頂的眼睛相同,看來這就是天眼教的標志符號了。
那女子招了招手,便沖這邊走了過來。
“余向導,她要做什么?”趙樂安說道。
“這是我們天眼教的夏教士,可能是教會想請兩位仙師吃圣餐。”余向導說道。
“天眼教早就知道我們要來這里了吧?”楚鋒說道。
余向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天眼洞察一切。”
楚鋒冷哼一聲,看來這向導不像表面上那么老實,既然村里人提前知道了,那么有心人必定會做更多準備,這無疑提高了調查的難度。
“有東西吃最好不過了,肚子正餓著呢。”趙樂安面色鎮定,向楚鋒看了一眼,楚鋒也回了一個懂的眼神。
兩人都是一般心思,要提高警惕,學院給的任務中,從來沒說過余家村有一個什么天眼教,這教派突兀冒出,看上去頗具規模,村民莫名失蹤一事,說不定和這天眼教有關系了。
那黑袍女子走到面前,約二十歲年紀,面目清秀,對楚鋒和趙樂安笑道:“我是天眼教的教士夏雪,可把兩位道友盼來了,還沒有吃飯吧,咱們教堂馬上開飯,吃圣餐可是福氣啊,兩位請先吃飯,村民們都在教堂里,要問事情也方便。”
夏雪稱楚鋒趙樂安兩人為道友,楚鋒也感覺到她身上具有微弱的靈力,看來也是修真者,只是修為遠遠比不上楚鋒兩人。
“原來是夏道友,幸會幸會,我叫趙樂安,這是我同學楚鋒,”趙樂安說道,“要吃飯可以,但我們不能白吃,這錢就交給道友了,咱們也不懂圣餐的規矩,多了少了請別介意。”
趙樂安掏出一綻銀子,塞到了夏雪手中。
趙樂安和楚鋒雖然是修真者,但遠遠未到辟谷不食的境界,仍需要進食俗世的食物,只是食量比凡人要少得多,是以修真界通行的貨幣雖是靈石,但低層的修真者仍有不少地方需要用到金銀。
既然是凡人的食物,又是到了凡人為主的地方,自然要按照凡人的規矩,以金銀作為貨幣了。
作為修真者的趙樂安和楚鋒,自然也不可能占凡人的便宜,這錢是必須給的。
夏雪接過錢,莊嚴說道:“愿天眼神賜福你們,道友不要誤會,只是想請兩位吃個飯說個話,請跟我來。”
修真者眼里,俗世的金銀如糞土一般,趙樂安帶著銀子也是為了行走俗世方便,夏雪也是修真者,自然不會為了這點銀子玩推來送去的假客套,那樣就顯得做作了。
幾個人向教堂走去,楚鋒說道:“夏道友,我有一事不解,還請解惑。”
“楚道友直說無妨。”夏雪說道。
“自從元始九年,天國頒布禁宗令后,大陸上所有宗門都是違法的,不知道貴教是怎么回事呢?”楚鋒說話同時,腳步放慢,觀察夏雪的反應,若是對方回答不對,那么說明天眼教是一個沒有經過天庭認可的邪教,為防止楚鋒和趙樂安走漏消息,這邪教可是有殺人滅口的動機和能力的。
這夏雪就是一個修真者,不知道暗處還隱藏著多少修真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