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者是什么?”楚鋒問道。
“前面說過,夢境是一種特殊的精神空間,里面除了做夢的人,造夢的人外,還有其他類似人的生命,與人共同構成了一場夢。”陸庸解釋道。
“這我能理解,我上次做夢的時候,夢到我在天宮里吃包子和炒肝,一個美哭了的仙女親自給我端來,那仙女就算類人生命吧。”楚鋒笑了笑,他沒有說的是,那仙女長得挺像芮小雨的。
陸庸點點頭,繼續說道:“只是夢境較淺時,一場夢結束后,做夢的人、造夢的人,就重回現實,夢里的類人生命自然也消散了,而進入深層夢境后,時間極長,便給了夢里類人生命的發展空間,這些類人生命獲取了智慧,有的逃出了夢境,來到了現實中,因為他們并非自然生命,而是從夢里衍生出來的,所以被稱做衍生者,衍生者的神識遠超人類,最善于神識沖擊和奪舍。”
“看來適才奪舍陸前輩的,就是一名衍生者了。”楚鋒說道。
“只是猜測,但除了衍生者,老夫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了,”陸庸長嘆一聲,“若天庭真的收服了衍生者為己用,只怕要天下大亂了。”
“陸前輩,若是天下大亂,不正給了我們宗門勢力復興的機會嗎?”楚鋒說道。
“你不明白,”陸庸搖搖頭,“當初衍生者禍亂天下,一度讓玄黃大陸上的九成修真者消亡,剩下的修真者出了一位大能,才挽救了人類,這段歷史過去了三千年,恐怕整個大陸沒幾個人知道,老夫也是在門內的一本上古典籍里了解到的。”
楚鋒聽了心中一凜,隨即笑道:“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不是還有天君嗎?”
陸庸聞言苦笑,作為宗門余孽,天君正是他要反抗的對象,現在卻指望天君來維護大陸穩定,實在滑稽難言。
“對了,左道友隕落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么?”陸庸想到一事,突然問道。
“我倒是想說啊,但他以為我是監獄里派來套話的,一直不愿和我說話。”楚鋒苦笑道,心想,當時陸庸和江海激斗正酣,應沒注意到什么。
好在陸庸只問了一句,便沒再問,看來相信了楚鋒的話。
接著陸庸又拿出一枚玉簡,說明這是鬼劍門的秘籍,楚鋒知道這是陸庸對他救命之恩的回報,也不多客氣,略作推辭便收下了。
“楚道友,你是個有大機緣的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這點東西短期內對你可能有所幫助,長期來看就算不得什么了,你我平輩論交,這玉簡給你參詳,你卻不是我鬼劍門的弟子。”陸庸說道,“這玉簡里的內容,是開創鬼劍門的祖師爺爺留下來的,晦澀難懂,我門下弟子都是另學的簡化版,不過祖師的東西總要精深一些,是以近些年老夫一直在為玉簡內容做注釋,但只完成了法紋的基礎部分,一招特有法術,一項定式。”
不用入鬼劍門,正合楚鋒的意思,看來陸庸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才與楚鋒平輩論交,若是以楚鋒為后輩,這師徒名分就少不了了。
聽陸庸的說法,交給楚鋒的秘籍比鬼劍門現用的還要高級,只是要自學很難。
楚鋒面露難色,他也知道若無老師,光靠玉簡自學很難,否則舊世界的眾修真者也不用建立什么宗門了,大家傳傳玉簡就好了。
“不過我的注釋,應足夠楚道友自學,至于其他沒有注釋的地方,大概半年之后,老夫會回鬼劍門,那時楚道友可前來,我為你解答疑難。”陸庸說道,又將鬼劍門的山門所在,以傳音的形式告知了楚鋒。
“如此多謝前輩了!”楚鋒深深一揖。
“說好了你我平輩論交,還叫前輩做什么,稱我一聲道友即可。”陸庸一笑,又說道:“楚道友,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再說吧。”
當下陸庸用火球術炸出一個大坑,草草將左丘埋了,然后問了楚鋒去向,楚鋒自然要回星德城。
陸庸抓著楚鋒,風馳電掣,不到一刻鐘便將楚鋒送到了星德城外圍,然后便離去了。
楚鋒沒有走城門,而是從城外一處隱秘的下水道入口進入城中。
畢竟城中發生了這么大事情,城門肯定盤查嚴格,楚鋒并不想引起任何麻煩。
走在陰深的下水道,楚鋒暗自感嘆陸庸的實力,路上他好奇一問,得知陸庸的識速達到了二十一,按天廷的算法,屬于靈師級別。
楚鋒又從身上拿出一只儲物袋,這是臨別時陸庸送給他的。
這袋子灰不溜秋,看上去與尋常的布袋沒有什么兩樣,但楚鋒按照陸庸教的辦法,用靈力打開袋口,將神識沉入其中,發現袋內足有兩丈長寬的空間,里面一堆晶瑩如玉的靈石,估摸著足有一百來塊。
送了儲物袋還附贈靈石,這陸庸也忒大方了吧,楚鋒面露喜色,他又將玉簡,傳送符,佩劍依次送到儲物袋口,引動神識,儲物袋便將物品吸收進去,又用神識鎖定袋內一塊靈石,輕松將靈石拿了出來。
如此反復數次,楚鋒玩得不亦樂乎,算是掌握了儲物袋的用法。
楚鋒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先看看玉簡秘籍,他又將玉簡單獨拿出來,玉簡翠綠如墨,靈氣盎然,在玄黃大陸,那么低級的書籍都是紙張印刷,但涉及修真功法,一般都是儲存在玉簡中。
與紙張相比,玉簡存儲時間更長,甚至長達千年,而且只需將神識探入玉簡,便能直觀瀏覽其中信息,比紙張更占優勢。
楚鋒找了一處干燥地坐下,將神識沉入玉簡,“鬼劍術”三個大字映入識海,楚鋒深入瀏覽,卻是鬼劍門的幾招特有法術,如陸庸所說,里面只有一招作了大段注釋,其他都是廖廖數句。
楚鋒粗粗看了幾眼,便知道即使是有注釋的那招,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學會的,便看向他處,下一處名為“鬼紋”,這是鬼劍門的宗門法紋,附在法術上,有鬼神之力,這同樣不是短期內能學會的。
楚鋒看向了另一處,也就是玉簡中的最后的信息,名為“定式”。
一看之下,楚鋒頓時露出驚喜之色,里面記載著三個法術定式,其中一個是風刃術的定式,而楚鋒正好會使風刃術,這意味著楚鋒能在較短的時間內掌握這個定式。
楚鋒將神識沉入其中,這個定式將風刃法術的冥想過程做了三處簡化,合并了兩處重復的冥想回路,將一處多余的冥想點刪去。
楚鋒試著按照定式冥想一遍,發現比標準過程足足縮短了三分之一。
這意味著若學會此定式,楚鋒只需原來三分之二的時間,便能激發一個風刃術,戰力大增。
楚鋒立刻投入學習中,全神貫注練習定式,時間一晃而過,待楚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頂上井蓋透下的光線,應是過了一天的時間了。
楚鋒還沒能掌握風刃定式,不過有了更深的體悟,和學習法術一樣,要熟練掌握一個定式,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反復練習才行。
楚鋒將玉簡收入儲物袋中,又將手指咬破,滴了一滴鮮血在袋子上,給儲物袋加上了精血印記,如此除了楚鋒自己,外人便無法打開儲物袋了。
當然這只是一般的情況,若是遇上級別比楚鋒高得多的修真者,還是有辦法將儲物袋打開的。
有了儲物袋這樣方便的東西,楚鋒早將所有隨身物品都放入了袋中,他看到了那支神秘玉筆,便又拿了出來。
只見玉筆的筆端沒有顏色變深的跡象,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楚鋒知道筆端變色時,這玉筆才能發揮某些神奇的作用。
楚鋒把玩著玉筆,又想到左丘之前說過的話:“那寶物不是鏡子,而是一支筆,筆在毛中……”
當時楚鋒無暇多想,此時回想起來,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左丘說寶物是筆,而楚鋒正好得到了一只筆,這也太巧合了吧。
“筆在毛中,筆在毛中……”楚鋒默默念叨左丘話中最后四個字,可惜左丘說到這里,就被陸庸給打斷了,否則就能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筆在貓中?”楚鋒突然把一切都對上了,左丘說得正是“筆在貓中”,只是因為口音獨特,才被楚鋒聽成了筆在毛中。
楚鋒很快推測出了事情梗概,左丘得到了那支神秘玉筆,并設法將筆藏在了那只大黑貓的肚子里。
這實在是一個絕妙的想法,如此一來,寶物不斷移動,其他人難以找到,而左丘必然在黑貓身上種下追蹤符號,只有他一個人才知道如何找到寶物。
“還有哪些人知道?”楚鋒心中一跳,又生起一個想法,如果被人知道,是他得到了那支神秘玉筆,那么等待楚鋒的,必然是無窮無盡的追殺。
僅從目前來看,就有江海和陸庸兩個超級高手在尋找這玉筆,隱在暗處的不知還有多少人。
不過,從左丘說的“寶物不是鏡子,而是一支筆……”來看,知道寶物的真正模樣的人似乎并不多或者干脆沒有。
現在左丘隕落了,追查玉筆的線索已斷,應該沒人能查到玉筆在自己手中吧,楚鋒有些自我安慰的想著。
楚鋒尋了一處僻靜的下水道出口,回到了地面上,來到了星德城東的一處茶館。
這里是逆天盟的一處秘密聯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