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8大學城位于B8市的東郊,靠近三環的位置。在大學城有一條不算特別寬闊,但是流程一直延伸至隔壁B7、B9市的大河支流,B8市的居民都稱呼它為‘順連河’。
而順連河正好從B8科技大學不遠處流經,拒絕陳晨后,丁諾便提著自己的飯盒來到了順連河河邊的長椅上,借著河邊一排排的柳樹林蔭,安安靜靜打開飯盒享用起了自己的午餐。
帶著沙拉醬的生菜在口腔中咀嚼著,丁諾望著波光粼粼、緩緩流過的河水,雙眼有些放空,忽然有一絲愜意的酥麻自內心升起,散步至全身。
丁諾享受著來自夏日的微微涼風,帶著順連河河藻的氣息,丁諾想著,現在他的生活其實挺好,雖然沒什么錢,但在B8市他擁有完全屬于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沒有失去生命的威脅,也沒有誰整天在他的耳邊念叨該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
只需要為了生活而奔波,這樣挺好!
丁諾正這么想著,忽然在長椅的另一側也坐下了一個人,丁諾嘴上的動作一頓……丁諾無奈地轉過頭去,毫無疑問,鮮艷的顏色從頭到腳,不是陳晨還能是誰?
“丁諾!又看到你了,我就知道是你!”陳晨朗聲笑道:“我買了麥德基,你要吃嗎?”
陳晨把一大口袋的麥德基推到長椅中央,而丁諾卻是連看都沒看一眼,無奈道:“我不是說了么,我對英雄什么的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別這么說,我們小隊已經有完美的技術支持,還有我的財力、武力支持。”陳晨一邊說著還一邊擼起了袖子,對丁諾展示著他結實的肱二頭肌:“再加上一個你的經驗見識,我們的隊伍就完美了啊!”
“可是我真的沒有興趣。”
“怎么可以沒有興趣呢?!”陳晨有點急了:“這個世界需要人來保護吧?咱不能總指望著別人來保護我們吧?我們不也得貢獻幾分屬于自己的力量?”
陳晨依舊在堅持著:“我們就是打不了空間獸,可是抓抓小偷,給英雄協會里面的高級英雄打打下手不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嗎?最近我們B8市也不太平……”
“夠了!”丁諾打斷。
“我說過,你的想法很好,這個世界確實也需要有人保護。”丁諾點點頭,頓了頓,卻又話鋒一轉:“但世界需要的并不是所謂的英雄!”
“很多事情并不是一腔熱血就能夠做得到,這個世界沒那么簡單。”
丁諾帶著自己的飯盒起身,他覺得自己今天和這個并不是特別熟的同學,說的有點太多了。
可……
丁諾起身還沒來得及走,陳晨也還沒來得及再挽留,忽然不遠處一陣打破寧靜的吵鬧聲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悉悉索索……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怒吼……
片刻后,兩人只見到一道身影從另一處的樹林沖出,隨后朝著老房區方向就是狂奔而去,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另一道身影又是從樹林追了出來。
第二道身影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看起來并不比丁諾他們大多少,此時卻是上半身衣服被撕開一道口子,女孩死死捂住,卻還是露出了一邊白皙光滑的肩膀。
女孩跪倒在地上,哭喊著:“求求你們!快抓住他!他是個變態!還拿了我的包!”
陳晨沖上前去,急忙脫下自己的紅色外套,披在女孩的身上,女孩突然就抓住了陳晨的手,乞求道:“求求你們了,他還拍了我的照片……”
女孩哭咽著,兩人對視了一眼,丁諾還沒來得及說話,陳晨已經松開了女孩的手:“包在我身上了!你等著!”
陳晨說完就朝著男人逃走的方向沖出去了,丁諾沒來得及攔住陳晨。
望著陳晨追出去的身影,丁諾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可糾結了兩秒鐘,還是咬咬牙,轉身和女孩說了聲‘自己注意安全’后,也跟著追了上去。
這一片,這個時間段,也再沒什么人來,兩人離開后,只留下女孩一個人還在原地,而女孩也在兩人走后,停止了哭泣,平靜站起身……
…………
陳晨的身體素質確實要比丁諾強得多,一開始陳晨還在丁諾的前面追,追著追著,陳晨的身影就漸漸消失在了丁諾視線范圍中。
“前面是老房區,得小心啊!”丁諾朝著陳晨大喊,也不知道陳晨有沒有聽見。
大學城的老房區里都是各種各樣的廢棄吊腳樓,還有老掉渣的矮小居民樓,對于并不熟悉這一片的兩人來說,這無疑是非常危險的一場追擊。
不過幸運的是昨天夜里下過雨,街巷里仍有著一些不多的積水,通過這些混雜著泥漬的腳印痕跡,丁諾可以勉強辨認出陳晨追擊的方向。
曾經父親的某位所謂的‘朋友’教授過他這些追蹤的專業知識,本來只是閑來的無意之舉,沒想到有朝一日還有機會派上用場。
此時丁諾一邊追擊著,一邊腦海中也在根據地面上的泥水、垃圾等等,形成著他前面兩人奔跑的畫面。
轉進另一道巷子,丁諾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在他眼中的畫面頓時變得混亂,地面的痕跡雜亂無章,根本就不像是兩人跑過,就像是手里的牌被人塞進卡堆,再把整堆撲克牌都給你翻過來,攪亂在桌上一般。
忽然丁諾心中警鐘大作,一股危機感突然將至,丁諾如同彈簧般向前一個翻滾,這還不夠,丁諾在地面上連滾帶爬往前再次突進了好幾米,才敢回頭看過去。
“轟隆!”
回過頭去,丁諾原本的位置此時半蹲著一個中年的光頭男人,男人黑色背心下,露出的大塊肌肉,肱二頭肌看起來及其具有威懾力。
光頭手中還握著一支約莫一米長度的鋼棍,仔細看去,丁諾原本站著的地面上,此時卻是多了一道不小的裂口。
光頭直起身子,冷笑一聲:“還行,比之前那個小子強一點。”
原來這個巷子緊貼著居民樓,從拐角到二樓有一個直接可以走上去鐵樓梯,不過樓梯是從進入巷子幾米后上去,而樓梯走上去的方向恰好又是進入小巷的拐角。
所以說丁諾從一開始進入這條小巷,實際上就是把自己放在了鐵樓梯的臺階下,只要他從鐵樓梯的下方一出來,也就成了樓梯上的人的活靶子!
也正因為這個朝向,丁諾在樓梯下穿過,一時間竟也沒反應過來這個危險的埋伏點。
“是自己跟著我們走還是怎么著?”光頭手掂著鋼棍,而巷子的另一邊又是一道身影走出,比光頭年輕不少,身材也要瘦小不少,但還是比丁諾魁梧一些。
一時間,丁諾竟是被人包了餃子!
面對無路可逃的局面,丁諾沉默不言,靜靜起身,他盯著光頭手中帶著還血跡的鋼棍:“我的朋友在哪里?”
“你不會是想趁我說話反抗吧?”光頭冷笑。
“不會。”丁諾淡淡說道:“那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是嗎……”
光頭一步一步向丁諾走近,直到胸口幾乎要和丁諾貼上,令丁諾要和他對視就不得不仰起頭。
面對光頭山頭一般的壓迫感,丁諾既沒有后退,也沒有仰頭,目不斜視等待著光頭的回答。
“有意思。”光頭忽然笑了,他比常人寬大的手掌像抓籃球一般抓著丁諾的后腦勺,光頭俯下身,額頭抵住丁諾的腦門:“……有沒有想回家?”
光頭說這話的時候,丁諾都能夠清晰感受到對方口中喘出的熱氣。
“有點。”丁諾答道。
光頭抓著丁諾的腦袋,突然就是往墻上猛地一扣,大力之下,丁諾一時間只感覺腦袋嗡嗡嗡地一片空白。
光頭轉身,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沒意思的小子!”
“滾吧!”光頭把鋼棍丟在一邊:“滾回去告訴姓陳的那個老東西,他兒子在我手上,讓他老實點!”
丁諾身子搖晃著,勉強站起身,而另一邊走近的年輕男人也為他讓開了一條道。
沒有絲毫猶豫,丁諾腦袋轟鳴著,緩步向前走去,走過年輕男人身邊后,丁諾轉過身,強打精神,一邊盯著兩人,一邊向后退去,直到最后關頭,丁諾仍然沒有放松警惕。
可正當丁諾即將拐過拐角,丁諾忽然感覺后背被一支冰涼的堅硬物抵住。
“放你走啊……有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呢?”女人戲謔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