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關(guān)上門,躺在沙發(fā)上,深呼吸。
他差點就向她那股委屈勁屈服了,可是他忍住了,他總不能永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吧。
她示好一點點,自己就貼上去?
這已經(jīng)不是高一的安年了,不是那個全世界都圍繞著喬幼轉(zhuǎn)的安年了,是她親手推開的。
這次調(diào)整情緒,他幾乎用了半個小時,心里煩燥,擱那都待不住,走了又走,還是準備開門出去找王元平散散心。
一開門卻見那個平時高高在上的喬幼,蹲在門口邊的角落里,落寞的模樣。
沉默了半晌,他看著最終還是受不了她這副模樣。
他敗了。
“等待就算你付出的代價吧?!?
就這一次,下次絕不理你!
安年這樣想著。
安年輕嘆一聲,走過去,對上那雙淚眼朦朧的眼睛。
心一下更軟了。
“算了,沒有下次?!彼膬?nèi)心也太不堅定了。
喬幼聽到他這句話,癡癡的抬起頭,和以往的冷漠不同,她此時像個委屈的小屁孩。
她抽噎一聲:“什么?”
她沒聽清楚。
“進來。”
安年沒接她的話,打開門,倚在門邊,看上去像個兇巴巴的教導(dǎo)主任。
喬幼恍惚了,她記得以前安年很愛笑的,現(xiàn)在的他看上去不愛笑,總是冷著臉。
“叫你進來。”
看喬幼沒有反應(yīng),安年忍不住上去拉起她,隨著一聲關(guān)門聲。
喬幼怔怔的說:“我去洗把臉?!?
總不能一直這副模樣面對他吧。
安年坐在沙發(fā)上,心神不寧。
怎么看見她又讓她進來了?
“艸!傻蛋。”安年喃喃自語,罵了一聲。
這操蛋的世界。
他還是喜歡她,只要見到她就會喜歡她。
一切怨恨歸零,一切傷害歸零。
只要她肯回頭,安年永遠都會回到原地等她。
這才是最致命的。
他正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后悔的時候,洗手間里傳來一聲。
“安年,那條毛巾是擦臉的?!?
安年不耐煩的起身,咂咂嘴,小丫頭就是麻煩。
一走進洗手間,瞥見她那雙哭的微微紅腫的眼睛,心里又是一陣絞痛。
操蛋!自己找罪受!
安年在心里暗暗罵了一句。
順便精心挑了毛巾拿給她:“這條我新買的,沒用過?!?
接過那條淡黃色的毛巾,喬幼沉默了。
他是害怕自己用了他的東西嗎?
還是說嫌棄自己。
可是以前的安年不會這樣子。
一想到這里,喬幼就覺得難受,眼里又充滿了水汽,她心心念念的少年回不來了。
一見到喬幼一副又要哭的模樣,安年蹙眉。
“別哭?!彼崃寺?,可是氣勢不能輸。
“唔?!眴逃走煅柿艘幌拢恢涝趺醋兊眠@么愛哭起來了。
除了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平時就算是切菜切到手她也不會哭。
“讓你別哭了?!?
安年心里有些煩,他見不得她哭。
可她就是唰的一下,淚珠就晶瑩剔透的落了下來。
安年連忙伸出手捂住她的后腦勺,讓她貼近自己的胸膛。
另一只手摩挲著她白皙的臉蛋,擦去淚痕。
他又敗了,他的行動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回來了?!睕]有疑問的語氣,喬幼含淚輕語。
一臉小女人的模樣。
算了,只要她回來,重蹈覆轍就重蹈覆轍吧!安年想著。
安年沒有回答她,彎下腰俯身吻了上去。
那一瞬,喬幼愣住了,可是她也沒有拒絕,她很想念他。
他幾乎是啃上去的,一點點侵蝕著,口齒都充滿了他的味道,喬幼差點就被吻的窒息了。
這個吻又長又綿密。
包含的是思念,四年的感情。
看喬幼那一副快窒息而死的模樣,安年才咂咂嘴放開她。
“想我了?”
安年又恢復(fù)了往日那股痞氣,只是他這幾年早就沒有像曾經(jīng)那么混了,乍然耍流氓起來還真和他這一身不搭配。
喬幼沒有回答他,只是嘴角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變帥了?!?
她夸獎。
安年握住她的肩膀,輕笑著說:“我還以為你忘了我了?!?
“不,最想念的是現(xiàn)在的你。”喬幼又靠近了他的胸膛,聽到了那跳的飛快的心跳。
“剛才的我不好?不帥?”
“那才不是我的安年?!眴逃自谒靥挪淞瞬洌懊鎵涸谛睦锏拇笫^一下就落了地。
這個少年還是她的少年,只屬于她的。
獨一無二。
就當,你是上天的恩賜,你和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
“你經(jīng)常這么跟著男人來酒店?”
安年問的當然是她和徐鶴。
喬幼轉(zhuǎn)身撒起嬌來:“沒有啊,只這樣跟著你,這是第一次?!?
她走出了洗手間,像個活躍灑脫的精靈。
“咳……?!卑材隉o言以對,只能沉著頭跟著她走出來。
安年訂的是套房,比喬幼住的大多了,還有大沙發(fā)大電視和落地窗。
“你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間干嘛?”仿佛剛才哭的梨花帶雨的人不是她一般。
喬幼肆無忌憚的左右看看,像個好奇寶寶。
“有錢?!?
安年兩個字就夠堵她嘴了。
喬幼沒話說了,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fā)上。
卻沒注意安年又從她身后俯身下來,嘴唇輕觸在一起,又是一陣糾纏。
熱吻結(jié)束后,安年扯了扯衣領(lǐng)問:“昨天和你在一塊的那個男的是不是和你表白了?!?
他明知故問。
“不算吧,反正我也只接受小安爺?shù)谋戆??!?
喬幼紅著臉耍起無賴來。
“可是我記得某人以前拒絕我挺絕情的?!?
安年攤攤手,一屁股坐在了旁邊。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原來,困了許多年的人和事,只需要想念之人的一個吻,不用解釋太多,一切就能簡單明了。
“你現(xiàn)在也可以表白。”
喬幼一個轉(zhuǎn)身,坐在了他的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
“哼。”安年輕哼一聲表示不屑,可心里早就心猿意馬了。
“還好你遇到的是我,要是別人你肯定被耍了?!?
安年一本正經(jīng)的告訴她。
他們離的好近,除了第一次親到她的臉蛋,他們好像前所未有靠的這么近。
連呼吸聲都能清楚的聽見。
“你知道我不是好人?!?
安年撇開臉,盡量控制住自己,畢竟腿上坐著一個美人真的很考驗?zāi)腥说呢熑涡摹?
“在我面前是。”
喬幼莞爾一笑,俏皮可愛。
這么久了,這種對話她居然還記得。
安年有了久違的感動,大手一把握住她的后腦勺,摁著她又是一通亂親。
毫無規(guī)則,真的是技術(shù)差死了。
吻完,他還意猶未盡,盯著那張嬌媚的臉,說:“再也不能拋下我,不然你就見不到我了。”
她應(yīng)他:“嗯!我答應(yīng)你。”
他還準備再干點什么,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來者是王元平。
“安爺……”
安年不情不愿的給他開門,王元平看見沙發(fā)上紅著臉的喬幼,心里一切都明白了。
賊兮兮道:“我就是問你有沒有戴那啥。”
他特地來打攪他們,也是怕安年太感情用事又被傷害到,可感情這玩意兒誰說得清。
“滾蛋?!?
安年蹙眉,這丫亂講什么,壓根就沒有發(fā)展到那種情況,他是不可能沒有等到喬幼和他結(jié)婚就干這種事的。
王元平一本正經(jīng)的朝里面喊:“嫂子!我后天結(jié)婚,記得和安爺一塊來哦!”
“滾滾滾?!?
安年沒好氣的瞪他,王元平真看不懂眼色,這好好的氣氛都破壞掉了。
關(guān)上門,安年看見喬幼那一臉笑意盈盈,心里罵了王元平幾句,又瞧見她那高興的模樣,心里也跟著豁然開朗。
“你知道三從四德嗎?”她撐著小臉蛋,故作高深的模樣,讓他移不開眼。
她又說:“就是妻管嚴?!?
“我?你覺得可能嗎?”安年瞇起眼,忽然察覺她又與曾經(jīng)的她大相徑庭,看來這分別的四年,也沒有白煎熬。
“那你說說怎么就不可能了?”
喬幼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離他的唇畔還有一些距離,她往前移一點,他便碰到了她的額頭。
好吧,他輸了,如果是喬幼的話,他挺愿意遵從三從四德。
喬幼還是喬幼。
她持著他那顆真心,仗著他喜歡她,無所畏懼的模樣真是又可愛又叫人恨。
“我發(fā)現(xiàn)你話變多了?!卑材贻p輕拂過她的發(fā)間,輕擁入懷。
“只是對你。”她輕聲回復(fù)。
就像曾經(jīng),他說那一句“在你面前是。”一樣,告訴著對方他是特例,在心里獨一無二的存在。
又依偎在一塊待了一會兒,直到楊笑給喬幼打電話,問她吃飯了沒,要不要去吃日料。
兩人才準備出門,安年用最溫柔的語氣問道:“需要我送你嗎?”
“唔,我需要你和我一起?!眴逃装咽洲k禮盒打開,她拿出宇智波佐助的手辦,又說:“我看的這個動漫,這個人的一族是感情心思最細膩難懂的一族,而我和他們很像?!?
怕他沒聽懂,她一字一頓的解釋道:“曾經(jīng)我不懂,后來懂了,愛是要大膽表達出來,才知道有沒有被辜負。”
安年嘴角微微上揚,他喜歡這聽不太懂,但長篇大論的解釋。
“這次換我走向你。”
說完,安年已經(jīng)脫了上衣。
“你做什么?”喬幼有些驚慌失措,安年看她那樣笑出了聲。
“換衣服,不夠帥會丟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