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

蘇瑜下意識重復(fù)著這兩個字，愣了愣，眼中的復(fù)雜之色難以掩飾。

“你與我要如此疏遠(yuǎn)？”蘇瑜盡量用最平靜的語氣問道。

盡管極力壓制，蘇景檸還是聽出了一絲失望。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蘇景檸嘲諷道：“這是父親第一次主動來看女兒，原是該好好盡盡孝道，可惜如今女兒貴為公主，自古先君臣后父子，女兒不敢忘了規(guī)矩。”

“你……！”

蘇瑜被堵的呼吸一窒，到今晚來盛景閣的目的，最終將難聽的話又咽了回去。緩和了語氣道：“為父自知虧欠你良多，你心中有怨無可厚非，但是景檸，我是真的愛你母親，若我知曉你是她的孩子必定不會如此虧待于你。”

蘇景檸看向蘇瑜的目光在聽到他這番話時變的怪異，猶如在看一個小丑：“你不覺得這番話很可笑嗎？”

蘇景檸問。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yuǎn)，但凡是自己的孩子，誰不是處處謀劃，希望她有個好前程？難道還要挑是誰肚子里出來的？早前我與二弟三妹妹同是林染月的孩子，然而你卻疼愛他們多過我。”蘇景檸不自覺有些激動，她頓了頓，漠然問道：“尚書大人，你倒是同我說說，你是愛林染月不愛？”

“不愛。”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是說的斬釘截鐵。

蘇景檸愣住了，一時間啞然。

不愛？

將蘇景檸的詫異盡收眼底，蘇瑜苦笑著道：“我說過，自始至終，我只愛你母親一人。當(dāng)年是，如今也是。縱然我對林染月寵愛有加，讓她做了正妻，掌管府中大小事務(wù)，可不愛就是不愛。”

不知是否是為了不讓蘇景檸看到他的神情，他背過身去，雙手背在身后，繼續(xù)道：“若不是你，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當(dāng)年這些事。當(dāng)年你母親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貴，有才有貌，名動天下。而我只是住在丞相府附近的老百姓，幼時有幸見得你母親一面罷了，固然年紀(jì)小，可那時候的你母親真的好美好美，至此難忘。”

蘇瑜的聲音不似平日威嚴(yán)，陷入回憶的他仿佛受到了心上人的影響，不由自主溫柔起來。

“我自知配不上她，從此以后我便決定發(fā)憤讀書，參加科考。發(fā)誓哪怕今生與她無緣也必然不要離她太遠(yuǎn)，遙遙一見也好。”

雖然背對著，蘇景檸還是跟著有些不受控制的感傷，她從未見過能名動天下的這位東燕丞相嫡女，她的生身母親，她難以想象是何等的風(fēng)華能讓人過了這么多年仍牢記于心？是聰慧？才情？還是美貌？

蘇景檸搖了搖頭，她想不到。

只聽蘇瑜繼續(xù)道：“如我所愿，科考那年，我一舉奪得狀元，我以為終于可以有機(jī)會同她白頭，可是沒多久陛下突然下旨，宋丞相結(jié)黨營私，意欲謀反……我不相信，并不完全是因為夕兒，你外公是什么樣的人百姓心中都明白，但……陛下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