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下巴，徐清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據他所知，大魏雖然尚武，但玄央城之內卻是禁止武斗的，這說明人們購買寶劍有很大一方面原因是為了裝飾，而不是為了防身。
既然寶劍是裝飾品，那無論推出什么樣的新式劍型，銷售量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降低。
因為大多數人對裝飾品的期望都是‘獨一無二’。如果一件同樣裝飾品買的人多了，那它就算再好看，也不免被當成爛大街的東西。
這樣看來，自己這把天問劍的圖紙很可能賣不了多少錢。
想到這里，徐清開口問道：“不知蕭夫人愿意出價幾何？”
蕭夫人聞言笑了笑，盯著徐清的眼睛說道：“二百兩白銀，不知徐小兄弟是否滿意？”
二百兩！這個價格著實不低了！
根據徐清這段時間的消費經歷來看，白銀在這個時代購買力還是非常強的，二百兩足夠他在東城鬧市區開設一家規模不錯的點心鋪了。
不過他心里還是有些不大樂意，雖說天問劍并不是他自己設計的，但好歹也是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就這么直接被別人買斷，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怎么？徐小兄弟是覺得這個價格低了嗎？”
見徐清半晌不說話，蕭夫人忍不住開口說道：“我們蕭家煉器坊出售的寶劍一般都定價都在一百二十兩左右，除去人工成本與材料成本，每一把大約盈利二十兩。”
“根據以往的記錄，蕭府每推出一把新劍，在其熱度降下來之前大概最多能售出四五十把，這意味著你的一張設計圖能給蕭府帶來的總利潤，大約也就在一千兩左右，而且這還不算時間成本和稅收。所以二百兩，已經是我能給出的極限了！”
“夫人誤會了！”徐清抬頭笑了笑，說道，“在下并不是嫌二百兩少了，只是想換一種交易方式罷了。”
“什么意思？”蕭夫人一臉不解。
“在下的意思是，不需要夫人支付購買費用，在下愿意將圖紙免費贈送給蕭府，不過貴府每出售一把這種寶劍，在下需要抽取其中兩成純利潤。”
“你這是想借我蕭府的煉器坊售賣自己的寶劍？”
蕭夫人瞬間便洞悉了徐清的目的，表情有些不悅。
徐清面色如常道：“可以這么說。不過這一點對蕭府來說應該不難接受吧，按您所說的，推出一種新式寶劍，蕭府的總利潤也不過千兩，兩成利潤和二百兩應該沒有什么區別才是。”
蕭夫人一雙美目在徐清身上上下打量，似乎想看出對方到底懷著何種心思。
“難不成這家伙對自己的寶劍極為有信心，相信它一定會大賣？”
暗自搖了搖頭，蕭夫人很快便壓下了這個念頭，她經營煉器坊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哪種武器尚未面世，就知道能否大賣的。
即使徐清的這把寶劍外觀設計的再好，也不可能人人都喜歡啊，而且寶劍這東西越稀有才越值錢，一旦賣出去數量的多了，反而沒人再愿意買了。
除非徐清敢說他畫出來的這把劍，是傳說中干將莫邪的其中一把，那才有可能出現大賣的情形。
當然了，那也得有人相信才行！
甩開胡思亂想，蕭夫人開口道：“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只不過我這邊有一個附加條件。”
“請說。”
“徐小兄弟的丹青之術如此高超，想必設計劍體應該極為輕松，若是小友以后再有什么好的想法，還請第一時間考慮蕭家。”
“好的。”徐清對此自然沒有意見。
說實話，其實他并不擅長設計寶劍，不過他前世看過許多與劍有關的影視作品，那些寶劍的樣式他還清晰的記得。因此只要他想，就能源源不斷的為蕭家提供新的‘設計圖紙’。
暗嘆了聲，徐清怎么也沒想到，這些原本他以為沒什么用的知識，反倒成了自己第一個穩定的收入來源！
就在二人商議好價錢后沒多久，換了一身新衣服的蕭小胖再次跑了回來。
可能是由于達成交易，也可能是見識到了徐清畫技的原因，蕭夫人這回沒再阻攔蕭小胖拜師的行為，反倒在一旁做起了見證。
也正是因此，當徐清離開蕭府的時候，手上又多了套萬色樓的畫具。這是蕭夫人送給他的束脩。
……
徐清走后，蕭夫人看著桌子上的圖紙嘆了口氣。
身為云南伯云毅的獨女，自父親去世后，十六歲的她便接管了云家的煉器產業。而后為了擺脫有心人的覬覦，她果斷將自己嫁給了當時京城內赫赫有名的武癡蕭玉鼎！
雖然這個方法確實讓她擺脫了家產被人分奪的下場，可也令她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他的丈夫不會做生意，也對此不感興趣，整日里除了練武就是帶著自己的那隊軍士巡城平亂，在生意經營方面半點幫不到她。
身為大魏軍方的武器提供商，一直以來，云家煉器工坊的主要營收都源自于軍方的訂單，不過由于近些年來國家內和外穩，少于戰事，她能接到的生意也越來越少，到如今只能做一些武器維護與重鑄的工作來維持煉器工坊的運轉。
這也是為什么她會去收購徐清的武器圖紙的原因。因為再沒有進項的話，父親留給她的家業可能真的就要沒了。
“娘？你在想什么呢？”
剛送完徐清的蕭小胖再次跑了回來，剛一進屋，他就迫不及待地將那幅畫紙拿在手上欣賞起來。
“沒什么。”蕭夫人憐愛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心中暗暗決定，一定要給他留下一份可以繼承的家業！
“誒？師父畫的這把劍，兩邊的字怎么不一樣啊，正面的這個我認得，叫做‘天問’，可背面的這個叫什么啊！”蕭小胖好像發現了什么盲點，一臉好奇地對著母親問道。
蕭夫人依言望去，開口道：“這個字念‘秦’！”
“為什么要刻這個字啊！師父他又不姓秦。”蕭小胖好奇道。
“是啊！為什么要在劍上刻這個字？若是被他人當成姓氏，這可是會影響銷量的！”
蕭夫人也是一臉疑惑，“難不成這里還有什么特殊意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