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如期而至。
夕陽西下,設宴的大殿亮起了燭火,宮人進進出出的布置,準備著今夜東臨為西昭九皇子洗塵的宴席。
“宴會不會持續太久,若是累了,就靠在我肩膀上休息一會兒。”席間,軒轅澈見身旁的瑾萱眼睛無神,便知她是不喜這樣的場合了。
“誰要靠你的肩膀?”瑾萱白了他一眼,說道,“不過兩三個時辰,我撐得住?!?
“好?!避庌@澈笑了笑。
王公大臣皆入席落座,宴會吵鬧之時,殿外傳來一聲高呼,“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大臣紛紛跪迎,異口同聲道。
待軒轅旭堯和許澄柔落座,軒轅旭堯開口道,“都平身吧?!?
“謝皇上?!贝蟪紓兗娂娖鹕?。
“今日夜宴,是為西昭九皇子洗塵,以盡我們東臨地主之誼?!避庌@旭堯說道。
“皇上圣明!”眾大臣異口同聲。
軒轅旭堯側頭示意了大太監,只聽大太監高呼道,“請西昭九皇子入殿覲見!”
眾人的視線紛紛撒向殿外,目迎南宮憬踏進殿內,只見他一襲紫色蟒袍,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氣度尊貴,俊美異常。
“這樣一看,還真挺像個皇子的。”瑾萱喃喃道。
“什么?”軒轅澈低頭問。
“沒事。”瑾萱搖頭。
軒轅澈看了她一眼,抬頭沉默不做回應。
“西昭九皇子南宮憬,參見東臨皇帝。”停在殿中央,南宮憬便雙手作揖,鞠躬向上方的軒轅旭堯行禮道。
“九皇子一路風塵仆仆,辛苦了”,軒轅旭堯說道,“平身。”
“謝東臨皇帝?!蹦蠈m憬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大殿,看到軒轅澈身旁的瑾萱時微微停留了一會兒,爾后飛快的收回了目光。
“聽聞九皇子不愿住在驛館,可是驛館的人服侍的不夠周到?若是如此,朕派人再為九皇子安排?!避庌@旭堯說道。
“東臨皇帝客氣”,南宮憬回道,“是驛館的人太過周到,南宮憬每到驛館都甚感不安。時隔多年,南宮憬也想重新感受一下東臨國的風土人情。還請東臨皇帝允準,就讓南宮憬住在客棧便好?!?
“既然九皇子有此請求,那便依了九皇子吧?!避庌@旭堯說道。
“多謝東臨皇帝?!蹦蠈m憬微微一笑,轉身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封小侯爺”,南宮憬身旁正是封旻,他舉起酒杯,對封旻說道,“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多謝九皇子掛念”,封旻面不改色,舉起酒杯道,“封旻甚好?!?
“是啊”,并未從封旻臉上看到他預料的神情,南宮憬默了默,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封小侯爺看著就像沒事的樣子。”
南宮憬低頭,用著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沁沁回來了,封小侯爺可要好好爭取啊?!?
“多謝九皇子關心”,封旻目視前方,眼睛眨也不眨,依舊面不改色,“九皇子有時間在這里調侃,不如尋思怎么把玉冰清小姐帶回你們西昭吧?!?
聞言的南宮憬愣了愣,爾后笑道,“封小侯爺的消息還是這么靈通,我想我還要在東臨多逗留一些時日,還不急著跟東臨皇帝要人。這段時日,封小侯爺有大把機會見到我了?!?
“九皇子太客氣了”,封旻頭也不回,“我一點都不想在京城看到你。”
南宮憬不在意的抿嘴笑了笑,起身舉起酒杯對軒轅澈說道,“還未恭賀澈王新婚之喜,祝澈王與王妃琴瑟和鳴,百年好合?!?
“多謝九皇子?!避庌@澈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還望王妃飲盡此杯”,南宮憬盯向了瑾萱,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似是可以蠱惑人心。
“王妃身體不適,不宜飲酒”,軒轅澈將酒杯斟滿,舉起道,“本王代替她飲盡。”
“誒”,瑾萱卻阻止了軒轅澈,將自己的酒杯斟滿,起身道,“王爺關心妾身,但既是九皇子恭賀,妾身也不能失了禮數。這杯酒,妾身飲盡。”
“說了不喝酒的?!避庌@澈看著她坐下來。
“我說不醉酒,沒說不喝酒”,瑾萱說道,“王爺,你聽錯了?!?
“這杯就算了,從現在開始,別再喝了?!避庌@澈將她的酒壺移到自己面前,想著自己把這酒喝了,免得讓她有可趁之機。
“這是宴會,不喝酒多掃興?”瑾萱皺眉。
“多你一人助興不多,少你一人也不少”,軒轅澈說道,“別找借口了?!?
“我…”。
“我什么?”軒轅澈打斷她,一臉玩味,“你想再吐我一身?還是你想以酒壯膽,像前兩日那樣熱情似火,趁機調戲我?”
軒轅澈湊近她,口中吐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垂,惹得她面上一熱,羞窘的紅了臉,不敢抬頭讓別人看見她臉紅的模樣,只能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算是解氣了。
軒轅澈心情大好,抬頭自顧自的倒酒飲酒,悠哉不已。
“母后,你看”,軒轅沁看到了這一幕,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心里大抵猜測到了什么,偷偷向許澄柔報告道。
許澄柔心中欣慰,本以為瑾萱心中另有他人,和澈兒不知會如何相處?現在看見他們這副打情罵俏,感情甚好的模樣,她就放心了。
封旻也看見了這一幕,低頭由衷一笑。
顧驍同樣欣慰的勾起嘴角,看見萱兒過得好,他就心滿意足了。
南宮憬佯裝認真飲酒,實則已將大殿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尤其是看見軒轅澈和瑾萱兩人的互動,還有在場人的反應,更讓他起了好奇心。
軒轅澈當和尚當了那么多年,居然也會和女人打情罵俏了?當真奇聞。
這個女人他也見識過,性情嗆人了點,不過比之其他人,確實多了幾分情趣。南宮憬笑了笑,原來軒轅澈喜歡這樣的女人,口味還真不一般。
宴會無非就是歌舞表演,還有相互敬酒的寒暄。見慣了這種場面,瑾萱已經不會覺得無聊,已經上升到麻木。只等結束,她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困了嗎?”看著她打了一個哈欠,軒轅澈問道。
“嗯?!辫娴膽艘宦?,雙手托腮,聽著催眠的音樂,看著面前令人眼花繚亂的水袖舞。
“再有半個時辰就結束了”,軒轅澈夾菜到她碗里,“吃點東西,分散一下注意力。”
聽了他的話,瑾萱便專心品嘗起美食,驅散一下困意了。
“阿嚏”。
“你怎么了?”瑾萱問。
“無事”,軒轅澈搖頭,“鼻子方才有些發癢?!?
“你不會是感冒了吧?”瑾萱說道。
“感冒?”
“感染風寒。”
“我沒事?!避庌@澈否認。
“哦?!辫嬉膊徊欢鄦?,自顧自的吃起東西。
回到王府,軒轅澈到浴室沐浴過后,才回到了房中。
見他睡在臥榻上,瑾萱過去將他推醒,“軒轅澈。”
“怎么了?”他睜開眼睛。
“你…”,瑾萱頓了頓,說道,“要不要回床上去睡?今天我睡這兒。”
“不必”,軒轅澈閉上了眼睛,“你去歇息吧。”
見他閉了眼睛,瑾萱也無法,只得回到床榻上。夜里,她翻來覆去的一直睡不著,側頭看了看臥榻的軒轅澈。她起身拿了床上的薄被,走近軒轅澈給他蓋上。躺回床上后,她便專心閉上眼睛,就此入睡。
過了一會兒,待耳邊已經聽不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軒轅澈忽然鬼使神差的睜開了眼睛,看見身上多了一條薄被。他轉頭看向已經睡下的瑾萱,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又將身上的被子拉了拉,閉上眼睛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