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踏上長長的棧道登至山頂,向北提著食盒回到了府上,門口的小廝想要替他拿東西卻被向北打發了,穿過庭院中無懼風寒依舊蔥綠的桂花樹,他將食盒提到了廚房。
因為女主人要管理整個門派,事務繁忙,所以白府的飯點很晚,這個時候廚房里還沒開始忙活。
向北看了眼廚房的里間,也沒有人,便回頭打開食盒,上層是一個紙包,解開繩里面包的是藥材,緊接著向北取出了一個矮銅架和一個砂鍋,在門外的紅磚地上煮起了湯藥。
他搬了個小馬扎坐在門口,不斷添置些木炭來控制火候,順便烤手取暖,煮藥是個漫長的過程,就像他的復仇一樣漫長且需要耐心。
向北定睛看著那木炭升騰起的火焰,就如同看到了他自己內心對白露的憎惡,兩者是一般的火熱滾燙。
當砂鍋里水少了許多,就是藥快煮完的時候,這時趙姨和李姨拎著倆蓋了黑布的籃子走來了。
趙姨笑著說道:“北爺又在煎藥呢,這種藥就得男人親自來煎效果才好!”
“那是,不過趙姨今天咱又吃紅薯飯?”向北現在見到紅薯就想吐,奈何外面天災人禍,而且今年鬧饑荒比去年更嚴重,夏季時本就枯水的玄武河幾乎被妖賊填土斷流,下游綠洲內的農田都已經干旱發裂顆粒無收,更遑論外圍的田地了。
“咋的又想吃肉啦!上次是大官人殺了幾只軍馬才有的肉吃,爺要是想吃就再讓大官人捉幾只,咱也跟著享口福!”
“哪敢哪敢!馬可不能亂殺。”向北把煮完的藥渣濾了出來,然后再煎一回。
李姨坐在門檻上給紅薯去泥,一只只地拍掉許多泥塊。
“李姨,這都是自家田地上的吧?要不然這么買得花多少冤枉錢吶。”
“現在外面哪里還買得到菜,都開始屯糧了!要是咱家地里沒幾個兵看著,早就被人挖光了,俺和你趙姨挖了紅薯就趕緊往回跑,連泥都來不及拍掉,生怕被截!”
“這倒是,這幾天送來的文書各個都在要糧,咱家糧庫里的糧也撐不住多久了。”鹿角山、白松鎮那邊有幾千張嘴在等著糧餉,要是下個月再拖欠著,恐怕就要嘩變了。
向北想要支開李姨,匆匆煮完第二泡水,把藥渣分了出來:“誒,李姨你幫我去把藥渣倒了吧。”
“你放著待會俺一起去扔。”
“那行,我把藥給白露送去。”向北覺得不能在這里動手,于是把兩碗藥湯混勻,蓋上那精致的刻花青瓷碗蓋,然后放到了食盒里。
向北快步走到庭院之中,找了個回廊的角落,四顧無人之后再次打開了食盒,取出瓷碗放到地上,并在下層取出了一個仍舊溫熱的矮陶罐和一只空碗。
他把剛煮好的藥湯和陶罐里的藥湯快速調了個包,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見白露。
“來,剛煮好的藥,已經不燙了,直接喝。”向北把碗遞到了桌上。
白露趁機撒個嬌:“你喂我。”
向北于是喂她喝了下去:“呀,不小心灑了,我幫你擦擦。”
趁著擦水跡的時候,向北瞄了兩眼桌上的公文,見落款是向靜言就沒再細看。
燭光昏昏沉沉的,見氣氛恰當,向北走到椅子后面摟住白露的脖子,在她耳邊輕喃:“這幾天都喝了藥,今晚可以那個了?”
“準了,今晚去你那歇息,多備些酒,咱倆不醉不休……唉,這些泥腿子天天都在催我要錢要糧,頭疼!”白露轉過頭去吻了下向北的臉頰,便繼續專心地批閱文書,把向北當作不存在一樣,一句話都不多講。
反正也沒其他事,向北就在書房里陪她坐著,翻兩本兵法看看。
忽然白露有了異動,她捂著嘴跑了出去,扶著一顆桂花樹吐了起來。
“怎么了!胃寒癥又犯了?”向北趕緊跟出去,替她拍了拍背脊。
白露接過手絹擦了擦嘴:“興許吧,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老毛病又犯了,你讓趙姨她們明天開始就煮白米飯,雞鴨魚肉什么的別管價錢,我每天不吃上一頓肉就虛得慌。”
“行,不能苦了咱大官人。”向北心想你這不過是裝樣子,才吃了幾天的粗糧就不行了,自己和一幫下人們已經以身作則吃了一個月紅薯蘿卜也沒叫喚,果然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就是得辛苦你押著靈石綱去趟嘉蘭郡,多換些米回來,順帶買幾頭豬,但務必派人把豬看好了,宰殺的時候別讓下人們偷了幾塊肉去,咱官家都吃不起的肉可不能讓這些賤民享受了!”
“賣多少靈石?現在糧食緊缺,靈石價碼肯定跌,賣多了太虧。”向北考慮到靈石還要煉制清靈液,若是斷了清靈液那大家的修為這個冬天都上不去,指不定還得跌幾成。
“就賣七千石差不多了,換個六千石米,省吃儉用些夠咱在危難關頭撐幾個月了。”
整個青虹派下轄三鎮,人口五萬多,以往災年可以向朝廷要救濟糧,但現在朝廷都快沒了,還去哪里要糧。
“行,我明天就去清點,這幾天玄武河也漲水了,可以通大船。”向北盤算著中品靈石的市價應該在一石五百二十文,自己若是只報五百,就能有一百四十吊錢入自己口袋,對之后的大計頗有用處。
第二天,向北押著三艘貨船去了嘉蘭郡,先找米商問有沒有貨,結果米商都說貨已經被刺史陳凝露強買光了,這陳凝露很明顯就是要哄抬米價,但向北只能硬著頭皮去找陳凝露談,她和顏玲瓏前幾年一起帶兵剿匪,憑這點交情或許還能買到點廉價米。
可那陳凝露獅子大開口,米商那六百文收來的米她要賣七百五,而靈石只收四百八價位的,最后向北稍稍壓了點價,四百八賣出,七百三買入。
“靈石她只收四百六的?什么時候咱鹿角山的礦這么不值錢了,我記得前兩個月還是五百三的,這陳凝露也太黑了點!仗著自己風水好,就敢這么賺錢,什么時候老娘打到她家里,非得把她的錢窖挖出來不可!”陳凝露氣得把賬本一摔,喝了口茶壓壓火氣。
“那咱也沒辦法,玄武河就從她門前過,我還想去上游的荊州買米,那里的米才五百。”嘉蘭郡是走水路無法繞開的關卡,要想躲掉陳凝露的搜刮只能走更南面的陸路,但那里還有個死對頭殷昭把守,向北更不敢走,兩人一對比陳凝露還是好說話的。
“今年地里沒收成,估計還得被她賺幾次,真是糟心。”白露嘆了口氣。
臘月里,向北又去買了次糧,這次卻是有價無市,八百文的價也只搶到了一千石陳年粟米,想幾年前米價才四五十文一石,現在竟如此緊俏,老天爺再這么鬧下去青虹派恐怕撐不過來年。
“沒辦法,她不肯賣了,她說各地都在鬧災荒,她怕來年收成又不好,怎么也不肯賣了!”向北如實說道,他看出來陳凝露是想把對手活活餓死,最后不戰而屈人之兵。
白露捂著頭卻不小心揪下來幾根發絲:“要是沒糧可怎么熬到明年秋收?只怕底下的兵都要逃荒去了!”
“實在不行去找顏玲瓏買。”向北替她梳理著頭發,小心地說道。
白露一把奪過木梳:“跟你說過不準提這個賤人!”
顏玲瓏在前年的戰事中殺害了白露的二姑,白露因此對其恨之入骨。
“那你總不可能去求上官婉吧?她恨不得早點拔掉我們青虹派,然后一路南下推平整個梁州。”青虹派因為地理優越,易守難攻,顏玲瓏幾萬兵馬打了幾次都沒能攻下,由于青虹派還掌控了玄武河上的津渡,也就被顏玲瓏當作和上官婉之間的緩沖,所以買米這件事只有去求顏玲瓏還有些希望。
白露正照著銅鏡時,卻突然捂著嘴站起身來往屋外跑,好似又吐了不少。
“天涼小心受寒。”向北趕緊把狐裘披到白露身上,扶她進屋子里取暖,今年難得飄了幾場雪,比往年更冷,因此暖房也是早早就燒起了炭。
白露捂著肚子:“我怕不是胃寒,可城里的庸醫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說胃寒蒙騙我罷了。”
“我替你再去找個郎中來。”向北看不出白露的肚子是不是大了點,但他知道她是懷孕了,之前的庸醫看不出來也是因為都被他收買了而已。
這次找來的郎中沒收錢,所以診脈之后連連恭喜白露。
“有個屁的喜!連年戰事,本官哪里有心思去生孩子!”白露懊惱地說道。
向北打發走郎中,握住白露的手給她取暖,臉上止不住地露出笑意:“你仔細想想,懷了幾個月了?”
白露一臉焦慮地看著向北:“可能兩個月?我也沒注意月事,事情那么多,誰還想著那些,我只當是自己夜不宿眠,亂了元氣。可我明明一直在服藥,怎么還會有了這個孽障!”
“避子湯和零陵香也不是肯定有用的,當年我四弟和五妹就是我娘不小心懷上的,她也是每個月都喝湯藥的。白露,聽我的,你就好好養身子,把孩子生下來罷!”向北充滿愛意地撫摸著白露的肚子,仿佛感受到了一個新的生命。
白露斬釘截鐵地否決道:“不可能!我若是懷胎十月的時候顏玲瓏、上官婉大舉入侵,誰來統率全軍!”
“你忘了我也曾是個將軍?”向家世代都是青虹派的掌門,向北自然從小學習弓馬道法,年紀輕輕時就已經上陣沖鋒,后來更是軍功累累獲封三品上護軍。
“這怎么行!你久疏戰陣,哪里還能抵得住顏玲瓏那老狐貍,更何況你修為只是筑基,我再扶持你做團練使恐怕不能服眾。”
又是這個借口!向北躺到床上生悶氣,不想再聽她解釋,她只是怕自己重新掌權罷了。
“阿北你別生氣呀,話雖難聽,也是事實,你就當我沒說過行不行。”白露也坐到床邊,依偎著向北。
“我只是生自己氣,恨自己沒用,二十六了還只是筑基!”向北剛差點對白露發脾氣,幸好六年來養氣功夫修至上乘,他隨時隨地都能壓抑住內心的怒火。
“那也不怪你,普天之下哪個男的不這樣。”貼得近了,白露主動膩歪起來,“但你生得這么俊俏,普天之下哪個男的也沒你美。”
向北趁著這會兒趕緊勸道:“阿露你答應我,孩子一定要生下來。”
白露一聽這話,面無表情地下了床,穿起狐裘:“這事你就別勸我了,孩子我不可能要!”
看著白露離去的背影,向北握緊了拳頭,她不生孩子自己篡權的計劃就無法進一步實施,到如今也沒其他辦法,他只好去求那個人,那個連見一面都不想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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