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同與盲從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但事實上人們總把它們完全混淆。在我看來,真正的認同感是建立在自我認識的基礎之上的,而不是一味地降低底線的盲從。
《1984》是作者構想的一個反烏托邦社會,這個社會的統治者是一個叫老大哥的人物,也許他存在也許他不存在。但關鍵不在于他存在與否,這個社會的人民都得俯首系頸地對他頂禮膜拜。自由意識和人性全被高壓的愚民政策抹殺。而就在每個人堅定地盲從老大哥時,溫斯頓在日記里寫下“自由就是可以說二加二等于四。此理既定,余者亦然。”很顯然,那時的溫斯頓還有著自己的底線。
魯迅說:“忘卻了一切還是幸福,倘使伊記著些平等自由的話,便要苦痛一生世。”在奧勃良審訊、刑訊溫斯頓的時候,溫斯頓始終堅持著對裘麗婭的感情作為自己的精神支柱。但是最終因暴露了他依然抱有對裘麗婭的感情,被奧勃良帶到了101號房間,面對著他最害怕的老鼠,他真正出賣了裘麗婭,喊出讓老鼠去咬裘麗婭。一直以來的精神支柱崩潰了,就像洪水沖破了堤壩,如果之前溫斯頓認為保持對裘麗婭的感情就意味著認同保持人性是有價值的,那他出賣了對裘麗婭的感情就意味著他拋棄了人性,而選擇做一個盲從者。?他最終被同化,肉模糊地暴露在充斥著“老大哥萬歲”的世界里。
或許,溫斯頓是“幸福”的,他屈服,他逃避了,他做不到革命,從某個角度來說這是“識時務者為俊杰”,他被打了麻藥,不會為時代的癥結疼痛,他拋卻自由得到了所謂的“認同”。《1984》好比魯迅筆下的鐵屋中昏昏欲睡的靈魂,沒有人忍心去叫醒他們。
《孤獨六講》說“民眾無法思考,社會的繁榮強大都是假的都將毀于一旦。”敢說1984的結局會是毀滅的,溫斯頓歸于沉寂,歸于社會的“主旋律”,歸于自己的生活。他最終“幸福”地活下去,每個人都幸福無比,而這個社會無疑是毫無思想的,人人都只是活在老大哥強權統治下的一具具行尸走肉。
蔣勛說:“只有一個聲音的社會是有問題的,‘整個社會的聲音最一致,但那不叫秩序。沒有一種聲音是絕對百分之百的好。任何一種聲音都有其存在的價值,有其存在理由,可是它必須與其對立的聲音產生互動,那才是好的現象。”因此,我們無需為自己與群體發出了不一樣的聲音而彷徨甚至自我懷疑,以至于拋下底線去盲從,我們需要做的是為自己發聲,為自己的內心,為價值觀而發聲,以獲取別人的認同,這才是獲得認同感的最佳途徑。
不是說多數人的觀點便是真理,真相或許就掌握在少數人手中,何必盲從?我自有我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