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她突然的蹲下來,面對著我,我的眼瞼一顫,那顆一直含蓄在眼眶的淚瞬間的滴落在了她的臉頰上,她一怔,有些慌神緊張道:“我,你別哭,你要是不允許我打他我下次絕對絕對不會動手的,看見他我繞開走,你別哭!”
我哽咽了一下平復自己蔓延在鼻頭的酸澀和感動,板起臉質問:“不是答應我不在打架進警局讓我贖你的嗎?”
她立馬來勁了,蹭的站起來理直氣壯道:“這次我可不是打群架也不是和女孩子打架,這個不算吧!”
“夏瑜,你沒救了!”我氣結。
“哎呀!你別小肚雞腸了!就那么一點兒的事,我指天發誓,下次打架進警局第一個給我大哥打電話,這樣可以了吧?”夏瑜眨巴著眼睛一副好孩子乖順的瞅著我。
我還準備說什么,她跳了兩步到了秦齊的身邊,皺著嬌俏的柳葉眉繞著他轉了幾圈氣勢洶洶道:“你是誰?干嘛跟著我們家靜靜?”
我扯了扯她,使著眼色,她卻仍舊腦子不好使的靠近了我仔細的檢查我的眼睛問道:“你眼睛進沙子了嗎?我給你吹吹!”說完,她還當真湊過小紅唇翻開我的眼瞼吹了吹。
“吃個飯還能趕上下午上班的時間。”秦齊揚了揚手表,11點半。
“走,我們去吃飯!”夏瑜抱著我的胳膊直接將我拖走了,我回首,看見秦齊倚在車門上,金秋暖暖的陽光下,他的笑意盎然在秋日暖綿的輝光里。
謝謝!我從口型對著他,也不知道遠處已經模糊的他的身影能否聽到。
在這個城市文職的工作低廉的可怕,即便是這樣的跨國企業里,吃住一下子花費下來,手頭上的錢還是緊巴巴的不夠用,那天下班了,周圍的同事都走光了之后,我突然想起去以前一家味道不錯的燒烤攤。
坐在漫天烤肉香氣彌漫的夜市里,想起了第一次和秦齊一起來這里時他的表情就莫名的笑了起來,在以往常來的燒烤攤旁坐了下來,點了幾個菜,叫了兩瓶啤酒一個人自飲自酌也別有一番風味。
我覺得啤酒就是應該這種場景來喝比較合適,就著烤好的雞翅和韭菜以及玉米棒我的晚餐吃的無比的愜意。
“喂!霍靜,是你啊!你穿這么正經的職業裝還真沒看出來!”孫尚禮端著他吃剩下來的菜就坐了下來,拿了個一次性杯子斟滿和我碰杯之后一飲而盡。
我倒是很好奇,孫尚禮新婚不久這么晚了不回家留戀在夜市一個人吃燒烤。
他似乎喝的不過癮,繼續倒了一杯直到我開的一瓶喝完了他才停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個,窮!就那么一點錢點了這些就不夠買酒了。”
我倒是吃驚不小,雖然,他有房貸要還但是江家的家庭條件不錯,還不至于讓他連一瓶酒的錢都買不起吧?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狐疑,話匣子頓時打開了。
“你說說,說說,那江家都是些什么人啊!霍靜,我跟你說,我很佩服你!”我以為孫尚禮醉了,可是,他清醒的狠,于是,我將桌上的另外一瓶也開了給他滿上笑問道:“怎么了?”
“我佩服你能夠忍受兩年!”他還當真是表情相當的誠懇很認真說的我都覺得好笑起來。
“瞧你,才半個月你就牢騷不斷了!這以后日子還長著捏!”
“我跟你說,我他媽一想到要和江琳要過下半輩子,我就想從那個樓上跳下來!”他指著遙遙的一棟高樓很認真。
“干嘛呢!小夫妻多大的事兒,有必要尋死覓活的?你不累我看著都累!”雖然我一直覺得江家人奇葩,但是,我卻是沒想到江琳這小妮子到底是怎么搞得新婚丈夫還沒半個月就過不下去了。
“你——厲害!”孫尚禮豎起大拇指對著我,然后,百思不得其解道:“我說你這兩年到底是怎么過的?怎么過的?那一家奇葩簡直就是稀世的奇葩你居然能忍兩年。”
我拿著酒瓶敲了敲桌子笑道:“孫尚禮,你有完沒完?夸我還是諷刺我?趕緊說事吧!我快到點做公交車了。”
“好!我長話就短說,你說我找個感同身受的人怎么就那么難!”孫尚禮滿腹的牢騷就開始細數江琳的奇葩了。
“她啊!新婚洞房,不告訴銀行卡密碼不讓我睡床!在網上買衣服刷爆了我的信用卡,每天,規定我按時下班,擺了個搓衣板在家門口遲到多長時間跪多長時間,每天,給我二十塊錢,就二十塊錢!我他媽吃頓飯二十都不夠用啊!回家第一件事檢查手機通話記錄,渾身搜身檢查還要讓她養的金毛聞我身上有沒有女人的香水味。那畜生一叫,她就和我鬧。我他媽半個月沒睡一天好覺,她不用上班大半夜把我踢下床開始數落我沒本事,你說這日子還怎么過?怎么過?”孫尚禮太激動了,敲得老板的桌子咯吱響,周圍的人更是紛紛的側目。
我都有些吃驚江琳的做法,她這是養老公還是養奴隸?
孫尚禮說的激動了更加憤怒道:“她那個奇葩的哥哥,新房付了個首付把房子的名字寫成自己的,然后還讓我每個月還房貸。再說說,你那個婆婆,好好的客房不睡要擠在我們的新房和女兒一起睡,草,你說這一家人都他媽是些什么人啊!”
我很無奈的看著孫尚禮,看著他要有喋喋不休繼續下去的意思,于是打斷道:“我真的要走了,趕最后一班的車回住的地方,要不要我幫你再點幾瓶啤酒?我買單!”
孫尚禮昂面朝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拿手抹了一把臉平息了一下自己燃起來的怒火起身道:“算了,謝謝你今天聽我說這些,你住在哪里?”
“城郊,只住得起那里的房子,房租便宜。”我起身付賬準備走,孫尚禮似乎無處可去,起身追到我身邊道:“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吧!”
我知道,他今天恐怕是不準備回去,江琳也確實夠本事,半個月把老公逼迫的都覺得露宿街頭比回家更好了。我知道他只是想找一個目的地消耗漫漫的長夜,于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