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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 七十二山脈
  • 云楚丶
  • 12079字
  • 2025-08-21 02:43:55

刀疤往前湊了湊,手背悄悄按在腰間短刀上,指節(jié)繃得泛白,指縫里還沁出點細(xì)汗,連呼吸都放得又輕又淺——顯然是把刀柄攥得死緊,就等談崩的瞬間拔刀。大彪眼疾手快,手腕一緊拉住他,指尖還在他手腕上輕輕捏了下,遞了個“沉住氣”的眼神,心里早算準(zhǔn)對方肯定會懷疑他們的來意,這點防備早在預(yù)料里。

“你這么說,并無不妥!你有此懷疑很正常,我這里有在城西劫他們商隊的俸票,這個應(yīng)該可以證明?!贝蟊胝f著,手往懷里一掏,指尖夾著幾張俸票遞過去,遞東西時手腕微晃,故意讓票角沾著的泥灰蹭了蹭穿山甲的手背,指尖還帶著點遞“實據(jù)”時的利落勁,像是怕對方不信似的。

穿山甲接過去,粗糲的指尖捻著票角翻了兩下,眼神掃得又快又急,又轉(zhuǎn)手遞給師爺。師爺拿過俸票,舉著對著天空瞅了半天,瞇著眼連票邊的紋路都摸了一遍,才佝僂著身子湊到穿山甲耳旁,嘴幾乎貼在他耳邊,壓著聲音嘀嘀咕咕說了一陣,時不時還用手指點了點俸票上的印記。穿山甲臉上的表情變來變?nèi)?,一會兒皺眉把眉頭擰成疙瘩,一會兒挑眉愣著神,最后突然“啪”地一拍大腿,放聲大笑:“哈哈哈!好!好!兩位當(dāng)真是年輕有為!”

他指著俸票,嗓門亮得震得院角的樹枝晃了晃:“師爺說了,這些俸票里有一些得是他們背后指定的人才能拿到,要去特定商號兌換,商號還認(rèn)票不認(rèn)人——說白了就是方便他們洗錢。油麻子背后的那些買賣,我早就知道,只是平日里沒摩擦,誰也懶得管??蛇@狗娘養(yǎng)的,自從把黑水會搞垮以后,對我們這些小幫會一點情面都不講!還好我們家?guī)煚敊C靈,不然我這幾十號人,也得埋在王城里!早晚爺爺我要去找他報仇!”

穿山甲的話剛落,小弟們就跟著舉著刀斧嚷嚷起來,喊“報仇”的聲音震天響,手里的刀斧往地上一戳,濺起星星點點的泥花。大彪和刀疤見狀,也跟著扯著嗓子喊,大彪還故意往穿山甲身邊湊了湊,喊得比誰都義憤填膺——心里卻門兒清,別人都喊,自己不跟著嚎兩句,反倒顯得生分。

“他奶奶的!我還沒同意你倆入伙呢,跟著湊什么熱鬧!”穿山甲突然擺手,眼里帶著點戲謔,嘴角還勾著點笑。刀疤舉到半空的手猛地頓住,悄悄收回去,耳朵都有點發(fā)燙,還下意識往大彪身后躲了躲。

大彪?yún)s半點不尷尬,往前湊了湊,語氣懇切得像是要掏心窩子:“大哥!看著大家這么團(tuán)結(jié),小弟心里實在感動。大哥有這樣肯跟您拼命的兄弟,誰看了不動情?您就收下我二人吧!”他頓了頓,聲音提得更亮,透著股豁出去的勁:“大哥!從今往后,只要是您的命令,您叫我往東,我絕不向西;您叫我往西,我絕不向南!就讓我二人陪著您,出生入死,肝腦涂地,把這份情誼傳遍天下!”

刀疤躲在大彪身后,聽著他一本正經(jīng)地胡咧咧,嘴角都快憋歪了,差點笑出聲,肩膀還忍不住輕輕抖了抖。大彪用手肘悄悄捅了他兩下,力道不輕,刀疤趕緊捂住嘴,把笑意硬生生憋了回去,臉都憋紅了。寨子里的小弟們卻聽得熱血沸騰,個個舉著刀斧喊“收了他們”,恨不能馬上就跟他倆燒黃紙、歃血為盟,眼里都閃著光。

大彪清了清嗓子,還想接著說場面話:“從此王城的地面上,多了一幫俠肝義膽、肝膽相照、守望相助、不離不棄、出生……出入平安!”話一出口,滿院子人都盯著他,大彪尷尬地?fù)狭藫项^,耳朵尖都有點紅,還不忘瞪了刀疤一眼,像是在怪他沒提醒自己忘詞。

穿山甲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笑得實在,手勁大得差點把大彪拍趔趄:“好!好兄弟!俺同意你們?nèi)牖铮瑥拇艘院竽銈兙褪俏业男值芰?!”他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笑得露出點黃牙:“啊……爺爺我不會講你那些文縐縐的酸話!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就是了?!薄緛硪蚕雽W(xué)著說些繞口的場面話,奈何肚子里墨水太少,憋了半天還是說回了大白話,說完還憨笑了兩聲。

“大哥既然同意我們?nèi)牖锪?,小弟有個想法,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大彪試探著問,眼神里帶著點謹(jǐn)慎,還悄悄觀察著穿山甲的臉色,怕對方不同意。

“嗌!兄弟有話便說,現(xiàn)在咱們都是兄弟了!”穿山甲一把拉住大彪的手,指節(jié)上的厚繭磨得大彪手心發(fā)疼,目光還不經(jīng)意掃過大彪指間那枚泛著光的空間戒指——穿山甲看在眼里,悄悄記在心里,臉上沒露半分聲色,手還在大彪手背上拍了拍。

“大哥既這么敞亮,小弟也不藏著掖著了?!贝蟊霃膽牙锾统鰞扇f俸票,手指把票理得整整齊齊,遞過去時手腕都沒抖一下:“大哥!這是兩萬俸票,您先收著。將來還有更多俸票,弟兄們到時候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兄弟我覺得,咱們與其在這兒等死,不如下山跟油麻子一絕高低。怕他作甚?我和我兄弟砸了他的賭坊、鬧了他的喪宴,現(xiàn)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大彪一邊說,一邊悄悄引導(dǎo)著話題,眼神還掃過周圍的小弟,想讓他們也跟著附和。

穿山甲和小弟們的目光都黏在俸票上,眼睛都直了——誰也沒料到這兩個看著粗拉拉的漢子,竟然這么有錢。穿山甲打量著大彪,見他半點不慌張,連眼神都沒飄一下,心里的疑慮消了些,卻還是皺著眉,語氣里帶著點猶豫:“兄弟的話沒錯,可我們就這一點人,怎么跟油麻子斗???”

“大哥!只要你下定決心,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倆!”大彪一邊說著,一把將刀疤扯到前面來,扯得刀疤一個趔趄。刀疤一臉不情愿,嘴還撅著,可瞥見大彪黑得能滴墨的臉,只好硬著頭皮往前挪了挪,聲音還有點發(fā)顫:“大……大哥!你要是愿意……我們在城北有一處房子,跟我們下山。以后保證大家大口吃肉……嗯!大口喝酒!”

大彪沒等刀疤說完,就伸手從刀疤的懷里撤出一疊俸票來,動作快得讓刀疤沒反應(yīng)過來。刀疤手忙腳亂地想拿回去一些,指尖剛碰到票角,就被大彪一把甩開,力道還不?。骸澳愣畟€屁!給大哥看的,哪能往回拿!”他舉著俸票,聲音亮得能讓全寨子都聽見:“大哥,實話告訴你吧,我跟我兄弟搶了油麻子十多萬的俸票。下山之后,你只需要發(fā)動那些跟同新盟有仇的人,加入出云幫。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兩個,以后這些在場兄弟都是核心成員。老大的位置始終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大彪帶著刀疤一個勁地忽悠穿山甲,嘴就沒停過。旁邊的師爺早湊了過來,佝僂著身子湊到穿山甲的耳旁,悄聲說了一會兒,還時不時指了指大彪手里的俸票。穿山甲的目光又瞟了瞟大彪的空間戒指,才拍了拍師爺?shù)氖直?,示意他別說了,轉(zhuǎn)過身對著小弟們喊:“各位弟兄!你們覺得怎么樣?現(xiàn)在大彪和刀疤兩位兄弟已經(jīng)拿出幾萬俸錢了。你們愿不愿意下山,跟油麻子拼了?”

穿山甲話音剛落,在場的兄弟就齊聲高喊,聲音震得寨子里的樹枝都晃了晃:“愿意!愿意!愿意!”大彪也跟著大喊起來,喊得比誰都賣力,可瞥見刀疤捂著鼻梁走神,像是被什么東西硌著了,大彪悄悄伸腳踢了刀疤一下,踢在他小腿上。刀疤吃痛,“嘶”了一聲,趕緊跟著喊起來,聲音還帶著點鼻音。

穿山甲見大家都這么熱情,雙手往下壓了壓,掌心對著眾人,眾人的聲音逐漸停下來:“好!既然大家都這么熱情,我們收拾好東西,即刻下山!跟油麻子拼了!”在場的小弟們高聲叫好,聲音里滿是興奮。山寨里頓時到處都是忙碌的聲音,大家伙忙著收拾東西,有的扛著木箱,有的抱著被褥,亂哄哄的。

“他奶奶的!輕點!這些家當(dāng)以后回來還要用的!敗家玩意兒!”穿山甲看著幾個正在搬東西的小弟毛手毛腳,把一個陶罐差點摔在地上,忍不住吼了一嗓子,嗓門粗得像磨過砂石。他轉(zhuǎn)過身又朝著另一個方向喊:“嗌!小心點!小心點!老子的搖錢樹!”穿山甲快步走上前,拍了拍其中一個搬木箱小弟的肩膀,語氣都軟了些,還伸手扶了扶木箱:“輕一點嘛!這是老子花了大價錢弄來的搖錢樹,碰壞了老子扒你們的皮!”

大彪和刀疤兩人找了個石階坐著,看著大家忙碌著搬東西,時不時還瞟一眼穿山甲的方向。刀疤湊到大彪耳旁,聲音壓得極低,只有兩人

能聽見:“大爺?shù)模∧抢霞一镞€想回來!燒了寨子里的東西都舍不得!”大彪用手肘拐了刀疤一下,力道不輕,也壓低聲音:“小聲點!別讓他聽見!他想回來,還得看我同不同意!我自有辦法,先把他們忽悠下山,再慢慢讓他脫不了身!拿了我的錢,還想這么容易就回來,怎么可能!”

大彪說完拍了拍刀疤的側(cè)腿,手指還在他腿上點了點,刀疤立馬明白過來,眼里閃過點了然的光。兩人左顧右盼地跑到廚房,見里面擺放了幾大缸油,缸口還蓋著木蓋。大彪沖刀疤使了個眼色,嘴型比了個“盯著外面”,刀疤不情不愿地挪到門口張望,時不時還回頭瞪大彪一眼。大彪則從廚房后門貓著腰溜出去,腳步輕得像貓。

沒走幾步,他就發(fā)現(xiàn)廚房旁邊的庫房里擺放著一堆好酒,壇口都封著牛皮紙,堆得有半人高。大彪走過去,用手指戳破上面的牛皮紙,指尖蘸了點酒湊到嘴邊淺嘗了一口,剛碰到舌尖就皺起了眉:“嘶!??!”酒太烈,辣得大彪的臉都變了形狀,舌頭都快麻了。他從懷里摸出元一火石,輕輕放在一個酒壇上,又翻身把庫房窗戶關(guān)好,確保沒人看見,才從后門摸回廚房,整理了一下衣裳,裝作剛進(jìn)來幫忙的樣子。

廚房外面擺著一些重物,有木箱還有陶罐,大彪順勢就扶著一個木箱,對著刀疤喊:“喂!你看著干嘛?趕緊來幫忙??!弄完了好下山啊!”刀疤被這一嗓子喊懵了,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周圍搬東西的小弟也朝這邊撇了撇,又低頭忙活起來,沒人多管。刀疤只好走過去幫忙,一邊搬一邊小聲抱怨:“你大爺?shù)?!那么大聲干嘛,這些東西又不是我們的。他們自己搬就行了,瞎湊什么熱鬧!”

大彪催著刀疤搞快點,還伸手推了他一把:“別磨蹭!早點弄完早點下山!”兩人合力把木箱搬到另外一間庫房里,放下時還故意“咚”地一聲,像是用了很大力氣。剛放好,大彪就拖著刀疤來到穿山甲身邊——這會兒穿山甲正叉著腰,指揮著小弟們把東西往馬車上搬,嘴里還不停念叨:“都他娘的機靈點!做事毛毛愣愣的,磕著碰著了老子饒不了你們!小心點!小心點!”

大彪看了看那些笨拙的小弟們,有的搬著東西還差點摔跤,不免想笑,順著穿山甲的話喊:“就是!慢著點嘛!別把東西摔了,到時候還得重新買!”穿山甲看了看他,點了點頭,又回過頭開始指揮起來,沒再多說什么。

正當(dāng)大伙兒忙碌的時候,忽然身后傳來“砰!砰!砰!”的巨響,酒庫里發(fā)生爆炸,火光頓時將兩間房子燃了起來,濃煙滾滾往上冒。大火很快綿延一片,“砰!砰!砰!”又是一陣爆炸聲,火勢越來越大,很快就將兩邊的房子燒了起來,木頭燃燒的“噼啪”聲聽得人心里發(fā)慌。

小弟們嚇得趕緊趴在地上,有的還抱著頭,生怕被火星濺到。突然有人大喊:“不好了!同新盟打上來啦!大家快跑吧!”小弟們頓時慌了,亂作一團(tuán),有的甚至已經(jīng)往大門方向跑。穿山甲看著門口,心里也慌,卻還是強裝鎮(zhèn)定:“大家別慌!從大門出去!都別擠!”

一眾小弟如臨大赦,趕緊跑到大門外,擠擠搡搡的,生怕落在后面。穿山甲四處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同新盟的人,又派兩個小弟去查探情況,讓他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打過來。剩下的人都在外面等著,一個個滿臉慌張,沒人說話。

沒過多久,有人指著大彪和刀疤喊:“他們兩個是奸細(xì)!不然他們一來,同新盟就打來了。他們一定是奸細(xì)!”眾人一聽,立馬圍了上來,把大彪和刀疤兩人圈在中間,個個眼神兇狠,有的還舉著刀斧。穿山甲也是一臉憤恨,快步走到大彪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說!你們是不是奸細(xì)?是不是油麻子派來的!”

大彪和刀疤兩人警惕地看著周圍,手都悄悄往腰間摸去,大彪?yún)s一臉無辜,還攤了攤手:“怎么可能呢?你們想,你們細(xì)想!如果我們是奸細(xì),早在山寨燒起來前,我們就跑了!還呆在這里讓你們逮,這是不是有點傻?再說了,我們要是奸細(xì),干嘛還拿幾萬俸票給你們?這不合情理??!”

眾人聽了這話,都低頭沉思起來,有的還小聲嘀咕,覺得大彪說得有道理。穿山甲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該信誰。老師爺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諸位!他說的對!他們要是奸細(xì),這會兒早跑了,不會呆在這里等著被你們圍起來。大家冷靜點,先等查探的兄弟回來再說!”

穿山甲一把將大彪的衣領(lǐng)一甩,松了手,心里還是有點懷疑,卻沒再動手。剛松勁,去查探的小弟就跑了回來,跑得氣喘吁吁,還帶著點慌張:“大……大哥!不是同新盟的人打來了,好像是我們的酒庫自己燃起來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所有的房子燃起來了,救不了了!”

穿山甲一聽這話,心里的火氣頓時消了,只剩下肉疼,一把將大彪的衣領(lǐng)一甩,對著小弟們吼:“還他娘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救火啊!能救多少是多少!”穿山甲滿臉肉疼,心里像被刀割一樣——這可是他多年的家當(dāng),現(xiàn)在全沒了,怎么能不心疼。

眾人趕緊又跑回去,可山上沒多少水,只有幾口井,水根本不夠用。眾人只好拿著樹枝四處拍打,有的甚至脫下衣服蘸了水往火上撲,可火勢已經(jīng)蔓延到整個山寨,加上風(fēng)一吹,火更大了。眾人慌手慌腳地到處一陣折騰,也無濟于事,只能眼睜睜看著房子被燒。

火勢越來越大,大家只能撤到外面,個個臉上都沾著黑灰,有的衣服還被火星燒了洞。穿山甲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燃燒的山寨,眼里的熱淚掉下來,掉到嘴角的時候已經(jīng)變黑了,全是煙灰。一眾人全是一臉黑炭,眼神呆滯地看著火場,沒人說話,只有木頭燃燒的聲音。

大彪和刀疤兩人坐在一起,刀疤捂著臉,搖了搖頭——他不用想也知道,這事兒肯定是大彪干的,除了他沒人會這么做。這會兒除了大彪和他,其他人的心里都疼成狗了,連呼吸都帶著沉重。

大彪來到穿山甲身邊,蹲下身,一臉委屈的樣子,還嘆了口氣:“大哥!我看我倆還是走吧!這火也救不了了,留在這兒也沒用!”說完就準(zhǔn)備拉著刀疤離開,裝作要走的樣子。

穿山甲點了點頭,剛要同意,立馬又回過神,一把拉住大彪的手,生怕他真的走了:“兄弟!剛才誤會你了,對不住!你們不用走,我們本來就要下山了。這山寨燒了就燒了唄,沒什么可惜的!”他頓了頓,像是給自己打氣,又像是說給眾人聽:“他要是不燒,我自己都要把他點了!斷了那些還想回來的念想,以后我們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回這破地方了!大家都沒退路了,只能跟油麻子拼了……你們說是不是?”

其他那些小弟還在悲傷之中,低著頭沒說話,見穿山甲這么說,也只能敷衍著點了點頭,沒人反駁。大彪見狀,又從懷里摸出了一疊俸票,“嘩啦”一聲放在穿山甲面前:“大哥!既然你和兄弟們都這么說了,那小弟也不吝嗇了!這最后的一點俸票,全給你!這幾萬俸錢,應(yīng)該可以應(yīng)付好長一段時間了。山下我們也有一套房子,能住下所有人。很快!我保證!很快我們就會在王城過得比在這里好,天天有酒喝!日日有小妹陪著!”

大彪使出全身的力氣,接著又是一陣各種吹噓,把王城的好日子說得天花亂墜,眼里還閃著光,像是已經(jīng)過上了那樣的日子。眾人原本傷心的心情,被他這么一忽悠,不多時又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眼神里漸漸有了光,仿佛那樣的好日子就在眼前,觸手可及。

“大家放心!咱們下山第一件事,就去醉心樓!”大彪突然拍著胸脯喊,嗓門亮得蓋過了遠(yuǎn)處的余火聲,“我!大彪!請各位弟兄喝花酒!樓上的姑娘任點,酒水管夠!”

他見眾人眼神里還帶著點喪勁,故意往前踏了半步,胸膛挺得筆直——這招“拋甜頭”早算計好了,果然話音剛落,眾人眼里的光“唰”地亮了,像淬了火似的,連之前耷拉著的腦袋都抬了起來。穿山甲聽得心潮澎湃,喉結(jié)悄悄動了動,手都不自覺攥緊了。

大彪立馬湊到穿山甲跟前,微微弓著腰,語氣透著十足的恭敬:“大哥!這事說到底還得聽您安排——您是出云幫的老大,只有您點頭,弟兄們心里才踏實!”說著他猛地轉(zhuǎn)頭,對著在場的小弟們拔高聲音:“大家說是不是???”

“是!是!是!”小弟們齊聲喊,聲音比剛才喊“報仇”時還響,眼里全是盼頭。穿山甲被這聲“大哥”喊得渾身舒坦,臉上的黑灰都遮不住笑意:“大彪兄弟,你太客氣了!既然你要請弟兄們找樂子,那當(dāng)然得去!”

這話一落,眾人早把山寨被燒的疼忘到了九霄云外,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馬下山奔醉心樓去。

另一邊,左丞相府的正堂里,付成恩端坐在太師椅上,雙眼微瞇,手指無意識捻著袖口的玉扣——那玉扣被摩挲得發(fā)亮,眉峰卻悄悄擰著,藏著壓不住的煩躁。小廝輕手輕腳走進(jìn)來,頭埋得極低,連呼吸都放得又淺又慢:“相爺。”

付成恩緩緩睜開眼,眼底沒半點暖意,目光掃過小廝時還帶著點沉壓的冷,他伸了個懶腰,指節(jié)捏出輕微的“咔噠”聲,才慢悠悠端起桌上的茶杯,指尖碰著冰涼的杯沿:“他們回來了?”

“回……回相爺,還沒有。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沒傳回半點消息。”小廝聲音發(fā)顫,頭埋得更低,肩膀還輕輕抖著——這已經(jīng)是付成恩第三次問起天庭暗衛(wèi)的下落了,每次問起,府里的氣氛就冷得像冰。

“啪!”青瓷杯猛地砸在地上,碎瓷片濺到小廝腳邊,他嚇得往后縮了縮,茶水順著青磚縫漫開,在地上暈出深色的印子。小廝“噗通”一聲跪下,膝蓋砸在磚地上發(fā)出悶響,渾身抖得像篩糠,連大氣都不敢喘。付成恩盯著地上的碎瓷,胸口劇烈起伏,指尖用力掐著掌心:他想不通,自己一手掌控的天庭暗衛(wèi),以往執(zhí)行任務(wù)從無失手,這次不過是去三司天牢探個消息,怎么就成了“有去無回”?云春生到底在三司搞了什么鬼把戲?

他指尖在桌案上快速敲著,“篤篤”聲在安靜的堂里格外刺耳,思緒飛快打轉(zhuǎn):前段時間天牢逃了個囚犯,當(dāng)時他只當(dāng)是小意外,沒放在心上;可之后云春生就急著稟奏龍皇,把天牢里里外外加固了一遍……難道那次加固,根本不是為了防逃犯,是早就給天庭暗衛(wèi)布好了局?付成恩眼神驟然陰鷙,像淬了毒的刀,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的小廝:“去查!給我查清楚!云春生加固天牢時,除了加派人手,還做了什么!他見了誰、調(diào)了什么東西、甚至從哪個藥鋪買了多少斤藥材,都給我一一問明白!漏了半點細(xì)節(jié),唯你是問!”

“是!是!小的這就去!”小廝連滾帶爬地起身,慌慌張張退了出去,連地上的碎瓷都忘了收拾,鞋底還不小心蹭到了茶水印。

付成恩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yuǎn)處王城的輪廓,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手指死死攥著窗欞,指節(jié)泛白:“云春生……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貓膩!”他頓了頓,聲音冷得像寒冬的冰,一字一句咬出來:“遲早有一天,本相要讓你從王城里徹底消失!”

“來人!”他突然喊了一聲,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門外立馬進(jìn)來個黑衣護(hù)衛(wèi),躬身聽令,連頭都不敢抬。付成恩轉(zhuǎn)過身,眼里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語氣壓得低:“去通知吳讓他們,今晚亥時,在城東姚家鋪見。就說……本相有要事相商,讓他們務(wù)必準(zhǔn)時到,別耍花樣?!?

護(hù)衛(wèi)應(yīng)聲退下,腳步輕得像貓。付成恩重新坐回太師椅,手指在桌案上畫著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個主意:只要這招能成,不僅能撼動云春生在朝廷的地位,往后自己在王城撈錢,也能更肆無忌憚。在他眼里,權(quán)利與地位從來都不是目的,不過是為了賺更多錢鋪路的工具。而付成恩自己,就是靠著這樣步步為營的算計,踩著別人的肩膀,一步一步爬到現(xiàn)在左丞相的位置上的。

城東姚家鋪早早便關(guān)了門,門板上還掛著“今日歇業(yè)”的木牌,門環(huán)上積了點灰,看著像真的歇業(yè)了一般。天色逐漸暗下來,暮色漫過屋檐,幾個人影陸續(xù)從鋪子后門溜進(jìn)來,腳步放得極輕,袖口還下意識攏了攏,生怕被路人認(rèn)出——一看便知是吳讓他們。幾人進(jìn)了里屋,圍著八仙桌坐下,面面相覷,眼神里帶著點疑惑,互相遞了個眼色,卻沒一個人先開口,屋里靜得能聽見外面的蟲鳴。

付成恩一踏進(jìn)里屋,幾人立馬“唰”地站起身,躬身行禮,聲音壓得低:“見過相爺!”付成恩擺了擺手,示意幾人坐下,自己則走到主位上坐下,手指在桌沿上敲了敲,聲音壓得低卻帶著勁:“今日叫各位來,有兩件事囑咐你們,都聽仔細(xì)了?!?

他頓了頓,掃過幾人的臉,語氣沉了沉:“第一,最近涉及地下的一切生意,都要謹(jǐn)慎行事,賬目捋清楚,人手盯緊點。誰也別出紕漏——同新盟那邊,李小七的事情到現(xiàn)在還沒頭緒,我不希望你們當(dāng)中任何一個人,因為這點小事被抓了把柄?!?

付成恩這話一出,吳讓他們幾個都愣了,眼睛都直了,下意識往前湊了湊,臉上滿是詫異——以往相爺從不管這些“小事”,今日突然強調(diào),顯然是怕牽出更大的麻煩。付成恩瞟了瞟幾人的反應(yīng),嘴角勾了勾,帶著點警告的意味:“你們誰要是不聽,一旦被云春生抓住把柄,到時候可別怪我不講情面,沒給你們留后路?!?

幾人趕緊點頭,連稱“不敢”。付成恩又接著說:“第二,接下來的日子里,你們?nèi)ネ醭歉魈幾咦?,召集各諸侯國的舊部,做個詳細(xì)的統(tǒng)計——只要是云春太那邊不要的人,不管是老兵還是棄將,都給我登記在冊,一個都別漏?!?

“相爺!”李寄最先忍不住,撓了撓頭,語氣里滿是不解,“您要這些個無用之人干嘛?他們大多是打了敗仗的,連兵器都快握不穩(wěn)了,留著也沒什么用啊!”其他幾人也跟著點頭,眼里全是云里霧里的茫然,顯然沒明白付成恩的用意。

付成恩笑了笑,嘴角勾著點算計的光,手指在桌案上點了點:“讓你們辦,自然有我的道理。現(xiàn)在整個龍神帝國,除了云春太帶的兵,其他諸侯國的軍隊都是炮灰,根本成不了氣候。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一直有所忌憚,連動云春生都得小心翼翼——要想辦法建立另一支能與他抗衡的軍隊,我們才能撼動云春太在朝中的地位,往后行事也能更自在?!?

“相爺!您這想法是不錯,可實施起來太麻煩了!”吳讓皺著眉,忍不住開口,“首先,訓(xùn)練大綱我們?nèi)ツ睦锱繘]有大綱,就算召集了人,也不過是一群散兵;其次……”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付成恩抬手打斷,語氣帶著點不耐煩:“閉嘴!這點小事都想不明白?訓(xùn)練大綱上次軍演后,云春太給每個諸侯王都送了一份,我們只需要去軍機處抄錄一份便可,又不是什么難事?!?

他頓了頓,語氣里多了幾分自信:“其次,云春太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九印境了,可你們忘了?我們還有國師幫忙。到時候只需要求國師出手,給軍隊加點助力,還怕練不出一支強兵?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扶持出一支比他云春太更強的軍隊。況且他現(xiàn)在忙著布置萬象太極陣,一門心思對抗魔族,正好沒空管我們——到時候?qū)鼓ё宓氖陆唤o他們,我們在后面安安穩(wěn)穩(wěn)賺錢,豈不是美事?至于那些出生入死的事兒,就讓百姓們?nèi)ジ珊昧??!?

吳讓他們幾人聽完,眼睛瞬間亮了,之前的疑惑和猶豫全沒了——是啊,只要能過著有錢有酒的日子,管他什么軍隊、魔族,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幾人異口同聲地應(yīng)下來,聲音里滿是興奮:“全聽相爺安排!”付成恩看著幾人的反應(yīng),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太印學(xué)院的院子里,學(xué)員們來來往往,有的抱著功法卷軸快步走向修煉室,有的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討論招式,腳步聲、交談聲混著偶爾的元力碰撞聲,熱鬧得很。這段時間學(xué)員們的進(jìn)步速度肉眼可見地快,不少人已經(jīng)突破了六印境,連走路都帶著股子元力充盈的勁;還有更多人經(jīng)過神境競技場的切磋,對新學(xué)的訣要掌握得越發(fā)熟練,甚至能舉一反三,對武技的淬煉也比以前更深刻。

幾個學(xué)員正靠在院角的老槐樹下議論,其中一個穿著青衫的學(xué)員突然壓低聲音,卻難掩興奮:“你們聽說了嗎?天庭的帝姬大仙要來咱們學(xué)院教授修煉之法了!”說著還手往空中一揮,像是已經(jīng)見到了帝姬授業(yè)的場景。

另外兩個學(xué)員一聽,當(dāng)場愣住,其中一個瘦高個皺著眉往四周掃了眼,聲音也沉了下來:“不會吧!天庭一向?qū)υ蹅兲W(xué)院虎視眈眈,丞相遺跡里的事還沒過去,上次古天大仙還派天庭暗衛(wèi)刺殺咱們學(xué)院的人——為了那事,咱們失去了多少好師長?。 ?

“就是!”旁邊圓臉的學(xué)員也跟著點頭,臉上滿是擔(dān)憂,“咱們寧愿自己辛苦點、進(jìn)步慢一點,也不想被天庭牽著鼻子走,誰知道他們安的什么心!”

“應(yīng)該不至于吧?”最先開口的青衫學(xué)員撓了撓頭,又補充道,“聽太虛學(xué)院那邊的人說,古天一直想讓帝姬去他們那授業(yè),人家壓根不同意,偏說愿意來咱們這兒。咱們自己人都有好有壞,何況是那些活了幾千年的大仙?說不定帝姬跟古天不是一路人呢!”他頓了頓,故意擠了擠眼,“再說了,都修煉幾千年了,早成老妖怪了,還沒點自己的心思?”

這話一出,周圍湊著聽的學(xué)員都忍不住哄笑起來,連路過的云沖一行人也被逗樂——云沖剛帶著上官明、歐陽琳、付文霞幾人走過,聽見這話也忍不住捂嘴,肩膀輕輕抖著;歐陽琳更是沒忍住,捂著肚子笑出了聲,擺了擺手:“看樣子學(xué)院又要熱鬧咯!”

“說起熱鬧,我倒想起云松和趙日天了。”上官明臉上的笑一下垮了,撓了撓頭,語氣里帶著點失落,“少了他倆插科打諢,感覺修煉都沒那么有意思了?!?

“還說呢!上次也不知道是誰……”付文霞的話剛到嘴邊,云沖就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遞了個“別多說”的眼神。付文霞吐了吐舌頭,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還沖上官明做了個鬼臉。

一行人很快到了神境,徑直走向修煉室。云沖抬手,指尖凝出淡藍(lán)色元力,在石門上快速畫了個圈,元力瞬間漫過門縫,把石門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才轉(zhuǎn)頭對眾人說:“以后在外面盡量別提云松和趙日天,就算路上碰到了,也得裝不認(rèn)識!學(xué)院里難免混進(jìn)別有用心的人,他們一旦知道兩人的處境,麻煩就大了?!?

“大哥說得對!”云康跟著點頭,語氣嚴(yán)肅,“他倆這段時間在外面的事,我也隱約聽說了些,二爺讓他們做的肯定不是輕松活,咱們絕不能暴露他們?!?

上官明皺著眉使勁想,突然眼睛一亮,拍了下大腿:“哎!我想起來了!上次咱們在大街上碰到的那兩個地痞,不就是云松和趙日天嗎?”見眾人都怪異地看著他,他急得手舞足蹈,“怎么?你們都忘了?就是上次在西街調(diào)戲若穎和姚琛的那兩個!當(dāng)時咱們還一起揍了他們一頓呢!你們真忘了?”

“哎喲!我這個腦子!”陳天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笑著搖頭,“我們當(dāng)然知道,就你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眾人也跟著捂嘴笑,眼里滿是“你也太遲鈍了”的意思。

“哎呀我去!”上官明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腿,“我說當(dāng)時怎么覺得其中一個背影那么像云松呢,早知道是他,我當(dāng)時就該再用力一點!”

這話剛落,眾人齊刷刷轉(zhuǎn)頭瞪他,眼神里帶著“你敢”的警告意味。上官明見狀,趕緊把頭扭向一邊,假裝看墻上的元力符文,耳朵卻悄悄紅了,連大氣都不敢喘。

云沖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語氣帶著點叮囑:“記住我剛才說的話,我就怕你到時候一激動,把這事給說漏了,壞了他倆的正事兒。”

“沒關(guān)系!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他出亂子!”陳天湊過來,搭著上官明的肩膀笑,“平時打打鬧鬧無所謂,但這種事絕對不能出錯——不然可不是丟面子,是要出人命的!”

“他倆在外面倒舒服,可憐咱們天天待在學(xué)院修煉,也太沒意思了。”歐陽琳拖著長音嘆口氣,往石椅上一坐,胳膊搭在椅背上,一臉“生無可戀”。

“原來你這么想云松?。俊备段南紲惖剿磉叄室鈹D了擠她的胳膊,打趣道,“那天人家走的時候,想跟你抱一下都被你躲開了,現(xiàn)在又念著人家了?”

歐陽琳眼睛一瞪,才反應(yīng)過來上了當(dāng),又氣又笑:“好哇!你敢戲耍我!若穎姐,你幫我抓住她!”說著就起身去追付文霞。兩人圍著若穎和姚琛追來追去,若穎笑著往旁邊躲,姚琛也跟著眉眼彎彎,原本嚴(yán)肅的修煉室里,一下灌滿了笑聲,熱鬧得像回到了以前幾人在一起的日子。

王宮里,古天盤膝坐在玉床上閉目修煉,周身縈繞著淡金色的法力,隨著他呼吸的律動緩緩流轉(zhuǎn),在身前繞出周天的軌跡,連空氣中都飄著淡淡的靈力波動。忽然,他眼睫猛地一抬,原本平和的氣息驟然冷了下來,聲音里帶著點不容置疑的沉壓:“既然來了,為何還不現(xiàn)身?”

話音剛落,一道纖細(xì)的身影憑空出現(xiàn)在房間角落,衣袂輕垂,發(fā)間簪著枚瑩白的玉飾,正是帝姬。她抬手理了理袖口,語氣平淡卻帶著點疏離:“古天大仙,許久不見,倒是越發(fā)謹(jǐn)慎了?!?

“仙子說笑了?!惫盘熳旖枪闯鲆荒\淡的蔑笑,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里帶著點探究的意味,“我需要謹(jǐn)慎嗎?想不到幾日不見,我們之間倒生分了不少,連‘大仙’都叫上了?”

帝姬聞言,立刻將頭別到另一邊,避開他的目光,指尖無意識攥了攥裙擺,語氣也冷了幾分:“古天大仙這話可別亂說,好像我們之間有什么私交似的。這話若是傳到外面,免不了有人議論;要是讓天帝知道……相信大仙也不會好過吧?”

古天還想開口,帝姬卻抬手?jǐn)[了擺,打斷他的話,語氣變得干脆:“我這次來,是要告知大仙一件事——天帝已經(jīng)同意我去太印學(xué)院任長老,還囑咐我,務(wù)必改變太印學(xué)員對天庭的看法?!彼D了頓,眼神里多了幾分堅定,“我覺得我能做到。既然大仙忙著修煉,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話音落,帝姬手腕輕揮,身影瞬間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玉床上的古天,臉上的蔑笑還僵在嘴角,下一秒就一點點沉了下去,眼神驟然變得陰狠,嘴角抽搐著,連周身的法力都跟著躁動起來,在他掌心凝成一團(tuán)暗金色的光——那猙獰的模樣,全然沒了剛才的從容。

沒幾日,太印學(xué)院的鐘聲突然連響三下,全院學(xué)員都被通知去大禮堂集合。禮堂里很快擠滿了人,學(xué)員們?nèi)宄扇旱亟活^接耳,議論聲像潮水似的翻涌:“怎么突然召集?不會是跟帝姬有關(guān)吧?”“別是真要讓她來教我們吧?上次暗衛(wèi)的事我還記著呢!”有人攥著拳頭小聲抱怨,有人則探頭往臺上望,眼神里滿是不安。

臺上的楊導(dǎo)師清了清嗓子,抬手示意大家安靜,可議論聲只小了片刻,又重新響了起來。他只好提高聲音,對著大家喊:“各位學(xué)員靜一靜!因?qū)W院長老們忙著布置萬象太極八卦陣,暫時無法抽身為大家解惑,經(jīng)學(xué)院商議,特聘天庭帝姬大仙為學(xué)院長老!往后,帝姬長老會在大禮堂定期教授大家修煉之法,還說了,歡迎各位多提問——只要是她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楊導(dǎo)師的話音剛落,禮堂里的議論聲瞬間炸了鍋,比剛才還響:“真讓她來???我才不要學(xué)天庭的法訣!”“上次李師兄就是被天庭暗衛(wèi)傷的,她能安什么好心?”還有不少女學(xué)員盯著臺側(cè)的入口,眼神里帶著明顯的嫉妒——畢竟帝姬的容貌和氣度,確實惹眼。

沒過多久,帝姬提著裙擺走上臺,一身素白的仙裙襯得她身姿纖挺。可她站在臺上,好半天都沒開口,只是安靜地看著臺下的學(xué)員。楊導(dǎo)師站在旁邊,臉上的笑都僵了,手悄悄在背后擦了擦汗,又對著話筒喊了一遍:“大家安靜點,聽帝姬長老講話!”

這一次,議論聲才漸漸低下去,禮堂里慢慢靜了下來。帝姬這才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這是我第一次以長老的身份,為大家傳授修煉之法。我知道,你們心里對天庭或許有顧慮,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改變看法。”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臺下的學(xué)員,語氣誠懇了些,“你們當(dāng)中,不管是誰,只要在修煉上有困惑,我能幫到的,一定幫。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往后咱們慢慢相處。”

楊導(dǎo)師壓根沒料到帝姬的講話會這么短,愣了一秒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帶頭鼓掌,還朝著臺下使眼色:“大家快鼓掌歡迎帝姬長老!”臺下的學(xué)員你看我、我看你,過了好一會兒,才稀稀拉拉地響起掌聲,還有人沒怎么動,只是象征性地抬了抬手。

之后,楊導(dǎo)師示意大家散場,學(xué)員們又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議論著離開。待到帝姬和楊導(dǎo)師都走后,空蕩蕩的禮堂里,剩下的幾個學(xué)員還在小聲嘀咕:“你說她真的會好好教我們嗎?我總覺得不對勁……”“誰知道呢,先看看吧,反正別輕易學(xué)她的法訣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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