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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七十二山脈
  • 云楚丶
  • 10026字
  • 2025-06-06 02:34:25

三江口魔族大營內魔氣翻涌,娼魅周身黑芒暴漲,怒不可遏地咆哮道:“清風那老匹夫,居然掌握了控靈咒!如今全盤計劃毀于一旦,那些活奴也被我盡數引爆。現在只能指望老五他們,盼著他們能迅速行動,將七十二山脈團團圍住!”

謠魘冷笑一聲,眼神陰鷙,安撫道:“不必焦躁!他們死期已至。待下一批大軍抵達,魔皇也差不多要歸來了!屆時,我定要親自率領大軍,踏破劍門關要塞,將他們碎尸萬段!”言語間殺意四溢,野心昭然若揭。

娼魅眼中閃過瘋狂的光芒,得意地大笑:“老八,等老大、老二和你都重塑成功!咱們一同釋放萬魔大陣,劍門要塞瞬間就會化為齏粉!”

就在此時,一名魔卒匆匆上前稟報:“大人,拓跋族正在協助人族加固劍門關要塞的防御!”

娼魅滿臉不屑,嗤之以鼻:“一群自不量力的蠢貨!早晚將他們滅族!即便加固又能如何,不過是徒勞掙扎,根本無法阻擋我們的腳步!”說罷,她與謠魘相視狂笑,陰森的笑聲在大營中久久回蕩。

時光如白駒過隙,半個月轉瞬即逝。太虛學院內,往日的誤會早已煙消云散,眾人也逐漸將其淡忘。劍門關要塞經拓跋族再度加固后,防御固若金湯,規模更是遠超從前。太印學院中,任老重傷初愈,家人勸他繼續休養,可他心系古籍,一刻也不愿耽擱。聽聞云老在與天庭的大戰中身負重傷,任老愈發急切,只想盡快譯出萬象太極八卦陣所需資料,盼著云老歸來時,能以此慰藉。

神境之中,眾人經過半個月的刻苦修煉,實力皆有顯著提升。然而,日夜不停的修煉讓趙日天、云松等人疲憊不堪,心生煩悶。

“停一停!都先歇會兒!”趙日天從修煉狀態中退出,向眾人招呼道。眾人紛紛停下動作。

“我說這話,大伙可別生氣。這次與古天等人交手,云帥險些喪命。咱們都想盡快變強,不想每次戰斗都如此艱難。要不是運氣好,恐怕早就死了好幾回。所以我們才拼命修煉,但我覺得,還是得勞逸結合。我實在快撐不住了,要不咱們歇一歇,出去放松放松?”趙日天本以為會遭眾人指責,不料大家并無不滿。經歷大戰,眾人情誼愈發深厚,就連平日里鮮少露面的姚琛,也與大伙一同修煉。

“認識你這么久,總算說了句像樣的話!把我心里想的全說了出來!真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覺悟……不過也就這么點兒!”云松嬉皮笑臉,一邊調侃,一邊伸出手比劃出極小的縫隙。趙日天又好氣又好笑,上前便與云松打鬧起來。云松一邊躲,一邊朝著上官明大喊:“明子!快來救我!”以往上官明定會相助,如今彼此熟稔,只是抱著胳膊在一旁打趣:“狗咬狗一嘴毛,我可不摻和。”

“別做夢了,他才不會幫你!”趙日天一邊較勁,一邊調侃。

“是啊,你倆打架,和我有啥關系!”上官明在旁附和,眾人忍俊不禁。突然,趙日天和云松停止打鬧,對視一眼,不懷好意的眼神讓上官明心里直發毛。“兩位哥,有話好商量……我這傷還沒好利索呢。要不……咱們去百草峽谷?”上官明一邊求饒后退,一邊提議。趙日天和云松眼前一亮。

“這主意妙啊!”云松興奮地喊道,“正好去看看小玉和小人參,順便采些靈藥。這次我非得找那雷元獸算賬不可,上次被它追得滿山谷跑,現在屁股還隱隱作痛!”說著,不自覺地揉了揉屁股。

眾人再也憋不住,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我也覺得好!好久沒見小玉了,這次一定要給她帶好多好吃的!麥芽糖、桂花糕、老婆餅、桃仁酥,還有龍須糖、牛皮糖、花生麥芽糖、酥糖,統統都帶上!”歐陽琳興致勃勃,恨不得把天下美食都打包帶走。付文霞看著她這副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幾個女孩子圍在一起,熱烈地討論著。

“也好!學院長老煉丹正缺不少靈藥仙草。這次讓他們準備個圖譜,咱們多采些,助力長老煉制出更高級的丹藥!”云沖一臉嚴肅地說道,身旁的云康也連連點頭。

“那我們女孩子去準備給小玉和小人參的美食,你們男的負責準備物資。”若穎笑著安排道。姚琛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因為大伙提及的人和事,除了他和陳天一,其他人都知曉。“你們說的小玉和小人參是誰啊?”歐陽琳趕忙湊到姚琛耳邊,輕聲解釋。姚琛聽后,滿臉驚訝。陳天一仍是一頭霧水,趙日天看著他呆愣的模樣,忍俊不禁。“行了!路上再告訴你……明早都麻利點!別每次都磨磨蹭蹭的,真讓人著急!”話剛出口,趙日天便覺后背發涼。抬頭一看,幾個女孩子正怒目而視。他趕忙指著云松等人辯解:“你們就知道瞎起哄,自己不敢說,凈讓我當冤大頭!”話未說完,便被云松、上官明和陳天一按在地上“教訓”。

“哎喲!輕點!別打臉!”趙日天捂著臉連連求饒。

女孩子們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就連一向嚴肅的姚琛、云康也不禁掩嘴輕笑。

“好了,別鬧了!趕緊去準備東西,明早準時出發!”云沖開口,眾人這才停手。大家各自散去,途中云康向陳天一講述了小玉和小人參的事,陳天一震驚不已:“世間竟有這等奇事,真是不可思議!”

“我們當初知曉時,也是這般反應,難以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物。”云康笑著回憶道。眾人滿懷期待,各自為明日的百草峽谷之行做著準備。

次日清晨,一行人踏入神境,朝著百草峽谷進發。此番行程異常順利,很快便抵達清龍湖。眾人稍作休整,便徑直朝著龍骨山脈前行。

“這次一定要找雷元獸好好算算賬!”云松咬牙切齒地說道。趙日天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吹了聲口哨,挑眉戲謔。云松見狀,渾身一顫:“你別這么看我,我咋感覺背后發涼呢!”

眾人忍俊不禁,趙日天滿不在乎地說:“奇怪了,這次怎么一個大型兇獸都沒碰到?上次來的時候,沒走多遠就遇上了,這是咋回事?”

“對啊!我也正納悶呢,這么順利,該不會危險都藏在后面吧?”歐陽琳附和道。

“呸呸呸!可別亂說,壞的不靈好的靈!”付文霞趕忙打斷。

“不管怎樣,大家都小心些。”云沖神色凝重,提醒眾人。一眾人加快步伐,這一路以來若穎跟云康兩人都不知道咋回事兒悶聲不出氣。大家都還好,但是付文霞和歐陽琳兩人平時都跟若穎在一起。兩人很是不習慣,上次比武之后。就商量著要來百草峽谷。好為若穎和云康兩人,制造機會。后來發生了太多變故。這件事一直擱淺到現在。“穎穎姐,你說小玉他們有沒有想我們?”若穎最近一直苦思冥想,怎么打破和云康的僵局。被歐陽琳一句話帶回現實。“啊!云康怎么了?”歐陽琳也不拆穿。“云康不見了!快去看看吧!”若穎一聽急忙轉身,云康就在不遠處。若穎的臉一下紅了。幾個女孩子笑成了一片。男人們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官明更是不住的摸摸頭。“有啥好笑的?”說完還看看全身。

“我哪里知道!跟你一樣,不知道啥情況。”趙日天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一看就知道笑什么啦!”云松一臉自信,趙日天和上官明趕緊湊過來。“哥!快說說!”趙日天率先發話,上官明也是滿臉殷勤。“就是!咱們也開心開心!”云松不急不慌,扒開兩人。示意兩人不要動,他自己則是往前快步跑起來。“他們在笑你倆個大傻子!”云松說完跑的更快了,趙日天倆人這才反應過來。“我去!追!…今天非得弄死他!”云松早已穿過女孩們,趙日天跟上官明倆人慢了一步。沒辦法,只能從路邊撿起石子丟去。“哎喲!”一個石子打中云松屁股,云松揉了揉。也不停下繼續小跑著。趙日天倆人快步去追,云松轉過頭。“來呀!…”忽然后面一股涼風襲來,一個強大的虎吼聲。刺的云松耳膜生疼。趙日天兩人迅速做出反應,第一時間上去,一個人猛猛將云松拽回。一個人祭出武器死死擋在云松前面。其他人催動元力不敢怠慢。看著眼前巨大的斑點猛虎比一般老虎大了不止十倍。那強大的氣場把眾人壓的胸口生疼。

“小心!”云沖冷喝一聲,云松三人緩緩向后退。直至和眾人站在同一條線上。大伙死死盯著巨虎,誰都不敢妄動。老虎眼里的兇光外露。

“大個子!你那么兇干嘛?你會嚇到他們的,他們是我的朋友!你知不知道?”一個稚嫩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眾人聽出是小玉的聲音,這才卸下防御。只有姚琛和陳天一還一臉茫然。老虎眼里的兇光頓時沒了。只見兩個小身影從從虎背上露出頭。接著慢慢從虎背上下來。“你們不用害怕,他是我的朋友。”小玉見到眾人,高興的溢于言表。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立馬揚著頭。“哼!”八條尾巴將頭蒙住。只留下一條縫隙,小人參則是掙脫小玉的手,快步跑到云松三人跟前。“哥哥!姐姐!你們來…來啦?”滿臉高興,小玉的八條尾巴全部撤開。“回來!你這個叛徒!”小人參雖有些不情愿,但還是向著小玉走去。回過頭沖著眾人擠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呵!!!!!”

小玉氣急。“快點!!!”小人參加快腳步。“來了!”

眾人看著小玉,都知道怎么回事。有的搖頭,有的滿臉微笑。云松上前“這是怎么了?誰惹我們家小公主了,說出來我幫你揍它!”云松想要逗小玉卻被小玉躲開,云松也不尷尬。只是笑笑。

“你,還有他們!”小玉伸出手指著大家。云松一臉笑意。“我們怎么惹到你了?”趙日天也上前抱著小人參。“是啊!我們剛忙完事情,還經歷了兩次生死大戰。養好傷咱們就來找你了,還要咋樣?”趙日天話沒完,就被眾人止住。小玉望著眾人,眼睛閉了一下。一片光暈環繞眾人,不多時光暈散去。小玉生氣的臉,這才緩和下來。“算了吧,看你們都剛剛痊愈的份上,本姑娘就不和你們計較了。”

“小玉姐姐,什么叫計較?要計較什么?你每天都帶著我來這里,等他們。他們來了你又不高興!”小人參一臉困惑,小玉的臉,紅成了蘋果。“誰說我在等他們了?”小人參放下咬在嘴里手指頭一臉不解:“那你在等誰?”眾人憋著笑,有的甚至捂著嘴巴。惹的小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盯著小人參:“反正不是等他們,行了吧?”小人參擦著嘴角的哈喇子:“哦!”眾人實在憋不住了,一陣笑聲傳來。小玉臉紅的都傳到了耳根子,心里想著:“真不該帶這個呆子來,每次都讓我丟臉”幾個女孩子調整一下,就趕緊上前:“小玉!你看這是什么!”小玉別過頭,眼睛卻不自覺的斜望。看見大家遞上來的各種吃的,心里一下樂開了花。若穎將新買的桃仁酥遞到小玉的肩膀處,點了點小玉的肩頭:“要不要?不要我給小人參了啊!”小玉這才放下生氣的架子:“誰說我不要了!”小玉拿過桃仁酥,一口塞進嘴里。一臉享受美食帶來的歡樂:“嗯……!真香!”轉過臉就看見小人參兩只手使勁的想要抓走所有的東西,只是抓了半天。都是無效動作。兩只肉嘟嘟的手在空氣里抓了抓。又看了看身上的騰衫,小表情急了。小玉上前給小人參手里各塞了一個:“吃完再說。你有地方放嗎?”小人參鼓著肉嘟嘟的臉,眼睛咋了咋。又看了身上。連連搖頭。惹的眾人一臉歡笑。

“我們出發吧,天色都暗下來了。趕緊回去,不然你娘又要來尋你了。尤其你還帶著小人參!”云沖提醒到。

遠遠望去,山腳下凹進去的山谷里,兩座原木搭建的房屋靜靜佇立,屋頂覆蓋著厚厚的茅草,與周圍的綠意融為一體。屋前蜿蜒著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溪邊長滿了各色野花,蝴蝶在花叢中翩躚起舞。屋后是一片青翠的竹林,風一吹,竹葉沙沙作響。這里背山面水,仿若世外桃源,讓人一見便覺身心舒暢。

“哇!太好了!不用睡帳篷了!哈哈!穎穎姐我們睡這邊!”歐陽琳迫不及待要進入房間內看看。幾個女孩子帶著兩個小家伙快步跑去,推開雕花木門的瞬間,屋內的景象讓她們忍不住驚呼出聲。只見房間寬敞明亮,墻壁上掛著色彩鮮艷的獸皮裝飾畫,地上鋪著柔軟的獸毛地毯。靠墻擺放著幾張雕花木床,床上鋪著嶄新的棉麻被褥,還細心地放著幾個繡著花紋的軟墊。角落里的木架上,擺滿了小玉采集的奇花異草,散發著陣陣清香。更讓人驚喜的是,房間一側用石頭砌了個簡易灶臺,旁邊整齊堆放著干柴。

“噯!我說,別看了,既然她們女人選了,我們沒得挑了就住剩下的那間吧!”趙日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幾個男的進到另一間屋子,發現布局與女孩子們的房間相似,卻又別具風格。墻上掛著弓箭等狩獵工具,窗邊擺放著一張打磨光滑的木桌,桌上整齊碼著筆墨紙硯。木床旁還放著幾個大木箱,打開一看,里面是備用的衣物和獸皮。云松摸著下巴感嘆:“沒想到小玉和她娘這么細心,連這些都準備好了。”眾人放下行囊,紛紛找地方坐下休息,一天的疲憊仿佛都在這溫馨的房間里漸漸消散。

眾人正圍著木屋說笑,天邊的晚霞將峽谷染成蜜糖色。忽然,一陣清冷的鈴音如冰棱般劃破空氣,小玉豎起的耳朵瞬間繃直,八條蓬松的尾巴僵在身后,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相比一旁她娘每次現身時舒展如月華的九尾,她這尚未完全長成的尾巴,此刻更顯慌亂瑟縮。

“小玉!”裹挾著威壓的聲音傳來,遠處云霧間,一位身披玄色長袍的九尾狐族女子踏空而來。她周身繚繞著冰晶霧氣,每一條尾巴末端都綴著細小的菱形冰晶,隨著步伐晃動,折射出冷冽的光。

云沖等人只是微微抬頭瞥了一眼,繼續整理著手中的物件——此前與小玉相處時,他們早已見識過這位九尾狐族強者的風采。但很快,他們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女子的眉梢。那眉毛細長如新月,卻透著淡淡的凌厲,眉尾處似有薄霜凝結,隨著她的氣息若隱若現。

而姚琛和陳天一卻完全不同。姚琛瞪大了雙眼,手中的水囊“啪嗒”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喉嚨艱難地滾動,咽下一口唾沫,喃喃道:“這...這就是傳說中的九尾狐族?”陳天一更是呆立當場,臉色漲得通紅,雙腳像是被釘在原地,嘴巴大張,眼神中滿是震撼與難以置信,嘴里結結巴巴地念叨:“原來...原來真的有如此強大的存在...”

小玉“嗖”地躲到云松背后,死死揪住他的衣角:“我不回去!才剛見到大家……”小人參不明所以,還舉著沒吃完的酥糖往她嘴里塞:“小玉姐姐吃!”

云松的雙腿像被釘在原地,膝蓋不受控地微微發顫,上次被九尾狐威壓壓制到無法動彈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衣領,連聲音都跟著發顫:“小……小……小玉,跟你娘回去。明天再來。“云松艱難地把身體移到旁邊,用手扯了扯小玉的衣角。小玉扭了扭腰,不愿意走。眾人紛紛捏了一把汗,畢竟面前的這位要是發火了誰都承受不起。小玉他娘九條尾巴輕輕一顫,周身騰起的寒氣讓附近的熒光植物微微搖晃。“我再說一遍,該回家了。“她袖中飛出一道由冰晶凝成的細鏈,輕柔卻不容抗拒地纏住小玉的尾巴,稍稍用力一拉。小玉整個人便飛了起來,小人參還在吃糖,冷不丁發現自己也被帶了起來,四只晃了晃,模樣憨態可掬。“我明天再來!等我!“小玉四只亂刨,狐娘嘴角上揚。眾人不敢做聲,只能用手回應她。待狐娘他們離去,眾人才軟下來。“我去!真有九尾白狐這種強大的圣靈存在!“陳天一簡直驚呆了,不敢相信。姚琛深表同意。

“有什么奇怪的,我們這是第二次見她了,心里還是發虛。上次我們跟你一樣。“云康深以為然。其他人已經無力再說啥了。

“趕緊吃點東西,然后休息。“云沖提醒道。眾人便開始吃起東西。歐陽琳一只手拿著酥餅,一只手一層一層剝著餅皮往嘴里放,眼睛盯著付文霞眨了眨。付文霞讀懂:“今晚誰守夜啊?“趙日天、云松兩人一聽這話,馬上心領神會,齊刷刷指向云康。云康正要說什么,卻被兩人按住。上官明憨憨地說:“不用!這次換我守夜吧!“云松上去一個大耳刮子敲在上官明的后腦殼上。

“你打我干嘛!我……“上官明還沒說完,就看見云松拼命擠眼睛,下巴往若穎那邊點。上官明第一次回頭沒反應過來,又回了一下頭,忽然一拍大腿:“哦!我這腰還沒好利索,還是云康守夜吧!“眾人見上官明演得太明顯,紛紛憋笑。上官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若穎滿臉紅暈,低頭撥弄著火堆。

“你們女孩子不選一個出來?云康一個人多無聊!“趙日天唏噓道。歐陽琳立馬站起身,舉著半塊酥餅像舉著令牌:“我選穎穎姐!你們也是對吧!“不等另外兩人回應,她接著說:“好了,就這么定了,穎穎姐陪守夜!“若穎看她那副咋咋呼呼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眾人吃完東西便回去睡覺了。

暗銀色的夜晚,月光格外明亮,營地里只剩下若穎和云康兩人靜靜地坐著。若穎耷拉著腦袋,一只手拿著樹枝在火堆里攪動,火星子蹦起來又熄滅。云康則是靜靜地看著若穎,直到她忽然抬頭,兩人眼神相撞,都慌忙別開視線,臉上一陣發燙。云康坐立不安地搓了搓手:“若……若穎姐……“若穎聽到聲音,轉過頭來:“啊?怎么了?“云康盯著地面,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半天沒說出話來。

若穎扔掉手中的樹枝,走到云康身邊歪著頭問:“你是不是不舒服?“云康緊張得肩膀都僵硬了,不敢抬頭:“沒、沒有,我剛剛想說……想說今晚的月亮真圓啊。“若穎一聽,差點笑出聲,心里想著:“呆子,你怎么不說今晚的夜色真美啊!“她捂著嘴,肩膀直抖,云康見她笑成這樣,耳朵尖都紅透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若穎看他這副模樣,便主動找起話題,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漸漸打開了話匣子。雖然云康幾次把話題聊死,但經過若穎的巧妙救場,也漸漸聊了不少東西,直到篝火漸漸燃盡。

夜色很快過去,當第一縷晨光升起,趙日天火急火燎地從房間里出來,本想找個地方方便,卻一眼望見草地上的場景。他剛要喊出聲,趕緊捂住嘴巴,躡手躡腳地跑回屋,把眾人喊醒。云松打著哈欠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大早上的……“趙日天連忙擺手,小聲說:“別吵別吵!快來有好戲看!“云松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知道一定有熱鬧,立刻從床上跳起來跟著出去了。其他人也紛紛追了上去,走出門外,只見若穎正枕在云康身上睡得香甜。上官明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嘴巴張得老大:“啊——“幾個人趕緊死死按住他的嘴:“噓!別那么大聲!“云松張大嘴巴,壓低聲音說:“都輕點聲!“幾個人躡手躡腳地從樓梯往下走,上官明眼睛死死盯著云康兩人,腳下一滑,整個人直接壓在前面兩人身上。眾人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趙日天惡狠狠地瞪著上官明,卻又怕驚擾到云康兩人,只能揮了揮手威脅他。幾個人圍在旁邊,看著兩人,臉上露出賤兮兮的笑容,就是不叫醒他們。

那邊房間里,歐陽琳和付文霞伸著懶腰走出門,歐陽琳一眼看見下面圍著一群人,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趕緊拍著付文霞的肩頭,整個人興奮得直跳:“霞姐!霞姐!快看啊!“付文霞懶洋洋道:“哎!!什么事啊?“歐陽琳指著下面,急得直跺腳:“你快看啊!就下面!“付文霞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下一秒趕緊捂住嘴巴。兩人快步下樓,幾個男人立馬對她們做禁聲手勢。一群人圍著云康和若穎,臉上滿是壞笑。上官明看得入神,頭伸得老長,哈喇子順著嘴巴直接滴在若穎臉上。若穎擦去臉上的口水,緩緩睜開眼睛,猛地坐起身:“啊!“云康也驚醒過來,兩人面紅耳赤,不知所措。幾個男人正要揍上官明,回頭看見兩人醒了,便松開了手。

“嘿嘿!你們這發展也太快了!說說你們昨晚聊了什么?這都共枕眠了!“趙日天調侃著,幾人圍了上去。云松一把將云康拉到身后,笑著說:“你們想干嘛?看也看了,都散了吧!“說著便扶著云康的肩頭,把他推走了。留下若穎一個人在原地不知所措,眾人又紛紛圍向她,若穎趕緊溜進了房間。姚琛睡醒剛走出房門,便看見若穎一臉紅暈地跑開,他一頭霧水地下了樓梯,指了指房間,又指了指眾人,完全處在懵逼狀態。趙日天跑過去,趴在他耳邊嘰里咕嚕地說著,姚琛聽著聽著,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吶!比我看的戲文都熱鬧!’。

眾人還沒準備好,小玉便拉著小人參急匆匆跑過來;‘哼!我都說了。今天要來。你們是不是不等我了?’‘大小姐。誰說不等你了?我們都還沒收拾好呢。’趙日天喃喃道,小玉這才放心下來;‘哼!’眾人莞爾,云沖走到小玉跟前;‘大小姐!咱們何時出發?’小玉煞有介事地說;‘你們準備好了嗎?’逗嗶三人組立馬站正身子;‘稟大小姐!所有人員與物資均已準備妥當,是否出發!請您指示!’眾人被三人逗得捂住嘴巴!小玉笑瞇瞇地望著三人;‘嗯!吃的東西帶了嗎?’三人齊聲道;‘帶了!’小玉一副驕傲的樣子;‘出發!!!’眾人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眾人朝著峽谷深處走去,路上大家說說笑笑,加上有小玉和小人參,一眾人更加歡樂了。

云沖和云康兩人走在最前頭,指尖不時劃過藥譜上的圖文,目光掃過巖壁時忽然頓住——石縫間幾簇淡綠色的熒光正隨微風輕顫,正是典籍里記載的“青木長生芝”。“康弟,注意根系。”云沖壓低聲音提醒,指尖凝著淡金色元力護住芝草,“此草需連土剝離,否則藥效減半。”云康剛要點頭,忽聽身后傳來若穎的輕呼——小人參抱著比自己還高的藥鋤晃悠,鞋底的泥巴甩在若穎裙角,惹得小玉叉腰吐槽:“笨蛋!走路要看腳!”

眾人再往深處走了很久,云康忽然指著前方巖縫高興地喊著:‘哥!就是這里了!你看那是青木長生芝,還有那邊!白虎銳金草!’只見巖縫兩側,三簇青木長生芝泛著珍珠般的光暈,旁邊石臺上幾株葉片如白虎斑紋的銳金草正隨氣流擺動,葉緣的尖刺還凝著未散的晨露。云沖展開泛黃的藥譜比對,指尖劃過“莖有五棱,葉生尖刺”的記載,抬頭吩咐眾人:“二人一組,注意避光采摘,銳金草的刺帶微毒,別徒手碰。”

眾人分兩人一組,歐陽琳眼疾手快,一把勾住付文霞的手腕:“霞姐咱組!上次你幫我摘冰蓮,這回我幫你遞藥鋤!”付文霞笑著戳她額頭,兩人眨眼間蹲到銳金草旁,掏出獸皮手套仔細包裹葉片。若穎剛想跟上,卻見云松突然側身擋住去路,指尖晃著根狗尾草朝姚琛努嘴:“姚師妹說想學我的‘避刺手法’——若穎師姐你看,云康正對著藥譜皺眉呢,上次他分不清赤陽草和灼心花,還是你教的他吧?”

姚琛被云松擠眉弄眼的模樣逗得輕笑,故意配合著點頭。若穎耳尖發燙,回頭望去,云康正蹲在青木長生芝旁,指尖懸在草葉上方遲遲未落,分明是在等她。小玉看出了端倪,拉著小人參就要走,哪知道小人參不愿意了;‘不!小玉姐姐,我要和若穎姐姐一起!’小玉著急地喊道:“人家若穎和云康哥哥組隊了,剛才都說兩個人一組。”小人參掰著手指頭數了半天,忽然咧嘴笑了:“那小玉姐姐沒人要,我要你!”小玉氣到尾巴炸毛,卻見若穎看著兩人鬧作一團,忍不住笑出了聲,眼尾的梨渦在晨光里輕輕漾開。

云松望著姚琛蹲下身采摘銳金草的背影,忽然想起方才在路口,她曾悄悄往自己的空間袋里塞了片防刺的符紙——雖沒說一句話,卻比任何回應都更暖。他摸了摸袋里的符紙,指尖觸到顆圓滾滾的甜漿果,那是今早特意為她采的、長在背陰處的“月光莓”,果肉泛著淡藍色熒光,像極了她發間常戴的那枚星紋發簪。

“云松師兄,發什么呆?銳金草要蔫了。”姚琛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正用元力托著整株銳金草放進空間袋,指尖的藍光映著她淡色的唇,“你的手套呢?”“在、在這兒!”云松慌忙掏出獸皮手套,卻不小心帶出片揉皺的草葉——那是昨天姚琛教他辨認“假銳金草”時,隨手扯下的樣本。他耳尖爆紅,慌忙塞回袋里,卻聽見姚琛低笑一聲:“笨。”

那邊云康與若穎蹲在青木長生芝旁,指尖同時觸到草葉根部的泥土。“我、我來剝離。”云康嗓音發啞,指尖的元力卻穩當,沿著芝草根系緩緩繞了三圈,連帶著巴掌大的土塊一起托起,放進若穎的空間袋。若穎看著他耳尖的紅,忽然想起昨夜守夜時,他盯著月亮憋了半天才說出的那句“月色真好”,此刻卻能在采藥時自然地與她并肩,指尖偶爾相蹭也不再慌忙躲開——原來有些默契,就像青木長生芝的熒光,在暗處慢慢生長,終會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日頭漸漸西斜,眾人的空間袋里塞滿了草藥:青木長生芝的熒光映著銳金草的銀紋,朱果的紅與琉璃草的藍交疊,連小玉尾巴上都沾了幾片夜明苔的碎光。小人參趴在云松肩頭打盹,口水滴在空間袋上,驚得他慌忙查看里頭的月光莓是否完好;若穎與云康并肩走著,袖角偶爾相蹭,誰也沒躲開——比起草藥的清苦,此刻峽谷里飄著的,是比晨露更暖的人間煙火。

“看!前面有片星露草!”小玉忽然指著巖凹處蹦跳著跑過去,小人參立刻來了精神,跌跌撞撞追過去,卻被自己的藥鋤絆了個跟頭,滾進旁邊的莓果叢里,滿頭滿臉沾著紅紫相間的果汁,活像只偷喝了顏料的小獸。“笨蛋!”小玉蹲身幫他擦臉,尾巴卻不小心掃到云松的空間袋,一顆裹著獸皮的月光莓滾了出來——那是云松攢了半天才找到的、姚琛提過“喜歡涼絲絲甜味”的果子。

姚琛看著滾到腳邊的莓果,指尖微頓,忽然伸手撿起塞進云松手里:“藥譜上說,月光莓需避光存放。”她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薄繭,忽然想起方才他幫自己擋開亂晃的藥鋤,那句“小心刺”還帶著些微的喘氣聲。云松盯著她指尖碰過的地方,耳尖紅得比莓果還要透亮,剛想開口,卻見她轉身走向下一片藥田,發梢的星紋發簪晃了晃,像落了顆碎星。

暮色漸濃時,眾人在溪邊休整。小人參捧著琉璃草晃到姚琛身邊:“姐姐吃朱果!”姚琛接過果子,指尖擦過他沾著泥巴的手,忽然輕笑一聲。云松望著這幕,忽然覺得百草峽谷的風都變甜了——哪怕姚琛總愛懟他,哪怕自己總在她面前笨手笨腳,可此刻看著她給小人參擦手,看著云康幫若穎摘去發間的草葉,看著小玉把星露草別在歐陽琳發間,忽然明白比起高階靈藥,這些帶著煙火氣的熱鬧,才是藏在百草峽谷里的、最珍貴的“藥”。

“該回去了。”云沖收拾好藥譜,眾人起身時,云松忽然想起什么,從空間袋里掏出顆最大的月光莓,塞給姚琛:“剛采的,涼甜。”姚琛挑眉接過,指尖觸到他掌心的溫度,忽然道:“下次采銳金草,記得把符紙貼在手套上。”說完轉身就走,發梢的碎光混著草藥香,在晚風中織成一片溫柔的霧。云松望著她的背影,忽然笑出聲——原來被懟,也是件帶著草香的、暖烘烘的事。

一行人踩著暮色往回走。遠處傳來小玉的吐槽:“小人參你再偷吃漿果,就把你種到藥田里當肥料!”小人參的笑聲混著溪水聲,飄向漸亮的星空——在這百草峽谷的采藥時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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