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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 七十二山脈
  • 云楚丶
  • 9983字
  • 2025-05-25 13:56:55

劍門關要塞,軍機處內燭火搖曳。武王與曌王神情凝重,低聲商議要事。不多時,云老腳步匆匆踏入,衣袍上還沾著夜色的涼意。

云老抱拳行禮,聲音沉穩:“老臣見過武王、曌王!”

“云老,咱們無需這般客套。今日前來,是要告訴你兩個消息。”武王與曌王相視一眼,眼中閃過憂慮。云老微微皺眉,滿臉疑惑:“不知王上所言何事?”

武王神色嚴肅,率先開口:“第一件事,魔族四路大軍已對七十二山脈形成半包圍之勢。龍皇命我們轉告你,要塞的十三萬大軍需分成四份,分別駐守虞夫關、峰牙關、太平關等四個關隘,至于將領人選,由你決定。”

云老沉吟片刻,語氣沉重:“那就叫我那三個不成器的兒子去吧!”此言一出,武王和曌王瞪大了眼睛,滿臉詫異。

“云老!此去九死一生,你可要三思!大可派他人前往!”武王情緒激動,聲音不自覺拔高。曌王也連忙附和:“王兄所言極是!”

云老長嘆一聲,眼中滿是無奈:“老臣豈會不知?可誰家的孩子不是爹娘的心頭肉?這等險境,我又怎能隨意派他人前去?唯有先顧大局,再顧小家啊!”說罷,他眉頭緊鎖,心中滿是苦澀。

“唉……這該死的戰爭!”武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滿心憤懣。想起還有一事,卻也沒了多少興致。

曌王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遞向云老:“第二件事,前幾日夜里,有人給了我這個,讓轉交給你。”云老接過錦囊,目光在二人臉上來回掃視,滿心疑惑:“這是何物?”武王和曌王同樣一臉茫然,皆是搖頭。云老運轉元力探入錦囊,卻無任何異樣。他打開錦囊,從中取出一卷竹冊與一張羊皮卷。羊皮卷上繪著地圖模樣,旁邊幾行小篆古樸蒼勁。“這篆體文字,我實在認不得……傳令兵!”

傳令兵應聲而入:“云帥!”

“速去將大學院的任老請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諾!”傳令兵領命而去。

“且看任老先生能否識得,畢竟這字體年代太過久遠。”云老喃喃道。武王盯著羊皮卷,目光篤定:“依我看,這像是一份地圖,而且與小劍山地貌極為相似!”三人圍聚在一起,正仔細端詳,忽聽得外面一聲高喊:“報!”

“進來!”云老應道。

“云帥!任老先生到了!”

“快請!”

不多時,任老踏入軍機處,行禮道:“見過武王、曌王。云帥辛苦了,不知喚我來所為何事?”

云老將竹冊遞過去,說道:“這里有樣東西,上面文字古老,我們都無法參透,還望任老解惑。”任老接過竹冊翻看,臉色瞬間大變,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老兄!你這……這是從何處得來?”

云老、武王和曌王皆是一愣,云老問道:“怎么了?”

任老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哈哈!這竟是上古賢能諸葛丞相的遺書!應當還有一份羊皮地圖才是!”三人不自覺后退半步,云老指了指桌上的羊皮卷:“那便是。”

任老疾步上前,雙手顫抖著拿起羊皮卷,連聲道:“太好了!太好了!”他激動得難以自持,反觀云老三人,倒是顯得平靜許多。

任老滿臉興奮:“老兄!有了這地圖,便能尋得丞相畢生心血!你一定要帶我同去,我定要親眼見證!”他目光熱切地看著三人,“你們可知,這里面藏著丞相千古大陣萬象太極八卦陣的精要,還有諸多驚世發明!”然而,云老雖心中暗喜,表面卻未露太多情緒——他這段時間正苦苦尋覓諸葛丞相遺跡,沒想到此時竟有線索;而武王和曌王對這些古籍陣法了解甚少,實在難以體會任老的興奮。

云老眉頭微皺,心中疑慮頓生:“我一直在找尋丞相遺跡,卻從未向他人透露。難道……”武王和曌王驚訝地看向他,任老也漸漸恢復平靜。

“你是說天庭的人?”武王神色凝重,壓低聲音試探著問道。

云老眼神深邃,微微搖頭:“只是猜測,尚無定論。但這大陣精要,我勢在必得!”

任老急忙道:“老兄,務必帶上我!”

“不行!”云老神色嚴肅,“此行兇險異常,你若有閃失,學院那邊如何是好?還有眾多古籍等著你來整理。其他要求都好說,此事絕無可能!”武王也在一旁勸道:“任老,留在王城更為穩妥。”曌王低頭不語,似在思索。

任老臉色一沉:“不帶我去,那你自己去吧!”說罷轉身便要離開。

云老急道:“等等!你若不告訴我竹冊上寫了什么,我如何尋找?”他心中懊惱,暗呼不妙。

任老一臉無所謂:“那我就不知了,你另尋他人吧。”云老頓時陷入被動,轉頭看向武王和曌王,卻見二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無奈之下只好妥協:“行,帶你去可以!但你必須一切聽我安排,我再從學院帶些學員一同前往。”任老滿臉喜色,快步向外走去:“一言為定!我這就去準備,明早出發!”聲音漸漸遠去,只留下云老在原地搖頭苦笑——這老頭性子太倔,剛答應聽從安排,轉眼就自行定了出發時間。云老正要與武王二人抱怨幾句,卻見他們匆匆告辭。

“啊……云老你先忙,我和王兄就不打擾了。”

“對對對!我也得回去收拾東西,明早出發!”武王和曌王匆匆離去,只留下云老一臉茫然,喃喃自語:“今日這是怎么了?”隨即喚來傳令兵:“去把任副帥,還有張天、王龍、云沐、云建、云興叫來!”

不多時,眾人齊聚。云老站在沙盤前,神色凝重:“長話短說,局勢緊張,龍皇下令從要塞抽調九萬人,分別鎮守這三個關隘。”他指著沙盤上的三個位置,眾人紛紛湊近查看。

“云沐,云建,云興!聽令!”

三人齊聲應道:“末將在!”

“命你三人各領三萬人,傍晚即刻出發!”

“是!!!”

“等等……云帥!”張天突然站出,雙眼圓睜,滿臉焦急。從沙盤局勢來看,這無疑是個九死一生的任務,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

云老眉頭一皺:“何事?”

“我有異議!如此建功良機,你卻讓自己兒子去,如何服眾?”張天語氣強硬。

云老面色一冷:“此事已定,無需多言!”

張天卻不依不饒:“不行!我必須去守其中一關!這么大的功勞,不能都被你占了!不然我就進宮面見王上!”

云老怒不可遏:“來人!把張天拖出去!目無上司,杖責四十!即日起,降為龍騎營狼牙將!”他滿臉怒容,在場眾人從未見過他發如此大火。

王龍急忙上前求情:“云帥!張天只是一時糊涂,并無頂撞之意,還請三思!”

任雪也跟著求情:“是啊!云帥!張天一直兢兢業業,為軍隊奉獻諸多,求您網開一面!”

云家三兄弟也紛紛跪下:“求云帥放過張將軍!”

云老目光如炬,掃視眾人:“若都像他這般,軍中法度何在?再有求情者,一并治罪!”他瞪向執法將士,“還愣著作甚!”眾人嚇得趕緊將張天拖走,張天一路叫喊,卻也無法改變云老的決定。

操練場上,張天的哀嚎聲陣陣傳來。杖刑完畢,他的屁股血肉模糊,卻仍在倔強地喊著。周圍士兵噤若寒蟬,王龍上前勸道:“張將軍,少說兩句吧!”

張天聲音虛弱,帶著哭腔:“你……你難道看不出來,那是個必死之局!他是不想別家兒郎白白送死啊……”

王龍長嘆一聲:“我又何嘗不知,但云帥心意已決,我們又能如何?”

“不試試,怎知不行!”張天喃喃道。

云家三兄弟上前,將張天扶起:“謝張將軍好意!”眾人將張天抬回營房安置好后,云家三兄弟來到云老營帳。此時云沖、云松、云康也在,他們齊聲道:“云帥!”

云老看著兒子們,語氣柔和了許多:“這里沒外人,叫我爸。”

“爸!”

“陪我聊會兒,待會兒回家一趟,看看你們母親。下午就要出發了。”云老說罷,三兄弟上前緊緊抱住他,幾個孩子也圍過來,抱住自己的父親。云老心中五味雜陳,臉頰微微顫動,強忍著眼中的淚水。眾人相擁許久,仿佛時間都在此刻靜止。

三兄弟為孩子們擦去眼淚,云老看著他們,眼神滿是慈愛:“走吧,一起。我去學院,你們先回家。我辦完事就回。”云松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默默點頭。

一行人來到學院門口分開。云老獨自踏入學院,正巧遇見任老。“老弟,這么快就收拾好了?”

任老一臉得意:“那是自然!我向來雷厲風行,你又不是不知!”

云老叮囑道:“從學院挑選十幾個修為拔尖的學員,明日一同出發。”

“早安排好了!”任老遞上名單,云老仔細查看,不禁贊嘆:“沒想到,學院里竟有這么多優秀學員。”

“還得多虧了你!”任老誠懇地說道。

云老擺了擺手:“我可沒出什么力,全靠你們。若無你們,這學院怕是早已辦不下去。沒事我就先走了。”說罷,快步離去。任老望著云老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這位老友,肩上的擔子實在太重了。

云老拖著沉重的思緒走在大街上。往日繁華有序的街道,如今擠滿了難民。哭喊聲此起彼伏,云老心中一陣難受。不知不覺間,他竟走到了王城三司都院。云老一下想起了春生,自嘲地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大哥當得,竟許久沒顧得上弟弟。他徑直往院內走去,一路無人阻攔。

走進三司衙門,春生正在專心查閱卷宗,連云老走到跟前都未察覺。春生忽覺不對,抬頭一看,又驚又喜:“大哥…!!!”兩人緊緊相擁,隨后春生扶著云老在旁邊坐下,又忙著沏茶。

“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要塞那邊不忙嗎?”

“忙!沐兒、建兒,還有興兒,今天要出發去其他幾個關隘。我正好回學院辦點事情,這不走到這里,就進來看看你。”

“難怪,今天康兒帶話,讓晚上回去!我說呢。”春生喃喃道,“大哥!自從上次在軍營一別,咱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每次去你家里,嫂嫂都在抱怨。大哥!你別太辛苦了。抽空多回去看看。”說著,春生忍不住拉過云老的手,云老也輕輕拍了拍弟弟的手背。

“你看外面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無家可歸的百姓,到處都是餓著肚子的娃娃。看的我心里難受!”

“大哥!…你心里明白,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一時半會兒根本結束不了,日子還得過。不然誰去打仗?”

“你說的我都懂!哎!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云老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春生也不好再追問。他轉念想起什么,說道:“大哥,今天嫂嫂托人帶話來,讓晚上都過去吃飯。只是我看康兒,滿臉憂傷。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嗎?”春生望著云老,云老目光閃躲。

“沒有事情,這不是他大伯、三爸、幺爸都要走了,難免傷心嘛。”

春生看著云老,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又怎會看不出云老有事?春生仔細回想,突然反應過來:“三個人…都要去。”他掌管三司,龍皇的一切決定都會發到這里做記錄,包括要塞的調兵安排。春生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把三個兒子都送去,你以后該怎么辦?嫂嫂要是知道這是有去無回,她該有多傷心。上次已經送走了峰兒,這次你還要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哪怕留下一個,也是好的啊!”春生聲音發顫,雙手緊握成拳,努力克制著情緒。

“留下一個?我該留誰?這一去就是將近十萬人。”云老雙眼通紅,元力不自覺地在周身流轉。可恨啊!這場戰爭打到現在,他們只能被動防御,到現在為止,魔皇還從未現過真身。兩人都陷入深深的沉思。良久,春生打破沉默:“大哥!走吧!回去今天好好吃頓飯!”春生上前想要扶云老,云老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兩個人穿行在街道上,一路無言,安靜地走著。

“爺爺!!!爺爺!!”云老和春生被稚嫩的呼喊聲拉回現實。一看,正是云軒和虎子,兩個小家伙飛跑過來,一人抱住一個大人的腿。云老用下巴蹭著虎子的臉頰,虎子咯咯直笑:“爺爺的胡子好扎人啊!”雙手撐開云老的臉。

“二爺爺,怎么今天和爺爺在一起呀?”云軒一臉疑惑。

“因為今天二爺爺專門過來看你跟虎子,所以在路上就遇見爺爺了咯咯。”春生說完,放下云軒,“臭小子,二爺爺都快抱不動你咯!”云軒拍拍胸脯:“沒關系,再過幾年,我抱您!”

“哈哈哈…!好!那我就等著軒兒長大,好抱二爺爺!”春生寵溺地摸了摸云軒的頭。虎子急忙從云老懷里掙脫,跑到云軒跟前:“那好!…你抱…二爺爺!我…我抱爺爺!”虎子指著云老,云老和春生相視一笑。云軒一聽,不樂意了:“不行…我抱兩個!”虎子轉過頭望向云老兩人,然后又回過頭,晃著食指:“你…你抱不動。”

“誰說我抱不動?抱得動!”云軒雙手叉腰。虎子卻只顧玩著自己的手指,嘴里念叨:“抱…抱不動!”

“抱的動!抱的動!抱的動!抱的動!抱的動!抱的動!”云軒像念咒似的,可虎子依舊不為所動。云軒有些氣惱,上去一把拍散虎子攥著的雙手。虎子也不生氣,一溜煙跑回屋里。云軒見狀,緊跟著追了進去。只聽見兩個小家伙,一個在告狀,一個在辯解。云老和春生笑著跟了進去。

夫人也沒慣著誰,把兩個小家伙各訓了一頓。兩小家伙見沒占到便宜,都垂頭喪氣地走了。家里人都忙著準備飯菜,今天都是春生家的幾個兒媳婦在掌勺。翠云見到云老回來了,滿心歡喜:“媽!爸爸回來!”夫人瞥了一眼,哼了一聲:“我又不是沒長眼睛,回來怎么了?難不成還要我抱著他?他又不是沒長手長腳,又不是三歲小孩兒。”翠云趕緊給二老倒茶水,春生家的幾個媳婦也端來小吃食,又接著去忙碌了。

不多時,云沖他們聽說云老回來了,都相繼出來陪著說話。幾個兒媳婦打過招呼后,繼續忙活著。云老和春生下著象棋,任老帶著家人也來了:“哈哈哈哈哈!老夫又來叨擾了!”云老見是任老,連忙停下:“哎喲喂!快來坐!快來坐!翠云吶!快給你任…快給任老弟沏茶!”云老似乎意識到什么,臨時改了口。任老雖有些疑惑,但也沒多問。任夫人帶著任雪去廚房幫忙,廚房里很快傳來女人們的說笑聲。男人們聽著,臉上也露出笑容。

“哈哈哈哈哈!她們總有說不完的趣事。”任老滿臉享受。

“是啊!多好!”春生也感嘆道。一群男人們圍過來,看著云老和春生下棋,任老時不時在旁邊“指點江山”,氣氛漸漸熱鬧起來。

不多時,菜肴陸續上桌。云軒和虎子早就饞得不行,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雖有若穎看著,可還是被他們偷偷拿了些吃的。等菜上齊了,任夫人一邊解下圍裙整理衣服,一邊說:“夫人,叫他們進來,咱們吃飯吧。”

“我去喊他們,嫂嫂你們坐。”春生家的湘云剛要起身,卻被夫人攔住:“不用管他們,自然有人去叫,咱們忙了這么久,也該歇歇了。都坐!”一群女人們圍桌而坐,開始聊起家常。

不一會兒,虎子和云軒先跑了進來,一看這情形,虎子嚷嚷道:“啊…!婆婆!你們都不等爺爺嗎?”云軒也跟著說:“就是…吃飯了,都不等爺爺…眼里…”話沒說完,后面趕來的云松伸手去扯虎子的褲子,虎子眼疾手快,雙手兜住提了起來,轉過頭要打云松,卻被云松一把拽了起來。虎子拼命掙扎,好不容易掙脫,提著褲子跑到夫人面前,模樣委屈又滑稽,惹得眾人忍俊不禁。虎子不明所以,也跟著傻乎乎地笑起來。云松被母親瞪了一眼,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很快,大家紛紛入席。小玉站起身,代表母親說道:“這段時間以來,日子過得艱難,家里存糧也不多。好在之前在坳子里攢下些東西,不然這么一大家子還真不知如何是好。下午家里幾個爺們就要走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今天就當吃頓團圓飯吧,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相互扶持。”說著說著,小玉聲音有些哽咽,急忙坐下。

夫人輕輕扯了扯小玉的衣角,卻被眾人瞧在眼里,夫人略帶尷尬地笑道:“大家動筷吧,家里吃的夠著呢,小玉不是那意思。”眾人心里都明白,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能有這樣一頓飯已是難得的奢侈,也不深究,紛紛拿起碗筷。

任老見狀,舉杯提議:“來,我們敬這些辛苦操持的女人們!”眾人紛紛響應,就連虎子也有模有樣地端起碗,跟著舉杯。席間,女人們聊著家長里短,時而歡笑,時而感嘆;男人們則喝著酒,談論著戰事局勢、奇聞軼事,誰也沒有提起即將到來的離別,仿佛想將這短暫的溫馨時光盡力延長。

下午,云家三兄弟從家中出發。女人們站在門口,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漸漸遠去。街道上,處處都是送別的場景,有親人的叮囑,有孩童的哭喊,還有未說出口的牽掛,彌漫著一股凝重又悲傷的氣息。傍晚時分,大軍整齊列隊,從要塞大營緩緩出動。云家三兄弟相互抱拳告別,隨后,三路大軍朝著不同方向開拔,揚起的塵土漸漸模糊了他們的身影。

云老回到劍門關要塞,徑直前往張天的營帳。此時張天正躺在床上,王龍守在一旁。云老上前輕輕翻開被子,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遞給王龍,語氣平靜卻藏著關切:“這是我從學院拿來的藥,對散血生肌有奇效,你給他擦擦。”王龍眼眶微紅,鄭重地點了點頭。云老輕手輕腳地離開營帳,卻瞥見張天別過臉去,有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枕頭上,暈開一片水痕。

第二天清晨,天光微亮,眾人在學院門前集合。不久,武王也趕到了。任老興奮得雙手微微顫抖,眼中滿是期待。

云老神色嚴肅,目光掃視眾人:“這次小劍山之行,必定危險重重,望大家務必小心謹慎。武王,你可有什么想法?”武王搖搖頭表示沒有異議。云老又看向任老,任老卻早已按捺不住,滿心只想著快點出發,直接無視了云老的目光。云老無奈地暗自搖頭,隨后大手一揮,眾人正式踏上征程。

云老、武王和任老走在隊伍最前方,不時對照著羊皮地圖;若穎、任雪、歐陽琳、付文霞、云康等人在隊伍中間,時而低聲交談;趙日天、云松、云沖、上官明、陳天一等人則負責斷后。一路上,后面的年輕一輩有說有笑,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而前方三人卻眉頭緊鎖,專注于路線的確認。殊不知,還有一個不速之客,遠遠地跟在隊伍后面,隱藏在樹林與山石之間。

眾人穿過豬王山,進入雙旗大峽谷。一道山泉從高處傾瀉而下,形成劍溪河。眾人沿著溪水向峽谷深處行進,兩側山崖陡峭如壁,直插云霄。直到傍晚,才抵達朱家大寨。傳說當年諸葛丞相為抵御魏軍,曾在此駐扎大軍,后來此地被土匪占據,故而得名。如今,還能隱隱看到人工開鑿的棧道,在暮色中顯得古樸而滄桑。

“云老可知道這雙旗大峽谷的由來?”任老好奇地問道。

云老抬手指向峽谷兩側:“你看那兩道白色痕跡,像不像上古時代飄揚的旌旗?”

任老仔細端詳,恍然大悟:“你這么一說,還真像!”

云老神色變得莊重:“傳說當年諸葛丞相臨終前,將此處守軍全部撤走,并設下雙旗大陣。后來因無人維護,大陣的旌旗倒下,陣法也逐漸失效,這便是雙旗大峽谷名字的由來。”

“想不到這里竟有這樣一段過往。”武王感慨道。

任老也長嘆一聲:“人們尊崇諸葛丞相,他的事跡便成了傳奇。丞相一生為國為民,當真令人敬仰……”

云老沒有接話,獨自走到寨子邊緣,站在懸崖邊上眺望遠方。遠處山巒起伏,在暮色中若隱若現。他低聲呢喃著:“夫難平者,事也。昔先帝敗軍于楚,當此時,曹操拊手,謂天下以定。然后先帝東連吳越,西取巴蜀,舉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計,而漢事將成也。然后吳更違盟,關羽毀敗,秭歸蹉跌,曹丕稱帝。凡事如是,難可逆見。臣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至于成敗利鈍,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那聲音隨風飄散,帶著歲月的滄桑與對前人的追思。

眾人在朱家大寨稍作休整,趁著月色,各自尋了相對安全的地方休息,為明日的行程養精蓄銳。云老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既擔憂著兒子們在前線的安危,又對即將探尋的諸葛丞相遺跡充滿期待與不安,各種思緒在腦海中交織,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天剛破曉,晨霧彌漫在峽谷間,寒氣逼人。隊伍又啟程了。沿著劍溪河繼續深入,隨著前行,周圍的氣氛愈發神秘壓抑。霧氣濃稠得仿佛能擰出水來,潺潺溪水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行至下午,眾人面前已無明顯道路,四周皆是陡峭山壁與茂密叢林。

“地圖上顯示,就是這里了呀!”任老反復對照羊皮卷,眉頭緊皺。

“爸爸,給我看看。”任雪從任老手中拿過羊皮卷,其他人也紛紛圍攏過來。仔細查看后,發現地圖上標注的地形與此處確實極為相似。

任雪輕聲念出羊皮卷上的篆體詩句:“雙峰擎天云霧繞,旗陣萬年守玄機。大壑龍吟驚日月,峽鎖乾坤通秘境。谷藏萬象演太極。”念罷,她不禁贊嘆,“諸葛丞相當真乃千古奇才。要不我們在這附近仔細找找?”話還沒說完,趙日天、云康、上官明、若穎四人便迫不及待地分散開來,開始四處搜尋線索。云老、任老和武王見狀,也在周邊仔細查探。

“大家務必小心,若這么容易就能找到,遺跡恐怕早就被人發現了。”任老提醒道。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呼喊:“爺爺……!”眾人聞聲急忙趕去,只見云康渾身濕透,嘴唇發紫,不住地顫抖著站在小湖邊。

云老趕忙脫下外衣披在云康身上,關切問道:“康兒,你下湖里去了?”

云康強打精神,指向潭底:“我沒事兒!…你們看潭底!”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圓形的湖底有一部分被扒開,露出兩根石柱的輪廓。雖歷經歲月侵蝕,石柱早已失去圓潤的外形,但仍能看出是人工開鑿的痕跡。兩根石柱分立湖底,并不在潭中心。

任老眼睛一亮,激動地說:“這是一個八卦圖!你們看,這潭水就是卦圓,兩根石柱便是卦眼!”

若穎望著石柱,疑惑道:“爸爸,我們從哪里進入呢?這兩個石柱這么大,還在水里。”任老輕撫胡須,沉思片刻后說道:“天、地、雷、風、水、火、山、澤,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從周圍地勢來看,上有山川,下有溪河,谷口有風涌入。遺跡應該就在此處,大家再仔細找找,定有線索。”

眾人再度分散開來搜尋。武王和云老站在潭邊,盯著周圍的山體。

云老眉頭緊鎖,開口道:“王,你看這潭邊的山,是不是太過突兀?”

武王仔細觀察后點頭:“確實突兀,不像是自然形成。可明明是一個整體山體,而且上面那塊巨石……”

“是啊,如此巨大的石頭,古人如何搬運上去?除非……”云老目光深邃。

“你是說,山體垮塌?”武王接話道。

“正是!地震引發山體垮塌,巨石落下砸在此處,泥土將原本分離的山體連接起來。歷經漫長歲月,兩個山體便成了一體。”

武王眼神堅定:“想辦法移開巨石!”

“不難!”云老話音未落,身形一閃便躍上巨石。他凝神運氣,掌心元力涌動,猛地一掌擊出。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巨石轟然碎裂,泥土飛濺四散。眾人聽到聲響,紛紛圍攏過來。

隨著泥土掉落,一角石面顯露出來。云老難掩激動:“就是這里!”他再次催動元力,不斷轟開土層。一個巨大的八角形石盤逐漸展露全貌。盡管歲月在石盤上留下斑駁痕跡,但仍能看出建造時的精湛工藝與巨大耗費。八個方位由巨石拼接而成,紋路整齊劃一,每個方位都刻著一個篆體大字。可惜其中一個方位被巨石砸得面目全非,只能隱約辨出些許紋路和筆畫。

任老見狀,贊嘆不已。云老拍了拍任老肩膀:“任老弟,快看看!”

任老仔細查看后,神情惋惜:“沒錯,這就是開啟遺跡的觸發機關……只是生門被巨石毀掉了!”云老盯著破損處,眉頭擰成一團。生門一旦觸動,受損的這邊必然崩裂,情況十分棘手。他陷入沉思,思索著應對之策。

任老迅速調整狀態,開始指揮:“武王,你修為深厚,站在這個方位;云康,你在這邊。”他按照五行屬性,將眾人安排到相應位置,“其余人去中間石柱那里。一會兒大家一同將元力注入石盤。云老哥,生門這邊就靠你隨機應變了!”任老目光堅定地看著云老,云老鄭重地點了點頭,飛身而下,來到石盤下方的山體處做好準備。

任老再次向眾人確認位置和狀態:“準備……!注入元力……”眾人屏息凝神,急速催動體內元力。元力在掌心匯聚,衣角被勁風吹起。確認準備就緒后,眾人同時發力,將元力源源不斷地注入石盤。石盤微微震動了一下,隨后又歸于平靜。

“全力注入!不要停!”任老大聲喊道。眾人咬緊牙關,傾盡全力。石盤抖動愈發劇烈,卦象開始若隱若現。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云密布,陣陣雷鳴響徹山谷。石盤上的八個方位也開始緩緩移動,受損的生門也隨之移動,裂痕不斷擴大,眼看就要崩開。

任老急忙大喊提醒云老。千鈞一發之際,云老果斷祭出祖龍龍鱗,一股強大的力量順著他的元力注入石盤。裂痕終于停止擴大,中心眼位的大石柱開始緩緩下沉。石盤上的方位持續變換,六十四卦逐漸完整顯現。然而,眾人的元力已接近枯竭,就連云老也感到吃力,額頭青筋暴起,面色漲紅。

就在眾人快要支撐不住時,任雪見勢不妙,雙手結印:“大地祝福!”她的元力注入大地,片刻后,一股溫暖而充盈的力量從地面升起,源源不斷地涌入眾人身體。卦象即將完全顯現,石柱也即將沉入眼位。天空中,雷電肆虐,仿佛在為這場艱難的開啟儀式助威。祖龍龍鱗中蘊含的神秘力量也順著云老的元力,一同注入石盤。

終于,卦象完整呈現,石柱徹底沉入眼位。八個方位迅速回歸原位,石盤劇烈震動,引發周圍地面強烈搖晃。下方圓潭中的兩根石柱緩緩下沉,潭底弧形裂痕不斷擴大,潭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流失,潭底淤泥也隨著水流涌入裂縫。隨著最后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烏云漸漸散去。眾人定睛一看,下方露出一個洞口,里面是人工開鑿的石階梯,蜿蜒著向側面延伸。

任老長舒一口氣,示意眾人停下。大家頓時癱坐在地,疲憊不堪。任老急忙拿出恢復元力的丹藥分給眾人。眾人服下丹藥后,紛紛閉目調息。任老卻心急如焚,在一旁來回踱步,時不時望向洞口,眼神中滿是迫不及待。

任雪無奈地走過來,拉住父親:“爸!你急什么,等大家恢復好了再下去!”她將任老拉到一旁坐下。可任老根本坐不住,不停地抖著腿,還時不時張望眾人恢復的情況。任雪看著父親心急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輕輕搖了搖頭。

過了許久,云老緩緩睜開眼睛,緊接著,眾人也陸續恢復過來。任老見狀,立刻站起身:“你們醒了?太好了!我們走吧!”說著就要往洞口走去。云老擔心洞內情況不明,連忙吩咐:“陳天一,你跟著任老一同下去,小心行事。”陳天一領命,快步跟上。任雪也不放心父親,緊跟在后面。云老與武王并肩而行,其他人活動了一下筋骨,隨后也紛紛踏入洞口,一場未知的冒險,正式拉開帷幕。

眾人踏入洞內,發現洞府竟是天然形成,空間極為開闊。大小不一的石頭隨意地分布在小路兩側,一條潺潺小河沿著洞府向深處流淌。眾人拿出火元石點燃火把,借著搖曳的火光,朝著洞府深處走去。走到盡頭,一道石門攔住了去路。石門兩側立著兩尊奇特的石像,它們頭長獨角,形似獅子卻又并非獅子。石門兩邊的石柱上刻著兩行字:“山澤通氣藏萬象,水火既濟化五形”,字跡古樸蒼勁,在火光映照下,透著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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