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睜開雙眼時,身旁已沒了那個霸道男人,只留下被窩里熟悉的味道,揉了揉乏酸的身子,穿上睡裙,拉開窗簾,太陽已高掛在天空。
“小姐,醒了嗎?”傭人小蘭敲響房門。八點先生出門的時候吩咐,不用叫醒沉睡的小姐,等到11點再去叫醒小姐吃午飯。
“醒了!”房里傳來清麗的女聲。
“樓下擺好了午飯,陳媽喊您下樓吃飯?!毙√m恭敬的說。
“知道了,你先下去。”沈清清走進衣帽間,偌大的衣帽間,男左女右,賀然的西裝襯衣襯褲領帶放在左半邊,她的裙子套裝鞋子放在右半邊,伸手抽出一條白色蕾邊的連衣裙換上,走到中間的落地鏡前,看著鏡子里的女人。
酒紅色長發微卷著披瀉下來,顯得有些慵倦,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細長的柳眉,暗色的眼影下,被長睫毛蓋著的褐色雙眼爍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卻深藏著不易察覺的憂傷,用冷酷深深掩著。那高窄的鼻梁,秀氣中著精致的眉眼,伸出手撫摸這張臉,卻讓她感到無比陌生。
沈清清下樓時,陳媽正好端著最后一道湯出來。
“小姐,快坐下吃飯,不然一會涼了?!标悑対M臉慈愛的看著她。
沈清清看見陳媽,冰冷的表情稍稍收斂,滿桌的菜,都是符合她口味的,拿起筷子優雅的品嘗起來。
陳媽乘了一碗烏雞湯放到她面前,“女人喝這個最補氣?!?
沈清清雖然沒什么胃口,卻不想撫了她的好意,端起碗一口飲下,誰讓陳媽是為數不多對她好的人。
飯后,沈清清在花園里散步,消起食來,不得不承認,這個花園美輪美奐,只因為她喜歡花,賀然從全國各地移植來的花數不勝數,蘭花,玫瑰,牡丹,月季,茶花無不嬌艷欲滴,自然這對賀然來說也只是小事一樁,他不介意用這小事換來旁人的一句“先生很是寵愛小姐?!?
花再美又如何,還不是被囚禁起來,供人觀賞。它們愿不愿意沈清清不知道,她自己卻是不愿被鎖在這座牢籠里。
小蘭陪著陳媽把菜端進廚房,“這里我來收拾就行!”陳媽麻利的把菜打包進餐盒里,等著下班了帶回去,抬頭一看,小蘭還站在剛才的位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么話就說,干嘛扭扭捏捏的!”陳媽手上忙碌不停,嘴里詢問著。
“陳媽,小姐冷冰冰的樣子你怕不怕?”小蘭一想到沈清清那張過分美麗的臉看她時深寂的眼神,一臉的害怕。
陳媽停下手中的動作,“小姐是個好人,她知道陳媽家里窮,讓陳媽把這些飯菜帶回家給兩個孩子吃,十樣菜里,有五樣她都不曾吃過一口,好孩子,不要怕她,大家都是可憐人!”
小蘭聽懂了前面幾句,卻聽不懂最后一句?陳媽可憐,兒子媳婦都不在了,兩個老人還要扶養兩個孩子。她可憐,家里窮的狠,連上學的錢都沒有。小姐有什么可憐的?她每天錦衣玉食,想要什么先生都會捧到她面前,所擁有的,是她小蘭一輩子都不敢想象的。
小蘭離開后,陳媽陷入了回憶里。
兩年前的今天,這座空置了5 年的別墅終于有了主人,那女人的美,以陳媽空泛的腦袋形容不出,只知道極美!先生牽著她的手走遍別墅的每一個角落,為了她,先生每天準時準點的下班,只為陪她吃一頓晚飯。
她對先生總是冷冷淡淡的,直到那天晚上。
“清兒,吃點蝦,這蝦從墨西哥空運回來,味道極好!”先生親手剝了一只蝦放到對面女人的碗里。
那女人卻瞧也不瞧,直到飯吃完了,那蝦還孤零零的留在碗底。
“沈清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吃也得給我吃!”先生徹底被激怒了,他掐住那女人的臉將碗里的蝦塞進去,那女人死活不肯吞下去,先生怒的將實木餐桌一掀而起,哪怕在這樣的情況下,先生還是控制自己,殘羹剩飯沒撒一點到那女人身上。
“呵呵,既然煩了就放我走!”那個女人在這時候反而笑了。
“做夢!別想我會放了你!”先生雙眼通紅的掐住她的脖子。
“那就繼續糾纏下去,看誰先受不了?”女人不怕死的繼續開口!
先生緊緊的掐住,那女人始終不求饒,看著她窒息的臉頰,先生最終松開了手!
“咳咳咳”那女人坐在地上手捧著喉嚨劇烈咳起來。
砰的一聲,先生甩上了大門,直到外面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陳媽在廚房聽到餐廳傳來一陣壓抑的嗚咽聲,悄悄伸出了頭,看見那個女人坐在地板,抱緊了身體,看著先生離去的方向,猶如動物般嗚咽的哽咽起來,淚水如大雨般磅礴而出,流個不停,在這偌大的別墅里,只有她們兩個人,陳媽仿佛有點悟了。
一小時后,哭聲停了,那個女人上樓了。陳媽才從廚房出來看到一地狼籍,碎碗剩菜散滿了琉璃瓷磚,立馬收拾起來,陳媽這邊剛整理完,就聽到了先生的聲音。
“她人呢?”
“小姐上樓睡去了?!?
陳媽聽到了先生的自嘲聲“哼,就一點都不關心我的死活嗎?還能安穩的睡覺!”
陳媽有心想為那個女人說句話,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看著先生失落的上了二樓。
第二天,兩人若無其事的下樓吃飯,只是從那天起,別墅就只有小姐一個人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