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同流合污做俗人

白曉倒是高興了，劫匪們的臉色卻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狗頭軍師臉都綠了，看白曉的眼神除了嫌棄還是嫌棄，仿佛在說：你老不要管這事兒就是幫了我們大忙。

他瞅著白曉，小心翼翼又道，“上仙，這里一個小孩兒就值五十萬兩啊～總共五個，就是二百五十萬兩！白銀！這么多錢，幾輩子都花不完～”

白曉臉色微微變化，心中默默計算著原本世界的銀價……

等等，打住！

白曉連忙掩飾心虛，“你說這些做什么？”

狗頭軍師察言觀色，看出點兒門道，趁熱打鐵，諂媚道，“我們愿意將銀錢的一半獻給上仙，還請上仙笑納。”

“給……給我？”白曉的心狠狠一抖。

二百五十萬兩銀子！一半就是……一百二十五萬兩！

這么多錢！

想到自己的兩袖清風、身無分文，白曉突然想做個俗人了。

“放肆！你把本仙看成什么人了？本仙也是有底線的，豈會被你區區一百二十五萬兩銀子賄賂！”白曉怒。

狗頭軍師再道，“若是上仙不滿意。我等愿意將其中兩百萬都進供給上仙，我等只留一些碎銀解決家中急難。并且，我等承諾，此次過后一定收手，改邪歸正，還請上仙圓了我等心愿。”

兩百萬兩！

好吧，就這么定了！

之前那些圣母話就當我放屁！座右銘也擦了重寫，就寫：金錢是快樂之本。

白曉幽幽嘆息一聲，“哎！你們家中有難，需些錢財解急也是人之常情啊。人生天地，若是連自己的妻兒老幼都不顧，那還是人嗎？不過……你們在這次之后真的就會收手？”

劫匪們點頭如搗蒜。

“好吧，看中你們家中有難，就饒了你們這次，也算圓了你們心愿。記住，下不為例！”

“是是是！小生一定謹記上仙教誨！”

商議過程中，那劫匪頭頭拼命朝狗頭軍師使眼色，但狗頭軍師都視而不見，因為他有自己的想法。

“好了，你們先退下吧！”

“是！”劫匪們忙不迭的出了房間。

等到劫匪們都離開，白曉回頭，卻見小孩兒都離她遠遠的，眼里盡是不信任和害怕，對她如避瘟神。

唯有那標致小孩兒眼中是輕蔑和鄙視。當白曉對上他的眼神，沒由來的感到一陣心慌，自己的小心思不會被他看出來了？

一個稍大的孩子壯著膽子問，“你也是壞人嗎？”

白曉笑瞇瞇道，“我當然不是壞人啦。”壞人會承認自己是壞人嗎？

“那你為什么要幫那些人朝我們父母要錢？”

“怎么能單純的說成是要錢呢？你剛才也聽到了，這些窮苦人家里都有困難，全家都要死絕了，就等著這錢救命啊！你想想，若是你在乎的人奄奄一息了，你難不難過，想不想救他們？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所以，我所做的是好事！而且，不僅僅是我做好事，你們父母拿出這錢救人也是在積福添壽。”白曉苦口婆心。

小孩兒們聽得一愣一愣。

只有那個標致小孩兒“嗤”了一聲，不以為然，“什么狗屁不通的破道理！”

“嘿！你這個……”破小孩兒！

白曉的仙人形象差點毀于一旦。

“若是沒有那兩百萬，你恐怕就不會這樣說了吧！虛偽的大人！”標致小孩兒怒瞪白曉，仿佛白曉觸了他的逆鱗。

“我拿這些錢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現在貧富差距大，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雖然你們衣暖飯飽，但你們知道還有多少人在挨凍受餓嗎？我這么做也是為了天下蒼生！”

標致小孩兒恨恨地瞪著白曉，突然撲向白曉，拉起她的手張口就咬了下去！

“哎喲！”白曉一聲痛呼。

“你這孩子怎么還咬人！放手……放口！松口！”她使勁兒地掙扎，終于將小孩兒甩掉。只是，以她金丹期的身體，竟然被這小孩兒咬出了一個帶血的牙印。

“你！你竟然咬我！你屬狗的嗎？”白曉大怒，決定教訓教訓這個刺頭兒，她一把提起小孩兒的后領，“你父母是誰，沒教你不能隨便咬人嗎？”

“我沒有父親！”小孩兒在白曉手中劇烈掙扎，狂躁地大吼。

“哼！沒有！我現在就去給劫匪說，朝你父母要一百萬，拿不出一百萬你休想離開！”

“一個銅板都沒有！”小孩兒十分倔強。

白曉恨恨地放下他，轉身走出房門，這時，聽得系統提示音。

“陸四月：善念值—1”

“陸四月：善念值—1”

“陸四月：善念值—1”

……

善念值還在下降。

白曉只感覺頭都大了，這孩子，至于這么記仇嘛！

那個，之前誰說小孩子單純來著？

“宿主，你在干什么！小可愛003就打了一會兒盹兒，為什么你的善念值會下降得這么厲害！”系統尖叫地驚醒。

“呃……”白曉斟酌用詞，“小可愛，我權衡了一下，如果有了這些孩子換來的錢，我就可以幫助更多的人以獲取善念值，比起這五個小孩兒的五點善念值，豈不是更劃算？你說是不是？”

系統默默計算著……好像還真是這么個理兒，只是，感覺哪里不太對勁兒？

“那現在這斷崖式下降的善念值，究竟是怎么回事？”系統追問。

白曉撇撇嘴，“遇到了一個難纏的熊孩子……”

“宿主，若是一般的路人甲乙丙丁，是不可能對你的善念值造成這么大的傷害！對方一定擁有非常高的命運權重，這樣的人，你一定要打好關系啊！”

“命運權重？”白曉眼露疑惑。

“命運權重越高的人，對世界的影響越大。他如果是你的朋友，與你關系好，對你心存感激、喜愛等正面情緒，就能夠幫你盡快的提升善念值。但如果是你的敵人，那善念值就會像現在這樣……”系統看著還在下降的善念值，已經自閉了。

直到此時，白曉才意識到，自己遇到這方世界的大佬了，還是大佬的孩童時期。

陸四月是吧？很好！

彎月高懸，夜涼如水。

白曉在破敗的房檐下坐了一會兒，心情漸漸平復。

心中想著自己剛才是不是做得太過份了？可若是讓她拉下臉去跟一個小屁孩兒道歉，她又情何以堪呢？

好吧，她承認剛才那些大話都是騙騙小孩兒而已，她自己都不信，什么為蒼生、為天下，其實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也許陸四月正是因為識破了這些謊言，才會憤而咬傷她。

那陸四月為什么會對這些話反應如此激烈呢？會不會是因為他的父母經常說這些話騙他？

白曉想起陸四月說自己沒有父親，又想起之前的一個小孩兒說四月的父親是仙人，那么……她幾乎可以腦補一段狗血劇情。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啊。”

經過一番沉痛的反省，白曉決定原諒陸四月咬傷自己的事，去找他好好談談心。

回到關押孩童的房間。

借著微弱的燭光，白曉見到四個孩子擠在墻角蜷縮成一團，他們氣息平穩，已經熟睡。只有陸四月蹲在一旁，下巴枕在膝蓋上，手臂緊緊環抱住雙腿，一雙眸子陰沉得有些可怕，這根本不像一個七八歲孩子該有的神情。

察覺到有人進門，他抬頭，看到是白曉，重重地哼一聲，別過頭去。

為了不打擾其他孩子，白曉躡手躡腳地進門，蹲在陸四月跟前，用自認為和藹地語氣問候道，“你好呀，我叫白曉，你叫什么名字？”

陸四月完全不配合，默不吭聲。

白曉尷尬地輕咳一聲。在原本的世界里她是獨生子女，又是個萬年老單身，在對付小孩兒這方面，還真是有點力不從心。

她干脆一屁股在陸四月身旁倚墻坐下，努力找話題，“呃……我剛才聽你小伙伴說，你父親是仙人？”

“不是！我沒有父親！”陸四月咬牙切齒地否認，他對這個話題比較敏感。

見他又有要暴走的跡象，白曉立即轉移話題，“好好好，那你母親呢？”

陸四月神色微微變化，眼眸深處劃過一抹傷感，他坐回之前的姿勢，唇瓣緊閉，不說話了。

見東拉西扯似乎都沒什么用，白曉決定使出殺手锏。

“之前我聽你小伙伴叫你四月，那我也叫你四月吧。”

見陸四月沒有反對，白曉繼續道，“我剛才面壁思過，已經想明白了，你說的是對的，是我錯了！我要向你鄭重道歉，對不起！”

白曉說著，還站起身規規矩矩朝著陸四月鞠了一躬。

陸四月眼露詫異，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這個大人，她竟然會跟自己道歉？

白曉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你陸四月長得好看，命運權重高，說啥都是對的。

“所謂君子看財，取之有道，不論他們做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劫持無辜孩童、索要贖金這種做法已是大錯特錯！我是仙人，本就該除魔衛道，匡扶正義，更不應該放任罪惡的發生。”

陸四月怪異地盯著白曉。

“四月，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們，我要救你們出去！”白曉信誓旦旦。

陸四月沒多大反應。

“咳！四月，你去把你小伙伴們叫醒，我現在送你們離開。”

陸四月依舊不動。

“你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