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夢境太過真實，就跟現實里發生的一模一樣。

余溪被嚇得不輕，緩了好久才平復好情緒。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正在切菜的余田看過來，露出擔憂眼神。

余溪摸摸鼻子，說話時帶著很重的鼻音:“前幾天穿的衣服少，可能感冒……感染風寒了。”

“要不要去藥鋪買些藥回來？”

“不用，再過一兩天估計自己就好了，沒必要花這個錢。”余溪剛剛說完，沖著切菜的地方又打一個噴嚏。

余田不放心，“真的不用？”

余溪揮揮手，往井邊走去，剛走到井邊舀起一瓢水準備洗臉，忽然聽見余田發出嘶的一聲。

余溪聞聲看過去，見余田捂著手出來，指縫里全是血，她急忙起身過去:“你怎么了？切到手了？”

“剛才切最后一塊蘿卜的時候沒注意，不小心切到了，我包扎一下就好。”余田走兩步，眼前一黑，要不是被她扶住，就要往門板上撞去。

“我之前跟你說過好幾次，再趕時間，也得悠著點。你切菜切那么快，遲早會切到手的。”

余溪話說到嘴邊，又有些后悔。她自己多多少少有些不知好歹，平常家里的活都是余田做的，一樣接著一樣做，要是不趕時間就做不完。

“這又怎么了？”余老頭從屋里出來，看見余田手上的傷，明顯被嚇了一跳。

“切菜切到手了，我帶她去看一下大夫吧。”

余老頭沒理會余溪，直接走出院子，過了一會兒，手里拿著一株不知名的綠色植物回來。

余溪看見他把這株綠色植物的葉子堆到一起，隨便在地上撿一個石頭，然后搗鼓起來，綠色的汁液很快把石頭染成了綠色。

難道他要用這玩意來止血？

余溪見余老頭捧著一坨碾碎的東西過來，“這是什么？”

余老頭大罵一句，“能是什么？這么大點傷口看什么大夫，咬咬牙就能忍過去的事。”

“這你都不記得了？”余田問。

“是吧。”余溪抓抓頭發，看著老家伙把臟兮兮的不知名植物抹到傷口那里，感覺余田的手就是行走的培養皿，什么亂七八糟的細菌都在那里。

余田手上的傷口隨隨便便包扎了一下，弄好之后，她起身要去洗衣服。

都這會了，還要洗衣服，真是不要命了。

余溪不知道說她什么好，礙于良心過不去，她只好自己扛著一屋子人的衣服往洗衣服的小溪邊走。

余溪沿著菜園邊的泥濘小路走下去，這一路上長滿各種各樣的野草和野花，有的葉子上還有凝結的露珠，微弱的陽光打過來，晶瑩剔透的珠子立馬賦予五顏六色的色彩。

別的不說，大山里的清晨景色真的不錯，空氣也很清新，特別適合養老。

“你真的親眼看到了？”

“那可不？我這人像是撒謊的人嗎？旁的人我可能不知曉，咱們村頂漂亮的余溪小賤人我還能不知道？”

余溪……小賤人？

余溪聽到自己名字放眼望去，一群素面朝天、頭發凌亂的女人蹲在小溪邊，毫無顧忌地敞開嗓子聊天。

其中有兩個人她認得，一個是隔壁鄰居林翠娘，再一個就是楊翠蘭。

余溪停下來，站到她們難發現的地方。

她倒要看看這群吃飽了撐得女人，到底怎么散播謠言的！

“你們猜猜我發現了什么秘密？”那個叫楊翠蘭的女人故弄玄虛，其他人好奇問道:“哎呀，你都看見了什么，趕緊跟我們說說，好叫我們樂一樂。”

對于大家伙的反應，楊翠蘭滿意地笑出聲來，“你們仔細聽好了啊！就在昨天，我親眼看見余家那個小賤人勾搭到那些漂亮的娼婦還有幾個男人，跟著她們進了一處院子，待一下午才出來。你們猜猜她進去干什么了？”

年輕男人和漂亮女人待在一起一下午，這個話題瞬間吸引住嚼舌根女人的八卦之心。

余溪看著她們一個個信以為真的表情，開始眉頭皺緊。

“你別賣關子啊！趕緊地，一次性都給我們說出來，別在這里有一句沒一句的，聽得我心癢癢。”一個女人聽得正起勁，楊翠蘭卻在關鍵時刻停下來，吊足了她們的胃口。

“又不是你家男人，也不是你家女兒，你著急個什么勁兒？”楊翠蘭罵完，氣消以后，沖大家使一個曖昧的眼色，笑道:“像余溪這種窮苦出身的小賤人，好不容易勾搭上有錢人家的子弟，肯定要趕緊脫光身子去伺候這些爺們啊！”

“咦惹，真是不害臊。余老頭那么老實的一個家伙，怎么就生出這么個不要臉的東西。”

“是啊，真是不要臉，這要是傳出去，都要羞死人了。”

余溪磨了磨牙，怒火漸漸燃起。這群人真是越說越離譜。她再任由事態發展下去，假的也能傳成真的。

她拿起東西，朝那邊走下去。

好幾個人見到余溪，笑臉收了起來，有個別女人拼命給楊翠蘭使眼色，無果后，林翠娘捏了下那個女人的手臂以示警告，跟著悠哉悠哉洗起衣服，憋住笑準備看好戲。

蒙在鼓里的楊翠蘭白了一眼，懶洋洋說道:“哎呀，余家真是家門不幸啊！這糟糕一點的結果，就是伺候好了幾位爺，拿上一大筆賞金，好一段時日吃穿不愁了。可這錢一旦用完，這余溪就算長得再漂亮，也是一雙用過的破鞋，沒幾個男人愿意娶回家。這要是命再好一點生個兒子出來，可就母憑子貴了呢。這多好的福氣啊！我等旁人可羨慕不來。”

“既然你這么羨慕，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余溪站在楊翠蘭身后，笑瞇瞇地說。

楊翠蘭身子一僵，慢悠悠轉過身，抬頭看眼前人，捂住胸口嚇一大跳:“青天白日，你就這么裝鬼嚇人，要是我有個好歹，你賠得起嗎？余家的人真不是個好東西！”

余溪放下東西，兩手放在膝蓋上，優雅地坐在她旁邊笑道:“青天白日的，你在這里造謠生事，玷污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的名聲，你又是什么哪門子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