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裴戰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抱起景公主,一個閃身離開了開水漫處。
反倒是徐吟站在前面被開水濺得最多,雙腳幾乎踩在開水里,只是她沒敢喊出聲。
虧得裴戰反應及時,景公主只是被濺到少許,就這點疼痛早就在裴戰懷里煙消云散了。
到得安全處,裴戰放下景公主,低頭問:“公主可有傷到?”
景公主伏在裴戰懷里,臉色飛紅道:“我沒事。你別責怪他。”
涼亭外的侍衛聽到動靜連忙沖進來,幾乎拔刀就要將徐吟的頭削掉。
裴戰又立刻擋在徐吟身前:“請公主海涵,寬恕他無心之失。”
怡公主連忙喊道:“你們都退下!誰讓你們進來的?是姐姐自己不小心撞了這個小東西,別在裴公子家里欺負他的書僮。”
景公主也不好說什么,侍衛們又退下了。
徐吟這才反應過來,就地跪下,地面上還是開水,她痛得一抖也不敢挪位置:“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小東西,起來吧。你也是無心之失,好在有裴郎在我沒什么大礙。”景公主心有余悸的樣子,轉頭對裴戰說,“裴公子,我腳好像燙到了。”
怡公主哼了一聲:“既然腳燙到了我們回宮去叫御醫。”
景公主順勢道:“我腳疼的厲害,走不得了,煩請裴公子抱我去車攆上。”
裴戰還沒回話,怡公主先不同意:“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親,自家姐妹倒無所謂,只是讓外人看見不好,我讓他們把車攆抬過來。”
景公主還想說什么。
怡公主又道:“別說外人了,就算是阿寧知道了那也不得了。”
這句話把景公主給治住了。
只聽得她們絮絮叨叨又拌了幾句嘴,走了。
徐吟在地上跪到從開水變成溫水了,裴戰才送走公主們趕回來一把將她拉起。
“徐吟,你有沒有事?”
徐吟十分愧疚地搖頭:“我剛才真沒注意景公主怎么走我后面去了……”
裴戰卻破天荒的沒有責怪她的意思,而是說了句:“你這個人不怕疼的?”
徐吟突然想起,這句話裴戰十年前也說過。
彼時徐吟背著他爬河床,手指甲蓋都被石頭掀翻,鮮血淋漓但為了掙三十棵虎耳草硬是沒做聲。
不提這還好,一提,徐吟登時就來氣了。你看看,小姑娘血汗錢都騙,裴戰你還是人嗎?
裴戰繼續道:“我房里有傷藥,我帶你去。”
“不了吧。”徐吟直接回絕了,打算回屋去換身衣服。
她覺得裴戰這廝鬼名堂多,萬一一盒傷藥又要收幾百兩黃金呢?
“徐吟。”裴戰叫住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徐吟回頭看他表情就心想來了來了,這廝要使壞了。
“我剛才必須先保護好景公主,不然……”裴戰說到一半,又放棄了。
不然,醫治公主可比醫治我花力氣多了。
徐吟悄悄給他把話補齊,嘆了口氣,回道:“我理解的,懂的懂的。”
換做是我,我也救公主啊,我這條賤命哪有公主尊貴?無論從哪方面想,都應當救公主的,徐吟一點也沒有想不開。
“你理解就好。”
徐吟莫名其妙,那我不理解我也不能咬你啊?說的什么鬼話,假惺惺的。
徐吟的屋子就在裴戰房間的旁邊的一個小耳室,原本是給陪房丫頭準備的,因為裴戰竟沒有陪房丫頭所以徐吟順理成章就住在那。
她發現裴戰這人有些奇怪,他基本不用下人的,身邊只有自己一個書僮,那在自己來之前裴戰是沒有貼身人的。
傍晚回去時,突然發現自己的床頭有一瓶傷藥。
“公子?是你放的嗎?”徐吟隔著屋子問。
裴戰明明在房間里,硬是沒回答她。
不回答我就當撿的。
徐吟脫掉鞋子,開始給自己上藥,疼得嘶嘶嘶的。
“別往傷口深處抹。”裴戰忍不住隔著屋子囑咐道。
徐吟“哦”了一聲,繼續齜牙咧嘴涂藥。
也許是聽得煩了,嘎吱一聲,裴戰竟打開門走了進來。
徐吟光著小腿露在外面,見狀連忙縮回被窩,一臉驚恐問:“公子,你有事?”
裴戰面無表情拿過藥瓶,一把將徐吟被子掀開:“別把傷口往被子上蹭,水泡破了會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