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御傷得很重,右腿骨被活生生打斷,身上被劃了二十五刀,還附帶內傷。
徐吟在一旁聽著都覺得疼。再看林御,臉色淡然,只時不時喊句:“扯著我肉了。”
經過好一陣折騰,他的腿是保住了,不過得傷筋動骨都尚且要一百天,他現在至少得小半年才行。
鑒于裴夫人的救命之恩,林御就非要留在裴家,說辭是他進飛魚衛時就已經是死過的人,再回去只怕會連累他娘。
徐吟道:“那你怎么不怕連累我啊?”
林御還笑得出來,看著裴戰說:“裴大人不怕連累。飛魚衛也有不敢動的人。”
裴夫人沒表態,顯然是沒有同意。
徐吟提議:“要不你還是回家去吧,我跟你一起去給你娘解釋。”
卻聽裴戰道:“要留下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仿佛猜到裴戰要說什么,還沒等裴戰說完,林御打斷他:“說條件也可以,裴大人,我須得提醒一句,這個條件前提是我愿意說,可您聽得起嗎?”說罷他盯著裴戰。
裴戰也盯著他,兩人對視許久,各自移開目光,裴戰看著徐吟道:“我不會問你飛魚衛的事情。”
林御馬上接話:“只要不問飛魚衛的事情,其他的我全都接受。”
徐吟對裴戰使了個眼色,喊林二狗:“行了你睡吧,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說罷便拉著裴戰出去了。
剛出門口,徐吟立刻問:“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他肯定在騙我們,他根本沒有離開飛魚衛!”
裴戰輕笑一聲:“是的。”
徐吟得意辮子都快翹上天了:“林二狗想騙我?下輩子吧。”
裴戰看著她一路走一路念叨,問了句:“你不擔心他騙我們是有苦衷嗎?”
“所以你才把他留下來?”
裴戰沒回答,其實他留下林御只是因為徐吟,林御受傷多半是因為這次抓彩頭不力,若是以后徐吟知道林御是因她而受傷,肯定會后悔。
所以裴戰必須要留下林御,就當是替徐吟道歉。
徐吟繼續道:“管他有沒有苦衷騙我就是不對!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跟我說嗎?我得好好查查他想騙我做什么。”
裴戰笑了笑:“別想了,回去睡個覺吧。”
沒人喊她了,徐吟回房好好睡了個安穩覺,一覺醒來天都黑了,才發現小舟舟把夫人給她留的晚飯給吃完了??
親弟弟??
“我看你睡得這么死,以為你不吃了。”小舟舟打了個飽嗝。
自古兄妹甜寵溺,換成姐弟成世仇。
徐吟此刻真想掰開小舟舟的嘴巴叫他吐出來!
徐吟肚子餓得慌,揍了小舟舟一頓消耗了不少體力,更餓了。只能去廚房尋點吃的。
小舟舟捂著耳朵跟在她屁股后面邊走邊哭。
剛走出院子,就看前面裴戰的身影匆匆出門而去。
“公子?你出去啊?”徐吟喊了一聲,裴戰居然沒理她,反而頭都沒回像怕她跟上一樣走得更快,頃刻就消失在夜色里。
小舟舟擦了擦鼻涕,點破道:“這么晚了,裴哥哥肯定是去春風樓了。”
“亂說。”徐吟一口否決,“裴戰不是那種人。”
“姐姐,你傻了吧。”小舟舟紅著眼,嘆了口氣,“你當初不就是在春風樓里遇見他的嗎?”
“……那之后他再也沒去過。”徐吟還是不信。
小舟舟見徐吟不開心,瞬間來勁了,哼了一聲:“那是沒帶你去過,我可聽爹說了,那地方男人去一次就會一直去。等我長大了爹會帶我去的。”
徐吟翻了個白眼:“爹帶你去之前,你可能會先被我耳朵都給揪掉。”
小舟舟連忙捂住耳朵:“就是就是就是!裴哥哥一定是去那里了,不信我們打賭,賭十個耳光?”
“賭就賭!”
第二日,徐吟臉都腫了。
她捂著半邊臉,心里邊罵小舟舟小小年紀真不是人。一邊又覺得難過,裴戰真的去了春風樓,小舟舟從他昨晚上的衣服里翻出來里面一個香囊,脂粉氣撲鼻,繡著倆字——如月。
原來裴戰真的會背著她去青樓嗎?他在那里干什么呢?
徐吟想了一千種理由安慰自己,他一定是去會友人,一定是被逼無奈去的。
小舟舟適時說:“快點來看!他兜里還有好幾個香囊。喔唷,什么花,什么女,什么日……不認識你自己拿去看!”
見徐吟不動,小舟舟又說:“姐姐,你管他去春風樓干嘛?你又不是他娘!你快看看這些香囊值錢嗎?”